中年男人扶著老太婆,語氣不善瞪著喬惜說道:“你還想要做什麽?”

喬惜麵色清冷:“老陳,報警!說是有人敲詐勒索五十萬元,這種大事怎麽能私了呢?”

“是,少夫人!”

老陳馬上拿出手機報警。

中年男人慌了口不擇言:“你怎麽能說話不算話呢?你不怕損害了自己名聲嗎?”

喬惜擲地有聲:“我名聲是自己賺的,不是你們給的。”她的目光掠過廣場上被一大群人圍得看不見的陸映雪說道,“更不是營銷出來的。”

“要是你母親真的受傷,我們就去派出所私了。這五十萬給你了,我還給你賠禮道歉。若她身上沒傷,那就是你們碰瓷敲詐勒索,五十萬已經到你賬戶上了,證據確鑿!孫少,敲詐五十萬會判幾年?”

喬惜剛才已經趁著混亂檢查過了,這老太太根本就沒有骨折,脈象都是十分穩健的。

孫威猛揚眉吐氣,拿著手機查到了法律條文,聲音清晰地說道:“五十萬要判處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呢!大兄弟,你想坐牢嗎?”

“我……”

中年男人臉色鐵青。

手機裏的五十萬就像是燙手山芋,這些人真是狡猾。

明明一開始可以報警處理,偏偏要等到他收了錢後再報警!

這分明是要送他坐大牢!

喬惜步步緊逼:“你敢不敢和我們去一趟警局,讓你母親驗傷呢?你糾纏著我們不讓查行車記錄儀,我們個人也沒權利調取路邊的監控。可是警局有這個權利,不如我們去警局說說清楚?”

中年男人和老太太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老太太下意識就想跑卻被老陳給抓住了。

喬惜冷嗤了一聲說道:“老太太,你剛才傷的是左腿還是右腿呢?你怎麽突然能走了?”

老太太頭發花白,兩條腿都不知道該邁哪一條。

她眼睛骨碌轉:“我……我就是稍微扭了一下,現在好了。剛才是我們大驚小怪了,不要你賠了!”

路人唏噓:“這是騙子碰瓷呀,還訛了五十萬呢!”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難怪現在的人都不敢扶摔倒的老人,就是你們這些人帶起來的風氣!”

“還想敲詐人家小姑娘,必須送警局!”

“我就說國醫程寒的徒弟怎麽會這麽蠢!沒想到峰回路轉早有應對,真解氣!”

老太太縮著腦袋被老陳揪住不放。

那中年男人一聽到五十萬要判十年以上,頓時就亂了方寸連忙央求著喬惜:“我把錢轉給你,這事就算了行不行?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給您道歉。”

他說著就將錢重新轉到了喬惜的賬戶上,一臉討好:“您看,錢已經轉過去了。”

喬惜看了一眼手機,抬眸看著他:“你的道歉呢?剛才是怎麽大聲汙蔑我們的,現在就怎麽大聲道歉。需要給你找一個大喇叭嗎?”

“不用不用。”

那中年男人心裏恨恨的,卻還是諂媚地揚聲道歉,“是我胡老二自作自受,欺負外地來的生麵孔!自導自演了這麽一出,我罪有應得!我給姑奶奶道歉,請您見諒了!”

孫少傲嬌地說道:“還有你爺爺呢,孫子不給爺爺道歉嗎?”

中年男人忍氣吞聲,隻為喬惜不讓他坐牢說道:“爺爺,我錯了!您高抬貴手,是我有眼無珠。下回絕對不會衝撞了您。”

“滾吧!”

“得了,我馬上滾。”

他舔著一張臉帶著自家老娘準備走,可是喬惜催命的聲音又響起。

“等等。”

他欲哭無淚轉過身乖乖地看著她:“姑奶奶,您又有什麽吩咐?”

喬惜走上前審視著他:“轉告你背後的人,這個下馬威我收下了。下次別用這種小把戲,有本事就正大光明用陽謀。這種伎倆就像是陰溝裏的老鼠見不得光,也像是膈應人的死蒼蠅,肮髒惡臭。”

她平時說話都很隨和溫柔,可到了帝都,離了霍行舟仿佛就突然長出了一層薄薄的盔甲,懂得護住柔軟的自己了。

硬氣了不少。

連老陳和孫威猛看了都有些驚訝。

胡老二和老太太灰溜溜地離開。

孫少拍了拍喬惜的肩膀,輕聲說道:“看來帝都有些人不太歡迎我們,一來就給我們安排上了。”

喬惜表情有些冷:“原本就是死仇。”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奶奶死的那一個夜晚,她有多絕望。

現在程爺爺下落不明。喬惜很難不去想,是不是陸家和向家動的手腳,反正他們做事向來就是陰險狡詐,可偏偏在帝都名聲大好,眾人信仰。

她再次看向人頭攢動的廣場,這哪裏是義診。

分明就是朝聖。

陸家就是想要將陸映雪造成神,救苦救難的活觀音!

但不可否認,陸映雪的天賦非常強!

喬惜不敢輕視進入到帝都試針大會的任何一個對手,尤其是十年前就在試針大會一舉成名的陸映雪!

“走吧,先上車。我還想去貓兒巷看看,這段路太堵了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她原本可以將那兩個人直接送去警局的,可還要浪費許多精力和時間,便作罷了。

一看就是有人指使,哪怕送進去了轉頭就會被人撈出來。

沒必要和他們白費功夫。

孫威猛罵罵咧咧地上了車,他在海城向來威風,到了帝都也感受到了那股差距。這裏的人不認識什麽海城房地產大佬的兒子,也不給他麵子。

有點生氣!

喬惜的情緒倒是平靜許多。

來之前她就做好了被刁難的準備,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麽快。看來帝都,比她想象中更不歡迎她!

也不知道當年程爺爺在這裏遭遇了什麽,才會選擇退隱!

她斂起雜亂的思緒,吩咐道:“老陳,開車吧。”

“好的,少夫人。”

車子緩緩地離開了熱鬧擁堵的馬路,耳邊廣場上的喧囂漸漸遠去。

街邊咖啡館裏的氣氛卻格外冷凝。

原先一臉得意輕蔑的陸彥,此刻咬緊了後槽牙看向麵前唯唯諾諾的中年男人胡老二。

“她說要告你敲詐勒索,你就怕了?大不了就和她耗死!”

胡老二臉色發白:“陸少,那娘們看著柔弱,但確實厲害!五十萬可是要坐大牢的,她還專門等我到賬後才發難!我就是個小人物,哪敢和她硬碰硬呢!而且她……她還說……”

“她說什麽!”

胡老二張口含糊地說道:“她說我背後指使的人,就像是陰溝裏的老鼠,膈應人的死蒼蠅!”

砰!

陸彥將手邊的咖啡杯狠狠摔到了地麵上,剩餘的咖啡液濺了一地,碎片不小心還劃傷了胡老二的腿。

胡老二一聲不敢吭,連大氣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