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沒注意看。把你的衣服都弄濕了,我賠給你吧。”

孫威猛雖然張狂,但也不會隨意惹事。

該道歉就道歉。

他抬頭定睛一看,晃了晃神。

帝都的美男怎麽這麽多!

他孫威猛還有立足之地嗎?

隻見那年輕男人伸出光潔修長的手指扶住了茶盞,用方巾輕輕擦拭著潑灑的茶水,語氣平淡無波瀾。

“沒關係。”

鍾意聽到動靜瞥了一眼,似是嘲諷地說道:“孫少別怕,那是你們霍總的自己人,不會怪罪你的。”

自己人?

孫威猛一聽愣住了,帝都還有自己人?他怎麽不知道?

年輕男人站起身臉上帶著淡淡的笑:“鍾少說笑了,失陪。”

他身上帶著一股沉靜的檀香味,看著是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了。

鍾意靠在椅背上,神態慵懶:“霍總,看來你插手帝都局勢的野心很大,連謝敘白都幫著你。你才是那個腳踏兩條船的人吧,一邊吊著我,一邊又找他。”

謝家是帝都第五世家,家風清正,教養極好。

最主要的是,謝家想占四大家族的名額。

霍行舟慢悠悠地品茶:“利益相同就是朋友。鍾少不也是心懷鬼胎嗎?”

他們彼此都不信任,要多留一條後路。

“霍總,我對你可是推心置腹。”

“鍾少,頂級黑客飛鸞是你的人。破壞民政局係統刪除我和喬惜撤銷離婚申請的記錄,也叫推心置腹嗎?”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孫威猛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求求你們別說了,我怕我活不過明天!”

他知道太多秘密了!

如果有人把他抓走嚴刑拷打,他肯定經不住十八道酷刑的!

“兩位大佬別說了,饒我一條小命!”

孫威猛苦兮兮地看著他們,他那雙機靈的眼睛環顧四周發現都有保鏢防著,別人聽不到。

這時,老陳穿過後排的人群走到了霍行舟身邊,恭敬地彎下腰壓低聲音說道:“少爺,大小姐真的偷偷來帝都了,和沈玄知住在一個酒店。”

老陳瞟了一眼豎起耳朵的孫威猛,聲音更輕了:“她今天也在中醫館,應該是來看少夫人和沈玄知比賽的。”

霍行舟語氣平淡:“派兩個保鏢好好保護她的安全,別讓她發現。”

老陳疑惑地說道:“咱們不把大小姐帶回來?”

“讓她吃點苦頭也好,免得除了一張嘴都沒點心眼。別讓她受傷就行了……”霍行舟有意放鬆對霍思嬌的保護。

他的妹妹總不能一輩子都待在溫室裏吧,還追著一個狼崽子跑。

沈玄知,不是良人。

但情愛之事,別人說了沒用。

要她自己去撞南牆,才知道有多痛。

老陳點了點頭:“好,那我挑兩個最厲害的保鏢去保護大小姐的安全,別讓陸家和向家對她下手。”

“嗯,不危及生命安全就不用管。”

老陳匯報完,就去安排了。

……

另一邊。

中醫館後門處幽深的洗手間門口。

霍思嬌冷著一張小臉衝著沈玄知的背影就喊道:“你別忘了,二十萬欠條還在我這裏!你欠我的,不許和我哥哥嫂子說我到了帝都!”

沈玄知頭也沒回地離開了。

躲她就像是躲病毒!

霍思嬌生氣地跺了跺腳:“真是不解風情,生怕我纏著你!沈玄知,我才不是來看你比賽的!我是給我嫂子……”

她話還沒說完,走過拐角就撞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

滿鼻都是檀香味。

霍思嬌下意識抬頭看人。

眼前的年輕男人生得是毫不掩飾的清朗端正,像是民國書香門第的公子。

他身上浸染的那股檀香味令人心靜,沉靜的檀木香退散後一絲絲暖意浮現。

於清淨之中又帶著一股不易察覺的溫柔和禪意。

令人心安。

這男人生得太符合國內傳統審美了,濃顏係像是傳統潑墨畫,骨相端正,眉宇都是疏闊。

神清骨秀,端正大氣。

身上有種見之難忘的複古韻味。

清風朗月!

霍思嬌怔了怔,連忙後退了幾步:“對不起,是我沒注意看。先生,您沒事吧?”

“沒事。”

男人的聲音沉靜卻好聽。

霍思嬌抿了抿唇沒再說什麽,而是往中醫館入口跑去了。

她還要去看試針大會的比賽!

哼,沈玄知這個油鹽不進的男人!

被她撞到的男人輕輕拍了拍袖子。

身旁的助理輕聲說道:“謝總,剛才那位就是霍總妹妹霍思嬌。您之前不是還提議兩家聯姻,更為穩妥嗎?怎麽不……”

謝敘白轉頭看著他說道:“那是我們謝家躋身四大家族之後的承諾。要是霍家願意,就能聯姻。要是不願意,我何必去勉強一個心有所屬的小姑娘呢。”

他常年熏染檀香,靠近他的人最能感受到一個“靜”字,也很難捉摸這位謝總真正的心思。

隻覺得像是深潭,看不見底。

表麵看著靜,不知道深潭的最底部是否也是風平浪靜。

助理笑著說道:“您也三十歲了。家裏長輩都催著讓您找對象呢,估計年底又會有幾場相親宴。謝家門風清正,帝都不少名媛都想排著隊嫁給您呢。這位霍小姐和您是門當戶對。”

謝家男人不鬼混,家庭關係簡單,從來都不搞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謝敘白調侃了一聲:“看著就是個小辣椒,不好隨便招惹的。”

助理聽後也笑出聲,“脾氣看著是挺大的,凶巴巴的也挺可愛。女孩子就是這麽鮮活才好,您平時都太老成持重了,看著就像是無欲無求的道士。”

謝敘白眉眼攏上了一層笑意,聲音微低:“寧特助,說話注意分寸。”

他說完緩緩走進了洗手間。

助理站在外邊嘿嘿笑了兩聲,他們家謝總的身手還不錯,剛才明明是可以躲開的。

男人呀!

眼睜睜看著小姑娘撞進懷裏,還說不勉強人家聯姻。

真不知道心裏打的是什麽主意,看不透呀。

寧特助探頭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又探頭對著洗手間喊道:“謝總,快到十點了!試針大會馬上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