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惜,快躲開!”

孫威猛趴在護欄邊嘶聲呐喊,而場邊貴賓席的兩個男人不約而同站起身。

喬惜的正後方就是李鬆問在煎藥。

為了方便拍攝,場內的距離隔的比較小,不過就一米寬。

隻見右手腕貼著膏藥的李鬆問拿著冒熱氣的小搪瓷鍋從喬惜的身邊走過,假裝不小心踉蹌了一下。朝著喬惜和小女孩念念撲了過去。

那滾燙褐色的藥汁濺了出來,還咕嚕咕嚕冒著熱泡。

“啊!”

念念媽媽見狀,尖叫了起來。這樣的湯藥要是落到她女兒身上,那得有多疼!

何況女兒家也很容易留疤!

喬惜想也沒想,電光火石之間俯身護住了七八歲的小孩。那褐色湯藥就落到了她的右手小臂上,瞬間激起了一片紅腫和水泡。

她咬著牙,眼角難以控製地溢出了淚花。

好疼!

她有一瞬間感覺右手臂都沒有了知覺,緩了緩才感受到那陣刺骨的疼意一層一層滲入到骨血中,連心髒也跟著抽疼。

小女孩被嚇到了啼哭不止。

李鬆問還在一旁裝著無辜:“真是對不起,我右手受傷了沒拿穩。你沒問題吧?”

他明明就是故意的,可作惡的演技就像是在影帝速成班進修過一樣,讓人還真的挑不出毛病。

李鬆問假模假樣問道:“你的手還能施針嗎?孩子哭成這樣,還能繼續治療吧?”

語氣中還帶著幾分隱約的得意。

他的右手本來就很難施針了,於是收了向明珠的一百萬,說是在第二輪給她淘汰喬惜!

這種交易,為何不做?

何況李鬆問對向明珠還有情。

喬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忍痛先安撫小孩:“念念不哭,沒事的。讓姐姐看看你身上有沒有被燙到……”

她伸出左手去看小女孩的皮膚,一個大力將她推開。

喬惜險些被推倒在地。

原來是女孩的母親跑了過來,抱著孩子哭喊:“念念你沒事吧?媽媽看看!你身上有被燙到嗎?我們不參加了,我們回家!”

念念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念念母親像是被激怒的母獅子轉過身怒罵道:“你們怎麽做事的?我們家孩子是送來治病的,不是受罪的。那麽燙的中藥潑到她身上是要人命啊!”

她揚手就一個巴掌扇到了李鬆問的俊臉上。

李鬆問捂著臉有些難以置信。

“實在抱歉!這位女士請您稍安勿躁,孩子沒受傷就是萬幸了。”陸半農適時來救場,站在孩子媽媽身邊好一通關懷,然後將李鬆問斥責了一番。

“你做事太不小心了,怎麽能傷人呢。”

“對不起,陸會長。都怪我在比賽之前傷了右手筋,才拿不穩藥罐子。”

陸半農歎了一口氣,皺著眉頭為難地說道:“現在可怎麽辦?雖然是你誤傷了人也算是比賽違規,算作淘汰等下一屆吧。至於喬惜……”

他緩緩看向緊急處理燙傷的喬惜說道:“天不遂人願,你傷得這麽嚴重也沒法進行比賽了。不如就退賽吧……”

喬惜眼神倔強:“我不退賽!”

她已看透了他們的陰謀,臨時找了一個李鬆問和她同歸於盡。對陸家來說,並沒有什麽特別大的損失。

而她要付出的代價太慘烈了。

她千防萬防卻還是防不住,誰會在行醫的時候分出注意力去觀察四周呢?

眾目睽睽下,李鬆問是要和她玉石俱焚。

陸半農善意地提醒:“我能明白你不想退賽的原因,但你也不能自私地隻考慮自己。小孩已經被嚇著了,不適合再繼續治療。何況你的傷勢這麽嚴重,怎麽能行針呢?”

喬惜看著抱成團痛苦的母女,嘴角緊緊抿著。

“我們回家,念念。”

念念母親將她抱了起來。

她真後悔帶孩子報名參加這種誌願活動。還以為能看到什麽免費的好中醫,治好女兒的病呢。

沒想到還將孩子嚇著了。

念念母親心裏都是怨氣和悔恨,也懶得搭理喬惜。

她哄著孩子就往場邊走去了。

旁觀者議論不休。

向明珠嘴角勾起隱秘的笑意,繼續為患者針灸。陸映雪垂著眼眸,臉上倒是沒有什麽波動,最大的競爭對手已經解決了。

“完了!”

孫威猛一攤手,徹底完蛋!

他們能夠控製場外的因素,卻無法插手比賽。

防不勝防!

今日沒有李鬆問,可能也有趙鬆問錢鬆問……場內的事誰又能插得上手!畢竟陸家在中醫界才是半統治地位!

“霍行舟怎麽辦?那孩子媽帶著孩子走了,連誌願患者都沒有了,喬惜還怎麽進行比賽?不是,她手都已經燙得那麽嚴重了,還能治人嗎?”

孫威猛著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霍行舟的眼神極冷,身周縈繞著寒意,生人勿近。

他給老陳使了一個眼色,老陳接收到指令立刻就離開了。

身後傳來了討人嫌的聲音:“看樣子,你們打賭也要輸了。”

向澤穿得很正式,他那張算得上是平凡的臉滿是笑意:“結束後可別走,我已經聯係了各大媒體都來拍攝大新聞。從此以後中醫界再也沒有喬惜這個名字了。”

這是他在關家壽宴後,第一次露麵。

孫威猛和喬惜擺了他那一道,他記得一輩子!

在網上是故意激怒孫威猛立下賭約的,就是想要報複。

孫威猛咬著後槽牙,咯咯響。

他卻說不出什麽硬氣的話來反駁,場內的氣氛明顯躁動了許多。想必他們都在期待今天國醫徒弟喬惜的結局……

孫威猛的眼圈都紅了,盯著大屏幕上喬惜特寫的鏡頭。

他們現在沒法去比賽場內,隻能遠遠看著。

無能為力!

有些路,需要她自己走。

而喬惜緊緊抿著唇,目光落在那對母女的身上。

陸半農還在一旁善意地勸說:“事情已經發生了,繼續僵持在這裏也沒用。連患者都已經離開了,你的這場比賽已經結束了。”

敗局已定!

“我現在就向大家宣布你和李鬆問退賽的消息。”

陸半農心中的那塊大石頭總算落下了,他還覺得有點可笑。國醫程寒的徒弟,又不是程寒。

他為何一開始就如臨大敵。

現在看來,不過爾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