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喬惜的語氣平靜。

最近打過來的電話,她都不敢錯過。

尤其是這些陌生號碼,她生怕是程寒打來的。要是他遇到了什麽危險,她卻沒接到這個電話會後悔一輩子的。

帝都這麽大,他們還沒站穩腳跟壓根就不敢大肆翻找。

“你好,請問是哪位?”喬惜又問了一句。

“黃炳易。”

對方言簡意賅,報了家門。

“黃老先生,您好。”喬惜的眼底閃過訝異,語氣恭敬了許多。

“這是我的號碼。明天開始來我的住處學習金針術入門,你那隻手我再替你調養兩日。”黃炳易淡淡地說道,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德高望重的老前輩都這麽說了,喬惜連忙應道:“好的,聽從您的安排。請問您現在住在哪裏?”

“待會兒將地址發給你。”

“是。”

黃炳易直接掛斷了電話。

喬惜緩緩吐了一口氣,感覺到了一些壓力。

很快,手機短信發來了一長串地址,最顯眼的就是鍾家二字。

鍾家老宅。

老陳一看就說道:“聽說黃老先生和鍾家老太爺是莫逆之交,他也要給鍾老太爺調養身體。從年輕時候,他在帝都的住處就是鍾家老宅。少夫人明天是去鍾家學習嗎?”

那是鍾家,萬一真出點問題他們也沒辦法插手。

“應該是的。”

喬惜輕聲說道。

霍行舟輕輕地摟住了她的肩膀說道:“明天我陪你過去,認認門。”

“好。”

兩人正說著話,工商局門口就出現了一個穿著深灰色休閑裝身材頎長的男人,舉手投足都是不急不緩的。

走近後,有一股清冷又特殊的檀木香味。

這是喬惜第一次見到謝敘白,和她想象的商人模樣截然不同,身上倒有幾分君子遺風。

“霍總,喬醫生。”

謝敘白停下腳步,打了一聲招呼。

隻這一聲稱呼,就輕而易舉能俘獲別人的好感。喬惜終於明白為什麽霍行舟對他有那麽高的評價了。

他喊的不是“霍少夫人”,而是“喬醫生”。

“你好。”

喬惜捏著尺度說了一聲。

謝敘白微微頷首,嘴角噙著一抹極淺淡的笑看向霍行舟。

“霍總真是不吃虧,用風雨飄搖的向氏集團5%的股份,來置換我謝氏集團的5%股份。就算我以後合並了向氏集團,也是你賺。”

霍行舟絲毫不退讓:“你也沒虧。這關鍵的百分之五的股份就能讓你們謝家在這場長達數年的鬥爭中,取得上風!

最近向家的這幾次股價風波中,你也撈到了不少好處。你我最穩固的合作方式不是聯姻,而是我成為你謝氏的股東。你覺得呢?”

“謝敘白,是謝家想要四大家族的位子。”

謝敘白將手中的文件交給他,“若不答應,我就不會來了。霍總是個很厲害的人物,以後我要小心一點。真的不考慮讓我當你的自家人嗎?”

霍行舟似笑非笑:“我妹妹的婚姻,自己做主。謝總有本事,大可以試試看。”

兩人相視一笑。

直接在工商局將事情辦完了。

信息時代,效率非常高,很多消息更新公示得特別快。

中午十二點,向氏集團的公司的股東頁麵就刷新了!

而此時。

向家兄妹已經趕到了帝都市人民醫院的加護病房。

病房裏麵有好幾個專家給向海做身體檢查,確定他確實清醒,這才走出病房對長廊上的向家兄妹說道。

“暫時是度過危險期了,但需要好好靜養。高血壓這個病發作起來還是很凶險的,會引發其他的病症。向先生連番受打擊,不能再受刺激了。你們這些家屬一定要好好照顧他的情緒……不要讓他勞心傷神,更別讓他輕易動怒。”

“好的,謝謝醫生。”

“多謝醫生,麻煩您了。”

等醫生離開後,向濤拉著向明珠的手說道:“你先別說股份變更的事,別氣著父親。等他再養幾天身體,之後他會理解的。”

“是。”

向明珠忙不迭地點頭。

她也怕父親會被她氣死,更怕父親會責罰她。

“可是大哥,試針大會那一天我被當眾帶走,陸映雪過敏的事是瞞不住的。我真的要在父親麵前承認都是我做的嗎?”

“你……你想嫁給鍾意也是為了我們向家,卻沒想到被人擺了一道。”

向濤猶豫了一番後,十分頭疼地看著向明珠說道,“要不你就在外麵等著,我進去看看父親的情況。”

“好,我就在外麵等著。大哥,你先進去吧。有什麽動靜,我再進去。”

向明珠心裏害怕極了,還是不敢去麵對現實。

她有憎恨陸映雪的勇氣,卻沒有敢在向海麵前承擔錯誤的膽量。

“我先進去了。”

向濤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叮囑道,“別出聲,有事我會喊你的。”

說完。

他便輕輕推開了病房門,放輕腳步走了進去。

向明珠偷偷從病房的玻璃窗口觀察裏麵的情形,她心裏期盼著向海能好起來,主持大局。

這樣,她才能自己仗著向家小姐的身份在帝都肆無忌憚。

她不想被陸映雪一輩子踩在腳底下!

一點都不想!

一想到前半生都被操控著給陸映雪當配角,向明珠的自我意識就覺醒了!

憎惡陸映雪,憎恨陸半農!

甚至有些埋怨放任一切,利益至上的向海!

明明她才是帝都四大世家的大小姐,陸映雪身份不如她高,為什麽活得那麽滋潤!

好事占盡,還要搶了她愛的男人!

陸映雪若是真的是個好姐姐,就應該說將這門婚事讓給她!

向明珠的心裏都是汙垢,腦袋裏藏著很極端的想法!

病房內。

向濤走到了病床邊,看著短短時間就兩鬢斑白蒼老的父親,眼眶都紅了。

“父親。”他喊了一聲。

向海躺在病**氣息有些不穩,他緩緩掙紮著要坐起來。向濤連忙將靠枕放到了他的背後,扶著他靠好,還給他倒了一杯溫水。

向海舒服了一些,喉嚨幹啞問道:“我昏迷這幾天,公司怎麽樣了?”

“挺好的,一切正常。”向濤垂著眼眸,不敢和他直視,“您昏迷搶救的消息是被封鎖的,我們家是做醫藥的,這點事還是能辦好的。”

向海緩了緩,放心了不少。

嗡嗡嗡。

床頭櫃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他嗓音渾濁說道:“把手機給我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