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知的聲音很輕:“不後悔。”
他來這場訂婚宴的時候就猜測霍思嬌可能也會出現,可他還是選擇和關靜檀一起出現了。
關靜檀看著他說道:“那你可能會錯過一個很好的女孩。沈玄知,你的人生確實有越不過去的仇恨,但還有真心愛你的人。”
沈玄知轉頭看向她說道:“你不能選,我也不能選。”
關家在帝都豪強家族中就是一塊肥肉,關文禮還是個傻子。
唯一的希望就是關靜檀,她不能外嫁隻能招婿,並且贅婿不能有與其他家族有任何牽扯,更不可能被收買。
而沈玄知需要複仇!
關靜檀看著他緊繃的身體說道:“我再給你一周的時間好好考慮。你還有反悔的餘地,一周之後就真如我祖父所說的那樣,無法轉圜了。”
……
夜色中。
一輛黑色的豪車行駛在去往帝都市區的高速公路上。
孫威猛被安排在副駕駛上,借著後視鏡觀察著後麵的一男一女。他的嘴巴是閑不住的,忍不住詢問:“鍾意真的被捉奸了?陸映雪會毀容了?我竟然錯過了這麽多大戲!”
他隻是去花園裏和小姐姐交流感情了。
沒想到一場宴會居然發生了這麽多的事。
惋惜自己沒有出現在吃瓜現場。
他咂摸著嘴又問道:“謝少,你知道沈玄知和關靜檀是什麽關係嗎?剛才霍思嬌凶巴巴地不讓我問。我看他倆才不簡單呢,我還聽到小道消息。”
霍思嬌惱怒道:“孫威猛,你那張嘴就不能閉上嗎?”
“霍思嬌你不想知道呀?當初誰追在沈玄知屁股後麵跑呢,你不想知道他們為啥湊一起嗎?沈玄知一看就是木頭,肯定不會風花雪月!”
孫威猛嚷嚷的聲音比她還大,兩人幼稚得像三歲小孩。
開車的寧遠撲哧笑出聲,在謝敘白的默許下說道:“孫少,霍小姐。其實關家有招婿的意思,關小姐嫁人就相當於依附他人,要依靠就該選鍾家。可鍾少已訂婚,剩下的一條路就是招婿了……”
孫威猛震驚得語無倫次:“招婿……沈玄知是不是……”
“關老先生確實有這樣的打算。其實多年前沈家和帝都關家的關係還不錯,聽說當年還傳出聯姻的戲言。”
“原來沈玄知是給人當上門女婿去了!他為什麽呀!”
為什麽?
後座的霍思嬌眼眸垂下,有些落寞。
自然是關家和陸家不和,沈玄知可以借助關家的勢力打擊陸家。
或許,他還真心喜歡關靜檀那樣的女人。
作為女人,看到關靜檀的美貌都會自慚形穢,又有哪個男人不動心呢?
連傲骨錚錚的沈玄知都忍不住折服了。
她霍思嬌就是個大笨蛋,最大的笑話!
霍思嬌的眼圈紅紅的。
身旁的謝敘白輕輕打開了車載冰箱拿出了一瓶葡萄果汁,擰開瓶蓋放到了她的手裏。
霍思嬌抬眸看向他說道:“謝謝。”
怎麽像哄小孩似的。
她認得出來,這是她比較喜歡喝的那個品牌的果汁,可卻從未和謝敘白說過。
是巧合吧。
孫威猛心裏不平衡:“這果汁隻有美女能享受嗎?我沒有嗎?”
他什麽都要。
寧遠直接放下了車載的前後擋板,隔絕了孫威猛吵嚷的聲音。
車內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霍思嬌吸了吸鼻子,帶著幾分不自覺的嬌嗔道:“他好吵啊。”
“孫少為人隨和……活潑。”
霍思嬌低頭抿著唇,嘴角有了一些笑意。身上的西裝外套傳來一陣一陣淡淡的檀香味,讓她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有種像是被謝敘白包圍的感覺。
“謝先生,你的檀香能出售嗎?這個味道很好聞,很安心。”
“不能出售,但可以送給你一些。”
“那我怎麽好意思……”
謝敘白的眼眸閃了閃,看著她雪白的頸項說道:“你的美容院未開先火,許多親戚好友都在詢問我是否可以走後門。霍小姐,你能給我開個後門嗎?”
他那俊美典雅的容顏似乎帶著幾分苦惱,“家裏的女性長輩真的很難應付。”
“哦。”霍思嬌緩緩啟唇,“沒問題,開業那天我會送上一些預約卡,你分給她們就好。”
她也不去追究為什麽謝敘白的三姑六婆都要找他來開後門。
霍思嬌喉頭微微滾動,抬眸掃到了他的側顏。
這張臉其實很優越,比她哥哥更少了幾分冷意,看著很君子。
哧!
車子突然一個急刹。
路邊躥過了一隻貓。
霍思嬌手裏的果汁傾灑,整個人都因為慣性撲到了謝敘白的懷裏。
那紫色的果汁散了他一身,那白色襯衣直接廢了,果汁還在往下滴,浸濕了男人的西裝褲。
霍思嬌的手比腦子反應快,連忙扯了紙巾伸手去擦,“沒事吧?我……”
她頓了一下,猛然收回了手。
那張俏臉紅得像是猴子屁股似的,她真恨不得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臉上。
摸哪兒呢!
她將整包紙巾丟到了謝敘白的身邊說道:“你……你自己擦吧。”
謝敘白倒是很淡定,抽出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身上的果汁。隻是那葡萄果汁沾在身上,便擦不掉了。
看著非常明顯。
霍思嬌臉上滾燙說道:“我明天賠償你一套新的西裝吧。”
“好。”
謝敘白也不客氣,“我明天沒有什麽行程,都在公司裏。如果不麻煩的話,你可以送到我公司。”
“嗯嗯。”
霍思嬌胡亂地點頭,她的指腹還殘存著他身上的溫度,以及那莫名的觸感。
瘋了!
都怪那突然躥出來的野貓。
霍思嬌咬著牙,一臉苦大仇深和羞憤難耐。
謝敘白會怎麽想她?
車子緩緩開到了霍家的花園別墅,霍思嬌等車子挺穩了這才鼓起勇氣開口:“謝先生,剛才的事是我不小心……你別介意。”
謝敘白的眸子沉靜,轉頭看著她說道:“我該介意什麽?”
“沒什麽,我到了!明天見!”
霍思嬌怎麽都說不出那些話,拉開車門逃命一般地跑了出去。
謝敘白隔著車窗看著她匆促離開的背影,挪開視線低頭看了一眼下半身。
他也並沒有表麵那樣雲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