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敘白端著茶杯的手都忍不住抖了一下,熱茶一下子就傾斜流到了手指上。

他忍著痛意將水杯放穩,抽出紙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才看向霍思嬌問道:“霍小姐,你剛才說了什麽?”

霍思嬌帶著一股羞惱說道:“我意思是,昨晚在車上我是不是傷到你了。車子開得太快了,誰都沒有想到會有野貓躥出來。我也不是故意按在那裏的,你今早去醫院肯定是傷得嚴重吧。有些事情,你不用隱瞞。

要我負責的,我一定負責到底的。”

她也沒想過會發生這種意外呀。

謝敘白看著她,表麵上看著很淡定,但耳根微微發紅。

他輕咳了一聲說道:“稍等,我打個電話。”

“哦。”

霍思嬌嗓子都有些發緊。她不知道現在謝敘白在這種時候為什麽還要打個電話。

但隻能等在一旁。

她就看到謝敘白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吩咐了幾句,然後就重新走到了她的麵前。

將手機屏幕攤開在她麵前。

他說:“這是我早上去做的體檢,你可以看看。全部都是常規項目,沒有什麽特殊檢查。另外這已經是體檢結果了,各項數值都很正常。”

霍思嬌瞄了幾眼,發現真的是一般體檢。

“你……你去醫院就是單純體檢?”

“是,平時應酬比較多,抽不出時間。今天安排的都是會議,正好早上有空過去。沒想到會給你造成這樣大的困擾,昨晚……你沒傷到我。”

說到這裏的時候,謝敘白的聲音中好像還帶著幾分笑意。

她的臉騰一下全紅了。

眼睛飄忽都不知道該看向哪裏。

丟人死了!

真想找個地洞鑽下去,然後一輩子都別見到謝敘白。

人生二十三年,第一次這麽窘迫。

“對不起,是我誤會了。”

霍思嬌的聲音很輕,幾乎是抬不起頭了。

“沒關係。”謝敘白看著她毛茸茸的發絲,忍不住了想要摸上去的衝動。

“既然如此就不打擾了,謝先生我走了,再見。”

最好再也不見。

說完,她就轉身快步往外走,想要離開這個令人尷尬的地方。

謝敘白伸出手圈住了她的手腕,指腹輕壓她手腕處的骨節上。

“等等。”

以他的心智怎麽會不知道霍思嬌此刻多難為情,但讓她走了,以後這個小辣椒可能就再也不會見她了。

有什麽誤會就該當場說清楚,坦坦****地解釋。

他手上一用力,便將她拉到了麵前。

那雙溫潤的眸子坦然地看著她:“霍小姐,我沒有一點怪你的意思,也沒有在乎昨晚的事。你的言行對我來說不是冒犯,反倒是挺可愛的。你能夠察覺到自己做錯事承擔後果,就是一種非常可貴的行為。我不會嘲笑這種擔當,哪怕隻是一個誤會。”

他說話的語調緩緩地,語氣清冷中帶著幾絲溫柔。

“啊?”

霍思嬌慢慢抬著眸子看向他,沒人這麽說過她。

他的語氣好像是寬容的長輩,又感覺是不一樣的。

霍思嬌抿了抿幹燥的唇說道:“我就是覺得我做事太蠢了,被自己蠢到了。”她和謝敘白的關係還很普通,不像是孫威猛那樣肆無忌憚,什麽玩笑都敢開。

“你的性格挺好的。如果你實在是過意不去,請我吃個飯吧。開了一早上的會,空腹體檢我還沒吃過什麽東西。”

霍思嬌問道:“好。你喜歡吃什麽?有沒有特別的喜好和忌口嗎?”

謝敘白開口說道:“上次去海城很喜歡那邊的特色菜,帝都這邊應該也有許多做海城特色菜的私廚。你有沒有什麽推薦的?若是沒有,吃中餐也可以。”

“吃喝我最在行了,我和孫威猛這段時間都把帝都吃遍了。我知道哪裏有好吃的海城私房菜。”

說到自己擅長的領域,霍思嬌就放開了許多。

謝敘白掩著眸中的縱容說道:“那就請你帶路,我正需要好好吃一頓飯。下午還有很多會議要開。”

霍思嬌看了一眼牆上的鍾表說道:“那現在就走嗎?”

“嗯,走吧。直接去地下停車場,我車子停在那裏。”謝敘白拿上手機和車鑰匙,就往外走。

霍思嬌跟在他身邊,覺得這位享譽帝都的謝家大少還挺好說話的。

為人隨和,君子端方。

他倆直接下了電梯,往負一層走。

而在頂樓的秘書處卻炸開了鍋,一個個揪著寧遠詢問到底是什麽情況。

“咱們謝總是名草有主了嗎?”

“聽說謝老夫人放話說謝總年前要是找不到女朋友,就上裴家提親。要他和裴小姐結婚,我們謝總不會是為了逃避故意找了一個擋箭牌吧?”

他們沒有一個結果,都紛紛看向了氣定神閑的寧遠。

寧遠幽幽地說道:“你們什麽時候見到謝總願意將就了?沒準他就是喜歡霍小姐呢,他倆還特別般配。好好幹活去吧,下午我請大家喝咖啡。”

就當是慶祝了。

謝敘白出門居然不帶著他了,這兩人肯定是去約會了。

“寧特助大氣!”

“萬分感謝,希望能夠早點吃到謝總的喜糖。不然每天看著一個大帥哥在麵前晃悠,很難不心動。”

他們秘書處笑成了一團。

……

另一邊。

霍家花園別墅。

喬惜一整天都沒有出門,她在翻看著自己從海城帶來的醫書。裏麵還有一些舊時的痕跡,都是阿意留下的。

她年少學醫,看書枯燥。

都是那個少年陪在自己的身邊,像是兄長一般守護,麵麵俱到。

她盯著醫書上留下的字跡出神,突然就想起了什麽快步往二樓霍行舟的書房跑去。

孫威猛本來在打盹,被她嚇得清醒了過來。

“喬惜你去哪裏?原來是回房間,那算了我接著睡。”他打了一個哈欠靠在客廳的沙發裏,沉沉睡過去。

他是個夜貓子,還不能習慣朝九晚五的作息。

喬惜一口氣跑到了書房,將房門推開。

她翻看著霍行舟放在抽屜裏麵的合作合同,她記得是有和鍾意合作的項目。上麵肯定有簽名,但簽名這個東西最能變化。

能不能找到一些手寫的別的字跡。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