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夫人眯著眼睛盯著那袋子說道:“這是什麽?伊琳大師設計工作室的衣服?喲,還是男裝呢。小遠你給我看這東西做什麽?”
謝老夫人看得很仔細,甚至還將那袋子扒拉開了。
謝家許多衣服都是定製的,這袋子裏的西裝倒是和平時風格不太一樣。雖然都是西裝,但卻是謝敘白很少會穿的黑色。連西裝的袖口和衣角處都繡著金線蓮花。
有種低調的張揚。
不像是謝敘白平時隨性的風格。
“這不是謝家定製的那一批衣服,金線蓮花倒是特別。”老太太問寧遠,“這衣服哪裏來的?”
謝敘白站起身冷眼掃看了一眼寧遠,說道:“是客戶送的。”他很快就岔開了話題看向沈玄知說道,“沈醫生,我奶奶的針灸快要結束了嗎?”
沈玄知神色淡淡地說道:“現在要留針,待會兒拔針就可以了。”
“好,那先麻煩你和我來一趟。上次答應給你的東西,我取回來了。”
謝敘白站起身就要走。
謝老夫人忍不住出聲:“怎麽就走了呢?敘白,你還沒說清楚這西裝是哪來的呢。小遠,你偷摸告訴我。”
寧遠壓低聲音說了三個字“霍小姐。”
老夫人的臉上頓時就露出了驚喜。
這都到送衣服的地步了。
……
後院魚池。
謝敘白和沈玄知相對而立。
謝敘白從西裝口袋裏麵拿出了一個盒子,伸手遞了過去:“做了簡單的清洗,正好物歸原主了。這就當是給你的診費。”
沈玄知接過盒子打開一看是那串圓潤的小葉紫檀佛珠,上麵每一顆佛珠的紋路他都熟記於心。
這是父親最後的遺物,上次他為了可笑的自尊賣了。
但卻沒後悔那樣的選擇。
至少他把霍思嬌的欠款還清了。
“謝謝。”
沈玄知將盒子關上,低聲說道。謝敘白說這是診費,他很清楚自己占了便宜。
他的診費還沒有這麽貴。
沈玄知抬起頭看向他說道:“診費還是按照正常收,這筆差價我轉給你。麻煩你把收款賬號給我一下。”
謝敘白看了他一眼,拿出手機的收款碼給他。
“看來最近沈醫生在帝都很受歡迎,關家待你也不錯。”
沈玄知聽到他提起關家,臉色更冷了幾分。
“我不會欠你的。”他做事向來如此,渾身帶著刺不知道迂回。人生最多的隱忍都給了複仇。
沈玄知掃了收款碼將剩下的錢給謝敘白轉了過去,又聽謝敘白說道。
“其實帝都上流社會沒什麽秘密。關靜檀不能外嫁,隻能招婿。而你是海城人不牽扯帝都的爭鬥,又有一身本事和心計,是最好的人選。”
隻是現在的沈玄知在謝敘白麵前,他還是太嫩了一些。
“事情還沒公布,一切還未可知。”沈玄知嘴硬地說道,他胸腔中那股怨憤激**,又被深深地壓下去。
謝敘白的神情淡淡地說道:“那我就等公布。若是有喜事,我們謝家也是要討一杯喜酒喝的。隻是沈醫生別搖擺不定,若是真的娶了誰,就一心一意。”
沈玄知聽到這些話,眼底有幾分寒意,問道:“那謝家和霍家要聯姻嗎?”
他第一次見到謝敘白的時候,就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威脅。他知道,謝敘白對霍思嬌是有興趣的。
哪怕麵前的男人舉止很有分寸,謝家風評也很好。
但是沈玄知卻無法用正常的心態麵對謝敘白,總是帶著挑剔的偏見。
那股隱隱的敵意被他深藏在心底。
謝敘白轉眸看著他:“以前我確實是有想法,但被霍總拒絕了。”
沈玄知心頭微動,他承認自己有些卑鄙,聽到這樣的話心裏還有幾分高興。可他又知道霍思嬌的眼底揉不得沙子,就算到最後他和關靜檀什麽都沒有發生,做了一場表麵夫妻。
他又有什麽權利奢求霍思嬌要等他呢?
她是霍家大小姐!
他與她就是雲泥之別。
隻是還沒等沈玄知高興多久,又聽到謝敘白開口說道:“我與霍家可以不聯姻,但卻可以結親。”
聯姻出於利益,而結親則是不同的。
沈玄知聽到“結親”兩個字,垂落在身側的手死死地握緊了。
他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他不喜歡謝敘白的語氣,更不想聽到他口中關於霍思嬌的點滴。他會忍不住嫉妒,忍不住去猜測他們之間做了什麽。
謝敘白的一切,都是他難以達到的高度。
“你還有事嗎?沒有的話,我要去給老夫人拔針了。”他和謝敘白沒有什麽交情,以後也不想有什麽交情。
謝敘白緩緩說道:“嗯,她送我一套衣服。”
沈玄知陡然生出了一肚子的氣。
心口堵得慌。
但他向來寡言少語,極力地掩藏著心中波瀾翻湧的情緒。
沈玄知罕見地懟了一句:“是嗎?她送過我的東西更多。”
說完就轉身往客廳裏麵走回去。
謝敘白站在昏暗的光線裏笑了一聲,他什麽時候也開始較真了。
……
三天後。
帝都繁華的街道上,芙蓉美容院開業了!
四周車流擁堵,豪車雲集,邊上三公裏以內的停車場都停滿了。不管是關係近的還是陌生的,都跑過來給霍家大小姐和霍少夫人捧場。
霍家在帝都的地位今時不同往日了,幾次的大變故之中都有霍行舟和喬惜的身影。
美容院開業又不需要邀請函的限製,來者皆是客。
是最好搭上關係的機會!
芙蓉美容院裝修是很歐式的高調奢望,雖然放眼望去是個象牙白的小洋樓,一樓的麵積很大。小洋樓被四周的花園給環繞著,正門大開!
兩側的紅毯鋪出了上百米,邊上放著各家送來的花籃還有署名。
擺放在兩邊,特別氣派!送的人也有麵子!
“王總送花籃一對!”
“謝總送花籃一對!”
迎賓小姐念出送禮名單,聲音清亮笑容得體。進出的客人絡繹不絕,現在開業的美容院不稀奇,稀奇的是傳聞中的玉肌膏。
聽說葉家那位不受寵的小姐天天往這裏跑,還放出風聲身上陳年舊疤消退了不少。
對麵的映月閣門庭冷清,陸映雪和女經理站在門口。
那經理觀察著她的神色,討好地說道。
“整的這麽隆重也不怕收不了場。陸小姐,我全都安排好了。這帝都到底是我們的地盤,您就等著看好戲吧,我們映月閣的客人可不是好搶的!”
陸映雪戴著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說道:“好,那我留下看看你到底安排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