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嬌心中燒著一團火,連謝敘白都遷怒了。

她借著酒勁兒陰陽怪氣地說道:“謝大少可真是魅力無邊,隻要坐在你身邊的女人都會被嫉恨。指不定我什麽時候走在路上被車撞死,都是你的愛慕者做的。”

要不是謝敘白這個藍顏禍水,她也不會被針對得這麽厲害。

連口熱菜都吃不上。

那幾個公子哥一聽捂著嘴撲哧撲哧笑。

謝敘白反而不惱不怒,他的表情始終很平淡。不一會兒,關家的傭人便端著一個白瓷盤走到了謝敘白的身邊說道,“謝少,這是您要的。”

謝敘白端著白瓷盤放到了霍思嬌的麵前:“這是你想吃的。”

霍思嬌偏愛海鮮。

她愣了一會兒,耳根有點紅。

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你……你特意給我拿的?”什麽時候吩咐的,她怎麽沒注意到。

感覺自己就像是將謝敘白的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剛才罵他的幾句都站不住腳。

謝敘白輕聲說道:“不用太抱歉,吃吧。就當是我的賠罪,讓你遭受無妄之災。”

“哦。”

霍思嬌轉過頭,一口一口吃著盤子裏的菜,已經沒有最初的囂張模樣。傭人也將她要的溫水都捧上了,她喝了個幹淨。

謝敘白的眼底藏著笑,餘光將她的表情都看在眼中。

廚房將最後一道百合蓮子紅豆羹送上,紅豆熬煮得軟爛香甜。

霍思嬌喝了不少酒,正好用這個墊肚子。

這道甜羹寓意著,百年好合。

她吃了,祝沈玄知真的能夠和關靜檀百年好合。

謝敘白也意思吃了兩口,今晚還沒結束呢。

“鬧洞房了!”

“趕緊的!聽說還得喝交杯酒呢,我想熱鬧熱鬧。”

“走唄!不能便宜了那小子,一定得好好為難他。”

一群年輕的公子哥兒在起哄,長輩勸說都沒有辦法壓製住他們的年輕意氣。

“走!”

“一起去!席麵吃了,酒也喝了!”

“快!就在後邊的竹林小樓,我知道關小姐的房間!上回壽宴我們就來過了,熟門熟路。”

霍思嬌將口中的紅豆沙無意識地往下咽。

她放下筷子吐槽了一句:“這帝都大師傅做的飯菜也不怎麽樣,不吃了。”

說完,便站起身跟著他們一塊走。

謝敘白拉住了她的手腕說道:“何必過去找虐呢?”

明明那麽喜歡沈玄知,卻還過來看他結婚,看著他和別的女人入洞房。

這不是在為難自己嗎?

霍思嬌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是關老爺子親自開口要我去的,我既然答應了就不好反悔的。說了要去鬧洞房就要鬧一鬧,越鬧才越好。”

她掙脫了謝敘白的手,匯入了人群往前走。

謝敘白站起身跟在她身後,護著她不被別人衝撞到。

霍思嬌瞥見了他的小動作,有些不客氣地說道:“這些人明顯就是去搞事的,關家為什麽能夠允許他們去鬧?”

“或許,將他們當成了新姑爺的煉金石吧。”

想試試沈玄知到底有多少能耐。

也看看他能有多隱忍。

“哦,你說他當贅婿比當霍家的姑爺更好嗎?”霍思嬌嘲弄道,“可能他就願意當贅婿吧。”

帝都豪門大族的贅婿,更難當。

謝敘白知道她心裏苦,任由她發泄。

今天霍思嬌在他麵前暴露了本性,也沒有之前的忸怩,落落大方了許多。

人群一窩蜂地往後院的小樓跑,大多數都是年輕的名媛紈絝。

他們擠在關靜檀的房門口,還有些進了屋子。感歎關家財大氣粗,連擺件都是古董。

他們擁簇著,看著新人坐在床頭,而禮儀則是在撒帳。

那些寓意美好的蓮子桂圓撒了一床。

“長長久久,多子多福。”

關靜檀臉頰緋紅,顧盼神飛。

沈玄知則是離她很近,兩人看著很登對。他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最終在房間角落的位子發現了穿著黑色短裙的霍思嬌。

她正笑臉盈盈地看著,但是那樣的笑容太複雜,飽含深意。

沈玄知的手指擰著身上大紅色的喜服,眼底宛若沙城席卷而起的風,被生生壓下去了。

他……真的有些後悔了!

為了走捷徑複仇,傷了一個真心愛自己的人。

“共飲交杯酒,恩愛兩不疑。”

喜慶的酒盞擺放在兩人的麵前,關靜檀拿起酒杯遞給他,看著沈玄知表情壓低聲音提醒道:“我之前給過你考慮的時間,你沒有反悔。今天更不能反悔,我關家不能丟了臉麵。”

她微微抬眸,眸子清亮很是理智。

沈玄知緊緊地抿著唇將酒杯拿過,他緩緩靠近關靜檀,手臂繞過了她的臂彎。

“哇!”

人群發出了善意的笑鬧聲,還有一些口哨聲。

沈玄知將一杯酒飲下,然後空酒杯放到了托盤裏。

關靜檀嘴角始終勾著得體的笑,別人看著她這張臉都覺得溫婉秀麗,但骨子裏卻堅毅極了。

“親一個!”

“親一個!新郎難道不親一下嗎?”

“親一個!”

起哄聲越發大了,都無法壓下去。

關靜檀坐在原處,動也沒動。隻是一雙美眸看著沈玄知,想他會如何選擇。

他要是連這種事都應付不了,以後還怎麽當關家的姑爺。

沈玄知眼眸閃了閃,慢慢傾身在關靜檀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很輕很輕。

隻那一下結束後,他就下意識地去看霍思嬌的表情。

“怎麽就親在臉頰上!沈玄知,你娶的可是我們帝都雙姝之一的關小姐,我們得考考你!我們比試比試,你要是輸了就脫光衣服,一件不留在外麵跑一圈。”

“敢不敢呀?別當慫蛋。”

他們是想要戲弄沈玄知,最好踐踏他的尊嚴,要他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新婚夜,被扒光了顏麵盡失。

沈玄知的嗓音很冷帶著幾分沙啞的質感:“你們要比什麽?”

為首的紈絝拍了拍手。

一張長桌被抬了進來,並排放著幾十個空杯子,依次倒滿了酒。

空氣中很快都是濃重的酒味。

“我們比喝酒,沒有技術含量。但今天喝酒我們賭一賭運氣,可別說我們欺負你。你要是認輸,就脫衣服。”

喝酒怎麽賭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