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喪?
孫威猛愣住了,看著他問道:“哭誰的喪?”
“那就要等消息了。”
霍行舟回頭望向那個緊閉的房門,程寒被救回來的時候奄奄一息,渾身都是血。他年事已高,這麽一折騰不一定能活下來。
此刻最煎熬的人肯定是喬惜。
孫威猛心中駭然:“我不會是要給國醫程寒哭喪吧?這位老先生可是救我於水火的恩人,最初喬惜給我的那張藥方都是他給的。他可千萬不能出事呀……”
“想讓他死的人太多了。”
霍行舟眼眸沉沉的。
孫威猛看著他可怕的表情都不敢接話,隻是陪著他一直站在長廊裏,也不敢亂跑。
整個霍家的別墅就如同冰窖。
孫威猛連大氣都不敢出。
不知道在長廊裏等了多久,那扇房門終於打開了。
喬惜滿身疲憊,身上沾滿了血跡,手指顫抖地走了出來。
眼底都是紅血絲。
孫威猛搶先跑了上去問道:“怎麽樣了?有沒有救活?要不我們送醫院找專家會診吧,你一個人還是忙不過來的。”
喬惜的嗓子幹澀,她看了孫威猛一眼,然後將目光落在了快步走來的霍行舟身上:“傷勢很重,我已經盡力吊住了程爺爺的一條命。但他身體裏多處瘀血,後續能到什麽程度都看他的造化。”
她不確定他醒來會是怎麽樣的。
因為高處墜落傷到了腦子,四肢也有不同程度的損傷,五髒六腑也多有傷害。
如果真的有人害他,那是衝著要他命去的。
喬惜忍不住想,要是再遲上一點,程爺爺的這一條命是否還能收回來。
“能保住命,你已經很厲害了。對方在他跌落的時候都沒有仔細查看,又耽誤了幾日。興許是覺得他必死無疑了。”霍行舟冷笑了一聲。
人是在深山老林找到的,人跡罕至。
要不是他將這麽多的人手派出去,每一個都是野外生存的精英,還真的找不到。
而且看程寒摔下去的高度和痕跡,已經有幾天了。
這樣的高度和耽誤的時間,任誰都以為他死定了!
誰能想到這位老先生的毅力如此強大,不知道是什麽樣的信念讓他煎熬了這麽久!
硬是沒有咽下最後一口氣!
喬惜抿了抿幹燥的唇問道:“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麽辦?你上次和我說的那個計謀還能進行嗎?”
“當然!”
霍行舟閉了閉眼睛淡淡地說道,“接下來……發喪!我們要撒一個彌天大謊,造一個驚天動地的謠。對外宣稱,國醫程寒已死。”
“……”
喬惜看著他,手指握緊成拳頭,“能行嗎?萬一有破綻?”
“不會有。”
霍行舟伸出手,將她的手指一個個掰開,“相信我,我將一切都安排好了。還有,沒有人覺得你作為程寒的徒弟會開這麽大的玩笑,我們就反其道而行之。程爺爺要是能醒來,一定會理解我們的。”
喬惜深吸了一口氣:“正好,我能夠接觸到中醫協會那個姓程的女人,我們私下做個親子鑒定。看他們是否真的是親生父女。若不是,那就是陸家故意而為之,我也不必用玉肌膏調換了。”
還有一個很棘手的問題。
喬惜的眼睫眨了眨,還是先等程爺爺和那位程女士的親子鑒定吧。
“幸好上次老陳保留了程女士的幾根頭發,這次正好派上用場了。”喬惜感慨老陳的聰明。
霍行舟提醒道:“親子鑒定需要去海城做,在帝都會走漏風聲。我今晚就安排保鏢帶著東西去海城,盡快出結果。”
“嗯!”
夫妻倆商量好了所有細節,孫威猛在一旁聽得腦子都要炸裂了。
他張著嘴巴,有些難以置信。
“你們連這種謊都要撒,這不是在詛咒程老先生嗎?你們實在是太大膽了,也不怕被程老先生的追隨者們給噴死!”
霍行舟看著他說道:“你隻要守住自己那張嘴的話,應該沒有人會噴我們。到了合適時機,我們夫妻自然會向公眾道歉。”
“那個合適時機是什麽時候?”
“扳倒陸家的那一天。”
隻要陸映雪和陸半農受到了懲罰,一切就可以停止了。
欲使其滅亡,必先使之瘋狂。
想必陸家確認了程寒去世,做事會更加放肆無狀。
孫威猛的腦子裏一團亂糟糟的,他遵循本能說道:“你們放心,這次就算陸家人將我抓走用上十八般酷刑,我都不會屈服的。誓死和惡勢力鬥到底!”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們要和霍思嬌說嗎?”
“不說。三樓派人嚴加看守,她有什麽事都會寫在臉上更容易被陸家那些人給看出來。”
“哦。”
孫威猛點了點頭,現在最大的壓力就給到了他呀!
霍行舟看向站在長廊一旁的保鏢說道:“現在安排殯儀館,要帝都最大的殯儀館。將屍體送去火葬,盡快火化。要是有人問起就說摔得血肉模糊,野外停留了幾日不能見人。”
“是,霍總。”
保鏢一聽,立馬就去安排了。
孫威猛也不敢問是哪來的屍體,跟著霍行舟混久了,他真的很害怕有一天就被滅口了。
很快。
霍家出大事的消息傳遍了帝都。
連夜派人去聯係殯儀館,並且將在外的人召回,甚至霍行舟已經推掉了所有重要的會議,喬惜也拒絕了不少人的求診。
這樣大的動作怎麽可能隱瞞得了那些有心人呢!
……
夜色沉沉。
陸家卻燈火通明。
陸半農在客廳裏,開了一支昂貴的香檳。
他平時不怎麽喝酒,陸映雪也沒有見過父親如此喜笑顏開的模樣。父親私下一直都是嚴厲的,平時對她管教嚴苛,從來都不容她懈怠。
她難得看到他心情這麽好,於是就坐在了他的對麵。
“父親,您這麽高興是……”
“霍家總算是發現了程寒的屍體,這麽多天過去了恐怕他都被深山老林裏的野獸蠶食得不像人樣了吧。聽說霍家直接將人送去火化……”
他的人早就匯報程寒已經死了,跌落山崖一直都沒有動靜。
八十多歲的老頭這麽一摔,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來了!
陸半農覺得心腹大患已經除去,再也不會有人追究當年的事了,真是暢快呀!
“那可真是一個好消息!看來喬惜會傷心死吧,真想親眼看看。”
陸映雪說了一句,欲言又止。
陸半農喝了一口香檳看著她說道,“你有什麽事就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