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舟自然不會做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要是今天將鍾意趕走了，喬惜便會難做。
雖然是夫妻，但也要有一點分寸。
他不能消磨她對他的愛。
鍾意輕聲說道：“我今晚也要在這裏守夜。”
“隨你。”
霍行舟語氣平靜地說道，可眼底的嫌棄毫不掩飾。
“聽說昨晚謝家的訂婚宴出了一點亂子，你妹妹也遭了殃。裴純的事，是你安排的還是謝敘白？”鍾意昨晚並沒有出席，知道的消息有限。
他過來隻是想用排除法來圈定一個範圍。
霍行舟知道他說的是什麽，喝著茶說道：“我沒插手。”
鍾意說：“謝敘白做事沒這麽狠，他可是君子。”
霍行舟抿了兩口茶水說道：“藥是他下的，其他的也許是誰看不慣裴純吧。我隻看結果，這件事無所謂追究。”
沒什麽可在意的，不會打亂他的計劃。
“直播的事，不是謝敘白做的。”鍾意昨晚已經讓萬江去排除了那些富二代，還派人去現場查看過。
如果不是謝敘白，也不是那些人，那就有趣了。
他想到了萬江拿出來的名單，風茉莉酒店住宿的名單篩選出有十幾人，但隻有一人昨天出現在謝家的訂婚宴上。
鳳南汐。
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有這樣大的能耐？
鍾意本能就否決了自己的想法，但還抱著試探的心思。
他餘光瞥見霍行舟站起身，便問道：“你去哪？”
“我在自己家，去哪裏需要和你匯報嗎？你實在想知道，我就去廚房幫喬惜。你自便……”
霍行舟丟下他便走了。
鍾意將茶杯放到了茶幾上，淡淡地說道：“萬江，裴乾是不是要和鳳南汐相親？”
“是有這個傳聞，說是裴家要和鳳家結親。鳳家的大少爺就是個表麵光的草包，鳳家小姐年紀小比較好拿捏。鳳家雖然已經淪落到二三流世家，但裴家堅信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所以用自家一個不成器的紈絝，換來掌控鳳家財產的機會，很值得。
“什麽時候相親啊？”
“好像就是明天中午吧，兩個小輩被安排吃一頓飯。這頓飯是過了長輩明麵的，估計不太好推脫。”
“好，去查清楚地址告訴我。”
“是。”
萬江試探地問了一句，“鍾少，您真的覺得昨晚謝家訂婚宴的直播是飛鸞做的？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那就要問她自己了。”
鍾意也想不明白。
“找到飛鸞何其困難。鍾少，我覺得我們查錯了方向，那位鳳小姐肯定和飛鸞沒有關係。她就是一個清澈愚蠢的女大學生，最多有幾分小聰明。以前聲名不顯的，從小都很平庸。”
萬江自然是將這些資料都查清楚了。
“試試就知道了。”
鍾意也偏向萬江的說法，但太巧了。
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了。
總得試試看。
“那咱們真在這裏吃年夜飯還要守夜呀？”
“有何不可！”
鍾意雙手撐著沙發輕聲說道：“扶我起來，我去三樓看看程爺爺。這麽多年沒見麵，也該好好說說話了。”
“是。”
萬江小心地將他扶了起來。
鍾意的傷恢複了大半，今日是強撐著沒坐輪椅過來。身體還是很虛，隻是醫生說平時也可以多動動。
萬江扶著他緩緩走上樓，說道：“您還是坐輪椅吧，我可以推著您也省點力氣。等到了年初九，您應該能站起來自己走路了。”
鍾意看了他一眼說道：“見老先生，不敢坐輪椅叫人家擔心。”
“哦。”
原來是一片孝心。
萬江也不敢多說話。
……
霍家的年夜飯很快就準備了，廚房裏麵煎炸蒸煮各種做法都已經用上了，孫威猛的那一道佛跳牆也是有模有樣。
很香。
看著湯汁也很濃鬱，都是用了上好的食材。
一大家子人齊坐在大圓桌上，程寒坐在上首，喬惜和鍾意就坐在他兩側。其下才是霍行舟和孫威猛等人。
“幹杯！新年快樂！”
眾人舉杯碰了一下，發出清脆的響聲。
隨後落座。
孫威猛熱情地招呼著：“大家嚐嚐我做的佛跳牆，我來給你們盛。”
他像是忙碌的花蝴蝶，給每人都盛了一盅。
“吃啊！別客氣！這是我專門拿到的秘方呢，我嚐過味道還不錯。”孫威猛盯著老陳和小圓喝了才算罷休。
這種日子其他人也沒有婉拒他的好意，都象征性地喝了幾口，別說味道還不錯。
隻是喬惜沒有碰，裏麵加了螃蟹和薏米會引起宮縮，她要辜負孫威猛的好意了。
孫威猛將她那盅放到了霍行舟的麵前，“她是你老婆，她喝不了的，你代替。別辜負本少爺的美意，連親爹媽都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呢。”
鍾意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看霍總並不是很喜歡。但我很喜歡喝，孫少將那碗給我吧。”
“行！”
廚師最享受自己做的東西被人吃光了，孫威猛繞過霍行舟就將喬惜的那碗佛跳牆放到了鍾意的麵前。
霍行舟眸色微冷。
程寒吃了一口就將佛跳牆放到了一旁，將這一切都收入眼底。
一邊是和自己親近的鍾意，一邊是徒弟的丈夫。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摻和。
隻是提醒道：“阿意，你小時候經常與喬丫頭分食同一個碗。現在長大了，還是要注意分寸。”
“習慣了，一不小心就忘記。”
鍾意吃得很香，不一會兒兩碗下肚。
隨後，他拿出了一個大紅包讓萬江遞給喬惜說道：“這是壓歲包，將之前錯過的都補上了。”
“我也有一份。”
程寒也將一個紅包給了喬惜，“收好。”
“阿意，程爺爺……”喬惜拿著兩個厚厚的紅包，鼻尖酸酸的，“這還是我第一次和這麽多人一起過年呢。”
鍾意說道：“以後每年我都陪你過年。”
霍行舟的臉色有點沉。
孫威猛夾著菜吃得腮幫子鼓鼓的，隨口說道：“霍二，你臉色怎麽那麽難看。難道你沒有給喬惜準備什麽新年禮物嗎？”
好幾雙眼睛都看向他，霍行舟的臉色徹底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