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去將當年的事情問個清楚。

問他為什麽那麽絕情,又為什麽給孩子取了這個名字!

有很多很多的問題,想要問個明白!

喬惜聽著她提出的要求,隻覺得有些荒謬。

“你見他們做什麽?”

“這是我自己的事。我也該有人身自由,就算你是我父親的徒弟也沒有權利將我關在這裏。”程清念和程寒爭吵的目的也就是想要出去。

她二十餘年的憤恨。

在今日爆發。

她的每一根頭發絲,每一條血管都在叫囂著要問個清楚明白。

喬惜微微蹙著眉頭看向她,“你這麽久,都不問一句程爺爺是否安好嗎?”

親生父親被她氣暈了!

她問都沒問一句!

孫威猛稱呼她為戀愛腦真是沒有錯,腦子裏隻有陸家人。

程清念別過臉說道:“既然你能夠站在這裏和我說話,那就說明我父親並沒有大礙。否則你這個徒弟怎麽會如此淡定,要麽就是沒心沒肺。”

她或許是受了很多苦楚和虐待,所以說話也很刻薄。

越是清醒,越是無法忍受清醒帶來的痛苦,就更加偏激。甚至還想要毀掉整個世界,她對陸半農很恨,但又心底帶著一絲絲的希望要問個明白。

仿佛這樣才能證明自己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蠢貨!

喬惜不冷不淡地說道:“看來你現在腦子很清楚。”

“我是清楚,所以我能夠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請你們讓開,我想要出去。”

“程清念。”

喬惜之前在程寒麵前稱呼她為清姨,但現在沒有這種尊重了。

她眸子淡淡的,“你要出去可以,但你知道現在外麵的世界發生了多大的變化嗎?你怎麽去找陸家?你身上有錢嗎?你知道現在基本不用現金支付了嗎?甚至你身上都沒有身份證,在很多人的眼中你是個死人,你怎麽出去?”

她盯著程清念說道:“如果你執意要走,那請便。被警察當作黑戶帶走的時候,可別來找我們幫忙。”

喬惜的話讓程清念猶豫了。

她以為喬惜會限製她的自由,卻沒想到人家根本不在乎。

隻是不想要她這個麻煩。

程清念有點害怕外麵日新月異的變化,她昏睡這麽多年迷迷糊糊地接收到一丁點信息。

現在外麵已經完全不是從前的模樣了!

帝都也發生了變化!

她甚至不知道陸半農住在哪裏!

她咬著唇看向喬惜:“你究竟有什麽目的?你要利用我們父女做什麽?”

喬惜很坦率:“我自然是要毀滅陸家,要陸映雪和陸半農去坐牢,為自己曾經做過的錯事付出代價。你既然看到手機也該明白,我已經快完成目標了。陸映雪和陸半農斷絕了父女關係,陸映雪一敗塗地。”

“這樣還不夠嗎?陸半農是十惡不赦,但陸映雪是被他教育成這樣的。你……你知道她是我的女兒嗎?”

“我當然知道。”

喬惜看著程清念,“我比程爺爺更早就知道了。”

“那你還這麽做?她隻是一個小姑娘,做的那些事肯定也是陸半農指使的!她被人辱罵,已經受盡了委屈。你為什麽還要趕盡殺絕呢?”

程清念對自己的骨肉似乎有很深的信任,她憎惡陸半農,卻心疼自己的女兒。

喬惜很不理解眼前這個瘦削的女人。

但有一刻她理解了程寒,為什麽當初他對這個女兒不聞不問了。

因為沒救!

“程女士,請你搞清楚狀況。”孫威猛在一邊聽得渾身冒火,“是陸家先對付喬惜的,陸映雪作惡多端咎由自取。她要是沒罪,我們也無法將她送到監獄裏去。你一醒來就質問喬惜,有沒有想過自己是站在誰的地盤?”

他滿臉譏諷:“幸好我不是霍思嬌,否則將你罵得滿地找臉。真是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陸半農將你關在中醫協會那麽多年,你不會沒有印象吧?是喬惜把你救出來的!”

白眼狼!

戀愛腦。

無可救藥!

“我……我隻是想弄清楚這麽多年究竟發生了什麽。”程清念覺得自己很委屈,全世界都虧欠了她。

她當初怎麽沒死成呢!

孫威猛笑了幾聲,“你可以態度好一點和我們商量,沒準我們能送你到陸家父女麵前問個清楚。但你現在這樣子,我們還真不放心。沒準你就倒戈投降了……”

要是成了陸家父女的人質,那可怎麽辦。

他們不在乎程清念,可在意程寒。

喬惜一定會費盡心思給程清念擦屁股的,因為這是她師傅唯一的女兒。

“我……我恨陸半農!怎麽會做這種事!”

孫威猛嬉皮笑臉地說道:“你越恨就代表還在意啊。要是陸半農對你甜言蜜語,愧疚道歉,你會心軟嗎?你肯定會的,畢竟你這種戀愛腦死過一次了還惦記著男人,真是絕了!”

程清念的臉頰臊紅。

喬惜也沒有阻止孫威猛繼續奚落嘲諷,給他使了一個眼色要他繼續搞定程清念。

孫少這一生見識過很多女人,對付戀愛腦也很有一套。

他繼續輸出:“你有照過鏡子嗎?你現在骨瘦如柴,身材扁平,頭發枯黃。臉上還長了不少皺紋,實在是嚇人。你就不想用最美的一麵去見陸半農嗎?看著他懊悔,看他痛哭流涕,看他對你下跪道歉。”

想!

孫威猛的話勾起了程清念心底的欲望。

她那麽恨,怎麽會不想!

“你就冷靜一點,在家裏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我再找人給你送一些護膚品和化妝品過來。畢竟你也算是程老先生的女兒,我們就算不喜歡你,也會照顧你的。”

程清念沒有說話。

但默認了孫威猛的提議。

孫威猛滿臉笑意,“你在這等著!我們先不打擾你了!”

他推搡著喬惜和霍行舟出了房門,隨即將房門給關上。

喬惜豎起大拇指:“你厲害。”

“對付這種滿心怨恨的戀愛腦,就是要用這種虛無的幻想給她希望。我可不覺得陸半農見到她會真心懺悔,這些年什麽漂亮年輕姑娘他沒見過啊。”

孫威猛有些不屑地問道,“喬惜,你打算拿這戀愛腦怎麽辦?謊言隻能哄騙一時,她情緒不穩定再吵著要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