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惜抬眸看著裴夫人,她以前聽過許多裴夫人的傳聞。

都說她是很和善的,雖然有些傲氣但做事很有分寸。裴家很低調,從不仗勢欺人。隻有一個裴乾是浪**子,但被自己大哥管教,也比不上外麵的那些紈絝子弟。

裴家的風評是很好的。

但接觸的這幾次,讓喬惜發現這些都是表象。

這位裴夫人明顯是個小心眼,囂張記仇的人。

她也空有貴婦的儀態,但卻沒有內涵。也許是旁人的恭維,讓她漸漸變成了這樣麵目可憎的樣子。這份厭惡,應該隻是針對她的。

喬惜扯了扯唇角說道:“裴夫人你的教養和內涵,令我歎為觀止。不知道底下那麽多賓客聽到你如此刻薄苛刻的話,會是什麽反應,也許會震驚吧。您的好名聲可就要毀掉了。”

裴夫人嗤笑了一聲:“我不針對別人,為什麽隻針對你呢?肯定是你有問題呀。”

有問題的人總不覺得自己是有問題的。

她還倒打一耙,拿出了一番受害者有罪論。

“哦,那麻煩讓讓。”

喬惜看著她堵在房門口,也懶得和她們多說什麽。

裴夫人還要進一步堵住房門口,笑著說道:“這是裴家的遊輪,我想待在哪裏就待在哪裏。倒是你,我可以讓你下去就下去。這是我們裴家的訂婚宴……”

“婆婆。”趙雅茹扯了扯她的衣服,輕聲提醒道,“她們都是阿政發出邀請函請來的,您別耽誤阿政的事。”

要是現在將霍家人趕走了,那很難看。

裴夫人甩開了她的手,看著喬惜說道:“被趕出宴會廳,可是很丟臉的。”

她端著紅酒靠在房門上,眼神很不屑地看著喬惜,似乎篤定喬惜不會走。

喬惜笑了笑:“要我們走啊?好啊,反正這場訂婚宴我也不是很想留下來嘛。老陳,我們走。”

“哎,婆婆!”

趙雅茹喊了一聲又連忙攔住了喬惜,“霍少夫人,我婆婆隻是心裏有氣。這一來二去扯平了,來了宴會怎麽能沒開始就走了呢。這對霍家的名聲也很不好吧。”

她又給裴夫人使眼色,希望她能說句軟話。

可不能再被阿政罵了。

要是真將喬惜趕走了,那賓客們心裏多少不舒服。拿了邀請函過來的人,是不是惹了裴家不高興就要被趕走呢?

裴夫人也知道不能真把喬惜給趕走。

她現在看著喬惜那似笑非笑的樣子,有點騎虎難下的感覺。

但讓她低頭,她做不到。

於是隻能僵持著,趙雅茹在一邊打著圓場:“霍少夫人,您現在離開也會留下話柄。就當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們兩家雖然做不成朋友,但也可以相安無事的。你這麽走了,也是對自己的不負責。”

婆婆無法降低姿態,隻能趙雅茹來收拾爛攤子。

喬惜笑了笑,停住了腳步。

“那現在可以讓開了嗎?我要找我的朋友。”

裴夫人的表情有點僵硬,她感覺自己被這小賤人給拿捏了。

她有些猶豫。

“婆婆。”趙雅茹輕聲說道,“我們還要下樓招待賓客呢,阿政是特意讓我來找您的。底下還有您的許多老閨蜜,我們先走吧?”

她已經給自家婆婆找足了理由,隻希望這事趕緊消了。

但心中有些看不上婆婆的手段,她之前還以為婆婆要折騰出什麽驚天動地的事呢。沒想到就是打嘴仗,還沒打贏喬惜。

“婆婆,我們走吧。”

趙雅茹挽住了裴夫人的手,裴夫人努了努嘴像是咽下了這口氣。

正要走的時候,身後靠著的房門突然開了。

她的後背沒有了支撐,失重的感覺讓她發出了無法控製的尖叫。

“啊!”

然後整個人往後靠,摔了下去。

那手中的紅酒杯也傾倒了,紅酒液灑了一身。

裴夫人摔了個屁股蹲!

“婆婆!”趙雅茹手忙腳亂地想要將她扶起,可裴夫人疼得幾乎起不來。她覺得自己的尾椎骨都被摔到了,不會是骨折了吧?

“疼!”裴夫人額頭滲出了冷汗。

“婆婆你哪裏疼?要去醫院嗎?”趙雅茹聽她說很疼,也不敢動她。她聽說有些上了年紀的人要是摔倒了,最好是別亂碰,否則會更嚴重的。

裴夫人緩了緩,終於能站起身來。

隻是禮服上都沾染了紅酒,讓她心中怒意叢生。

她轉頭看過去,才發現房間裏是有人的。

那鍾家的私生子就在裏麵呢,手搭在房門上笑眼盈盈地看著她們,啟唇說道:“這房門的隔音不太好。聽到外麵吵吵嚷嚷的,我就出來看看是什麽情況。這……怎麽回事呢?裴夫人是趴在我房門口聽牆角嗎?”

“我……我沒!”

裴夫人一手扶著腰,臉上很難堪。

連趙雅茹都覺得丟臉。

裴夫人咬著牙,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喬惜,又看了一眼鍾意。

“你們……你們都是一夥的!”

鍾意笑了笑,很是無辜:“什麽一夥的?”

“你……”

“婆婆,我們先去換一身禮服吧。”趙雅茹扶著她連忙說道,“趕緊走吧。”

繼續待著也是自取其辱。

“走!”

趙雅茹拉扯著她往回走,裴夫人嘴裏還溢出了一些細碎的罵聲。

喬惜看著她的背影笑出聲。

她轉頭看向鍾意,那雙眼睛澄澈泛濫著笑意:“你一直都在房間裏呢?”

鍾意打開房門,“是啊,進來說。”

“嗯。”

喬惜和老陳跟著走了進去。

鍾意給她倒了杯水說道:“先坐會兒,喝點水。”

喬惜問道:“你什麽時候到的?”

鍾意坐在她對麵說道:“沒一會兒。”

“可是好多人都沒見著你來。”

“所以待會兒還要下去露個麵,告訴所有人我來了。”鍾意看著她說道,“剛才那一出,高興嗎?”

喬惜想到裴夫人摔的那一跤,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挺解氣的,你都聽到我們說的話了?”

“嗯,裴家沒什麽好東西。以前就是低調所以名聲好,現在一高調什麽牛鬼蛇神都跑出來了。”

喬惜讚同地點了點頭。

她又看了一眼休息室裏麵敞開的大玻璃窗,探究地看著鍾意:“你和行舟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