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醫生,我們家少爺醒過來了。現在醫生正在做檢查,但他的情況有點奇怪。”

喬惜的瞌睡都被這句話給趕走了。

她忍不住起身,可拉扯到了腹部有點疼痛。

“我馬上到醫院。”

喬惜掛斷了電話。

身側的霍行舟也被動靜吵醒了,他的聲音帶著淡淡的鼻音:“怎麽了?”

“鍾意醒了,但具體不知道什麽情況。我想現在就去醫院看看……”

“我陪你。”

霍行舟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眼底還有一些青色。

他最近幾天都沒怎麽睡,連著熬了好幾個夜晚。

喬惜清楚他的辛苦,於是說道:“你再睡會兒,我和老陳過去就行。最近你看著很疲憊,我不希望你太勞累。醫院有什麽情況我會打電話給你的,我記得你還要處理公司和裴家的事。”

他們都有自己要做的事。

霍行舟點了點頭:“好,那你先去。我記得你之前就說想吃天雲齋的小餛飩,讓老陳路過的時候給你帶一碗。正好鍾意醒了,看他能不能吃。”

“行。”

喬惜想著鍾意的傷都是外傷,還有就是腦部撞擊。

但醫生並沒有做開顱手術,說是要先觀察病情再看。也許他能吃點小餛飩呢。

霍行舟的話徹底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喬惜起身洗漱,隨後換了衣服到了客廳。

小圓喊了她一聲,“少夫人,家裏的早餐就快做好了。您要不吃了再走吧?”

“不了,我路過天雲齋的時候吃一碗餛飩就好。家裏辛苦小圓照看了,我們先走了。孫少昨晚喝了不少酒,麻煩你準備一碗醒酒湯。”

“好的。”

小圓抿了抿唇,眉宇之間有幾分潛藏的愁緒和糾結。

但喬惜走得匆忙,並沒有發現。

霍行舟站在二樓露台看著她坐的車子離開,這才回到房間用座機給孫威猛打了一個內線電話。

孫威猛渾渾噩噩的,喝了酒腦子還不太清醒。

外麵的天都沒怎麽亮,到底是誰在擾人清夢呀。

“喂!”

他語氣惡劣地喊了一聲。

“是我。”

霍行舟的聲音讓他徹底清醒。

“是你呀,這麽早找我有啥事?怎麽還打上座機了?”孫威猛的語氣瞬間變得溫和,甚至還有些諂媚。

“你起床後轉告小圓,讓她從今天開始給鍾淩霄送飯。”

“讓她去?鍾淩霄那滿身血汙的樣子可不要嚇到小姑娘。她給我們做飯已經很累了,還要伺候一個階下囚,不太好吧。”孫威猛替小圓感到委屈。

“隨便做點吃的,餓不死人就行。”

“好的。那一句話的事,你怎麽不親自吩咐呢?非要大清早打電話把我吵醒,我現在頭疼得要裂開了。”

孫威猛哈欠連連,眼眶裏都是淚水。

霍行舟直接掛斷了電話。

孫威猛遲鈍地反應過來,霍行舟從來都不會無的放矢。

難道他又有什麽計劃嗎?

孫威猛一骨碌爬了起來,他要盡快把這事給辦了。哦對了,鍾淩霄關押的地方沒幾個人知道呀,他還要給小圓帶個路。

不對呀。

昨晚霍行舟還抓了一個人回來,和鍾淩霄關在一起。

那消息一直都是封閉的,可能連裴家都沒有反應過來呢。

……

另一邊。

那輛熟悉的勞斯萊斯飛馳在空曠的路上,五六點的帝都幾乎沒有什麽車子。

這座城市的人睡得晚,起得也沒有那麽早,基本有統一的生物鍾。除了那些需要為生活生意奔波的人,難得清淨。

哪怕是平時客似雲來的天雲齋,這個點也隻有附近的老居民在用早飯。

喬惜和老陳都要了一碗餛飩,老陳還額外要了一籠小籠包。

這點分量對他來說就是墊墊肚子。

喬惜一口一口將餛飩吃完,比往常的速度要快一些。又打包了一碗餛飩和一碗小米粥以及各種小菜和點心,往醫院的方向而去。

車子很快就到了醫院門口。

喬惜輕車熟路乘坐電梯往重症監護病房的方向走去,出電梯看到了許多身影都圍在病房外。

這裏除了醫生之外,不能隨意進入。

連萬江都被攔在病房之外。

“喬醫生!”

萬江看到她來,滿臉激動。

“您可算是來了。”

“他怎麽樣?”

“醫生還在裏麵檢查,沒有得到準確的結論。但我看醫生的表情總覺得腦部撞擊對鍾少的影響很大,我怕……會有意外。”

喬惜的心一沉。

她擔心的事情,可能還是要發生了。

她拚命安慰自己,隻要將命保住就好。人還在,一切都會有希望的。

“萬江你先吃點東西吧,我們路過天雲齋的時候買了一些。你也受傷了別一直站著……”喬惜讓老陳將吃的東西遞了過去。

萬江道了一聲謝,但卻沒有吃。

他沒有心情去吃東西。

他們等了很久,幾個國外的專家連同帝都醫院的主任才走出來說道:“生命安全沒有影響,腦部撞擊導致頭部有瘀血,影響了視力,我們會將病人轉到普通病房。不過他腦部瘀血比較危險,暫時不能手術處理。我們會先用藥物保守治療,後續再結合別的手段。”

所以,鍾意看不到了?

喬惜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

關心則亂。

萬江卻鬆了一口氣,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喬惜:“喬小姐!喬醫生!這是你的拿手本事呀!我們鍾少大難不死一定有後福,現在命保住了,頭部瘀血算什麽,有您在!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的!”

萬江的信任,讓喬惜一怔。

“喬醫生,您救了那麽多肯定能救我們家鍾少的。植物人都能被您喚醒,小小瘀血不在話下。”

“你……相信我?”

“不信您信誰!您可是國醫程寒的徒弟,您是中醫第一人!”

喬惜摸了摸身側,她出門沒有帶針。那套金針也在昨日的混戰中徹底丟失了。

最近的混亂和恐慌,都讓她差點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是中醫呀。

她是程爺爺一手教導出來的。

而不是在關鍵時候隻會拖後腿的拖油瓶。

喬惜的目光堅定了許多,心中的恐慌似乎也散去了。

“萬江,我們過去看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