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這種時候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路過附近,裴政調查了很長一段時間。北郊老碼頭附近的高速幾乎如同廢棄一般,是不可能有人往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而來。

“警戒!”

裴政揚聲呐喊。

同時派出人去探查那莫名其妙的車燈,他心中還存著幾分妄想。

也許,隻是路過而已呢。

趙秦說霍行舟已經被騙過去了。

那還有誰會和他們裴家做對。

“你們速度快點裝船,先裝好的現在就可以啟航了。不要逗留,快走!”裴政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麽大筆生意幾乎是要賭上整個裴家,不容有半點損失。

“是。”

“是,先生。”

貨輪開動,聲音很大。

這一片的海鳥都被驚動了。

而還有最後一輪船的貨沒有裝完。

這次的長絨棉貨量很大,隻有這麽大的貨物量才能應付突如其來的抽檢。裴政將所有細節都考慮得很仔細,但是卻忘記了霍行舟並不是一個好騙的男人。

那奇怪的車燈越來越近。

裴政也無法欺騙自己這是路過。

應該被發現了!

他拿出手機撥打趙秦的電話,卻發現怎麽都打不通了。

自己沒有信號。

為什麽他的信號會被屏蔽?

此刻已經容不得他想那麽多了。

“給我備車,快走。”

他必須逃。

離開現場就沒有證據是指向他的了,這一切都可以推到鄭百家的頭上。

“撤退!”

“全部都撤退!”

裴政離開的時候還不忘將自己的心腹都帶上,倒不是因為他有多在乎,而是擔心那些人留下會成為把柄。

他不能冒險。

該死!

趙秦和李承究竟在做什麽。

“先生,車子備好了。我們現在去哪裏?”

“回裴家!不,今晚不能回去,回到市區給我放在酒店就好。”他怕回家的路上也會遇到霍行舟的人,那樣就尷尬了。

裴政的車輛是往密林的小路開的,這是他給自己留的一條後路。

可惜。

霍家的車隊眾多,將裴政的車子團團圍住,並且步步緊逼。

裴家的車子隻能倒退。

裴政隔著車窗,借著車燈和月光都能夠看見對麵車內那張俊美的容顏。

霍行舟,真的來了!

他從未被騙!

而是趙秦上了當。

不知道為什麽他的一顆心突然落到了肚子裏,今晚的交鋒不會簡單。

“裴總,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四麵都被包圍了,那輛貨船也被控製住了。上麵還有……”

棘手。

裴政咬了咬牙,腦中想著應對之策。

還沒有到絕境,他依舊有翻盤的機會。

“裴總,他們帶的人太多了。我們沒有辦法……”

霍家是有備而來,幾乎是傾巢出動。裴政也沒有想到霍行舟居然一直都在掩藏自己的實力,上一次在三岔口竟然還不是他帶來的所有人。

這男的,深不可測。

對上這種敵人,確實容易膽寒。

“閉嘴,你怎麽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裴政的雙眼通紅,裏麵布滿了紅血絲。

叩叩。

車窗被敲響了。

露出了老陳那張憨厚老實的臉,“裴總,請下車說話。”

裴政知道避不開了。

他躲在車內也無濟於事。

“裴總,我們少爺請你下車談談。你不會想當縮頭烏龜吧?”

裴政麵色鐵青,擰開車門。

司機連忙喊道:“裴總你不能下車,他們那麽多人隨時能夠置你於死地!”

“我能不知道這個道理?”但他相信霍行舟是有良知的,他不是手染血腥的人。

裴政覺得今晚自己不可能死在霍行舟的手裏。

裴政打開車門下了車。

他看著對麵那麽多人,視線最終落在了霍行舟的身上:“霍總,這大半夜的你怎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呢?是來賞月還是看風景的?”

霍行舟淡淡地笑了。

“這話,也是我想問裴總的。荒郊野外有什麽東西吸引了你?”

“霍總有所不知。這裏本是一片繁華之地,我們裴家當年起家的地方,在幾十年前的北郊老碼頭是鼎盛熱鬧的地方。我過來沉湎懷念舊人,也懷念自己的青春和祖輩的榮耀。”

霍行舟聽著他鬼話連篇,臉上露出了譏諷。

“裴家的祖輩要是泉下有知,自己的發家地成了肮髒齷齪的交易場所,棺材板都蓋不住了吧。”

“霍總,你說話客氣一些。”

霍行舟果然知道他今晚在這裏走私那些珍貴文物,是誰泄露的消息?

他明明故布疑陣,已經拋出去許多煙霧彈了。

霍行舟怎麽那麽精準鎖定了這裏。

難道有內賊?

“我說話客氣一點,你祖上的棺材板就能蓋住嗎?”

“霍行舟你別咄咄逼人。你來勢洶洶將我一群人堵在這裏,到底是什麽意思?”

“想看看裴家祖上的碼頭,裴總能否給我介紹一番呢?”

“我若是說不!”

裴政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有鋒銳的匕首橫在了他的脖頸兒,裴家那點人根本就沒有反擊之力。

霍行舟的眼眸沉沉,語氣卻十分輕鬆:“裴總,你可以再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你剛才是拒絕我嗎?”

裴政敢肯定,隻要他說“是”,脖子上的這把刀子就會見血。

霍行舟不會殺人,但他卻有無數種辦法對付別人,生不如死更絕望。

“裴總請帶路吧,去你家祖上的碼頭看看。我也想瞻仰一番呢。”

裴政沒有任何辦法,隻能被霍行舟的人推著走。

眼前越來越亮。

他被帶到了老碼頭附近,看著那些被挾製的保鏢,以及安靜如雞不敢亂動的雇傭工人。裴政知道自己的主動權已經徹底失去了,而霍行舟就能決定裴家的未來。

但!

他還想要掙紮。

也許會有轉機。

“霍總這是什麽意思?沒想到碼頭這麽熱鬧,我都不知道老碼頭什麽時候重新啟用了呢。”

裝!

繼續裝!

“原來裴總不知道呀,看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霍行舟看他還在掙紮,嘴角彎了彎,“裴政,這種時候還要胡攪蠻纏矢口否認,就沒什麽意思了。”

裴政的眼眸一冷,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霍總什麽意思?你有什麽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