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給我抓回來!”
金婉柔也是怒了,向那些沒有用的侍婢們怒喝。
幾個身強力壯的,便趕緊爬起身,也跟著跑了出去。
文王府裏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你追我跑,好一個老鷹抓小雞。
待將瘋了的杏兒抓住,顧文城那邊也被驚動。
趙躍進看著杏兒被五花大綁捆在那兒,嘴裏還被用布團塞住,禁不住的直皺眉頭。
“王爺,柔兒真的不知情啊。”
“今日杏兒瘋癲,妾身才發覺有異。”
“她是我的貼身婢女,我身邊的銀票,也一向都是由她保管。”
看著顧文城不住的捏著眉心。
金溫柔向前膝行兩步,為自己一力辯解。
“許是她與寧王妃有什麽仇怨,所以才起了那樣歹毒的心思?”
“胡說八道!”
顧文城難得對她說重話。
“她一個奴婢,與文王妃能有什麽交集?”
“雖說是瘋了,可口口聲聲說你指使。”
“本王不信此事與你半點關係都沒有。”
抬手指了指綁成個粽子樣的杏兒,顧文城一臉的惱怒。
“你與寧王妃見過幾次?怎的就會結下仇怨?”
“居然讓人花錢買凶去殺她!”
“你別告訴本王,是這個婢女怨恨寧王,所以才對寧王妃下的手!”
金婉柔跪在當前,一時無言以對。
目光閃躲,終於喃喃辯解。
“或許,正如王爺所說,也不一定啊……”
顧文城驀的將桌上的杯盞砸到她身畔。
湯水茶葉濺了一身,也唬的金婉柔打了個哆嗦。
“王、王爺。”
沒想到他居然生了這樣大的氣,金婉柔一時愣怔。
“好得很,本王的王妃,現下的膽子真是越發大了。”
“買凶殺人,你知不知道,你險些殺了我?”
重重拍了幾下桌子,顧文城真是不知該怎麽說。
虧了自己還跑去宮裏邀功。
沒想到背後的主使,居然是自己的王妃。
也難怪顧慕遠一口咬定,是自己所為。
兩萬兩白銀啊!
怎麽可能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奴才,能拿得出去的?
這若是被父皇知道了,自己好不容易搏回來的那一點好,豈不是都要丟盡了?
“王妃。”趙躍進欠了欠身,略柔和了下語氣。
“此事關係甚大,也不怪王爺對您發脾氣。”
“死一個奴才是小,若是因此牽累了王爺。”
“招來殺身之禍,可是不值當啊。”
趙躍進看了眼顧文城,上前將人扶起。
“此事想來王妃也是吃驚不小,不若您先回去好好歇歇。”
“等王爺好好審過了這個婢女,你二人再好好籌謀此事。”
金婉柔如何不知,他這是給自己找托詞?
感激地看了他眼,看看他身後仍舊滿麵怒色的男人。
金婉柔滿心委屈,低低與他說了句感謝的話,便轉身退了出去。
顧文城不住拍著桌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本王竟是被自己的王妃傷到。”
“真是氣煞人也,氣煞人也!”
命人進來先將杏兒關進柴房,好好看管起來。
趙躍進這才回到他身邊:“王爺稍安,王妃舉動雖然冒失,但定然有她自己的想法。”
“現下杏兒瘋癲,倒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不解地抬頭看他,顧文城哼了一聲。
“如何柳暗花明?”
“難不成要我將婉柔送去寧王處,告訴他,是本王的王妃想要他王妃的命?”
站起身在屋內跺了兩步,顧文城就是想不明白。
“為什麽?她二人平素並沒有交集。”
“怎麽就要行此舉動,去殺那個南詔公主?”
趙躍進微垂著眼眸,雖然他也不清楚。
可是女人嘛,不就是這樣?
若是你能猜透了她的心思,自然也就沒有什麽男女之分了。
“此事,還是得王爺回頭與王妃細說,在下可是想不出來。”
顧文城氣悶,重又坐回到桌旁。
“那依先生之見,本王下一步該怎麽做?”
“還要進宮去與父皇告狀嗎?”
趙躍進擰眉思索:“寧王昨夜舉動太過暴戾,躍進覺得,應當要陛下知曉。”
“隻是王妃這邊……”
“咱們得好好想想措辭,免得引火燒身啊。”
金婉柔是三朝元老金泰來的獨女,自小視為掌上明珠。
顧文城也是因為她父親在朝中的地位,所以才欣然答允的這門親事。
有她在,金泰來自然事事以自己為重。
若因為這事,護她不住,隻怕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了。
“婉柔性子向來溫婉,做事也不是沒有章法的。”
“此番不知究竟是怎麽了,居然下此狠手。”
他的家事,又涉及後宅,趙躍進自然不好過多參與。
隻勸道:“王爺還是要多與王妃親近,免得夫妻離心,埋下禍端。”
長歎了口氣,顧文城搖頭:“先生不曾娶妻,不懂啊。”
“這女人有了孩子,便滿心滿眼裏都隻有他。”
“本王去與她說話,三句不離麟兒。”
“本王去她處就寢,她便讓人將麟兒抱了來。”
“整日裏都是孩子,孩子,本王都要被煩死了。”
隻因為這個女人,滿心裏都是孩子,身為夫君,就可以因此生嫌?
就因為比從前囉嗦了一些,男人就可以成日裏尋花問柳,冷落發妻?
趙躍進袖著手站在一旁,聽著他的抱怨,心底裏泛起絲冷笑。
雖然在他身邊做了謀士,卻也不見得對他的行事認可。
“這些事情,躍進還真是不懂。”
“但凡事當以大局為重,金閣老那裏,總也是要顧忌一二的。”
“畢竟將來……”
“還是要多有依仗,才方便行事啊。”
後麵的話,趙躍進沒有再說。
顧文城是聰明人,自然也曉得其中的厲害。
“銀票的事情,顧慕遠反正是死無對證。”
“若他有真憑實據,也不會隻是跑來我這裏興師問罪。”
“以他那性子,早就舉劍殺上門來了。”
想到昨夜的情景,顧文城心裏又有些泛惡心。
努力克製著自己不去想,繼而道:“若是尾大不掉。”
“就將杏兒推出去吧。”
“反正是個瘋子,能為主子死,也是她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