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自己這邊也有賞賜,金婉柔連忙起身。
一臉的恭順道:“多謝母後。”
擺了擺手,江雪燕不以為意。
“聽說文王昨夜喝的酩酊大醉,今日可好些了?”
說到這個,金婉柔不由得看了眼南鳳儀。
昨晚被顧慕遠鼓弄著喝了那兩大碗酒。
顧文城直睡到巳時才醒,整個人看起來也蔫蔫的沒有精神。
讓她如何能不埋怨?
“回母後,已經好多了。”
“三位皇子,隻數寧王殿下海量。”
掩了唇輕笑,金婉柔道:“可見自小隨軍在外。”
“這人的氣質啊,也是不同的。”
江雪燕聽著她說話,隻搖了扇子坐在一旁。
南鳳儀也端正了坐姿,抬眼去看她。
“文王妃這話說得有理。”
“這人呐,骨子裏氣概,說話行事便也光明磊落。”
“不像許多人,隻會做些上不得台麵的。”
學著她的樣子掩嘴輕笑,南鳳儀笑得溫婉。
“文王妃,你說,我說的是不是?”
顧文城每每出手,做的都是些下作勾當。
金婉柔譏笑顧慕遠粗野,她便回擊她男人下作好了。
反正她向來是不肯吃虧的。
若有人在跟前說了自己的男人,那自然是不能當聽不見的。
“你!”
金婉柔眼眸裏含了慍色,想要出聲回懟。
就聽著南鳳儀繼續道:“人都說龍生九子。”
“想來也並不是都一樣,母後,你說是不是?”
江雪燕睨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手:“自然是各有不同的。”
金婉柔說話的語調,含著些什麽意味,她如何聽不出來?
“好啦,日頭愈發大了,熱的慌。”
“本宮不陪你兩個在這裏說話,先回去了。”
站起身走了兩步,轉頭向南鳳儀道:“寧王整日裏忙。”
“你記得多做些滋補的給他,可別累著身子。”
福了福身子,南鳳儀笑得狡猾:“多謝母後,兒臣會的。”
瞧著眾人簇擁著她離開,南鳳儀向著金婉柔揚了揚下巴。
“天氣這麽熱,你家王爺也還醉的下不來床榻。”
“真是難為了文王妃,還有閑心出來陪母後說話。”
拍了兩下手裏的團扇,南鳳儀話語裏都透著不屑。
“文王妃在這裏好坐,本王妃就不奉陪了”
說罷帶著丫頭小廝們,也浩浩****地走了。
她算不上個多麽善良的人。
向來做事的理念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定要打回去。
文王府裏有人想要自己的命,雖然顧慕遠說還不能確定究竟是誰。
但無論是誰,既出自文王府,就定然與兩個主子是脫不開幹係的。
今天還能坐在這裏,心平氣和的好好說上兩句話。
南鳳儀覺得,自己如今的氣度,真是十分的了不得了。
金婉柔偏生在自己跟前,對寧王出言譏諷。
要不是江雪燕在,南鳳儀真是想揍她一頓。
三朝元老怎樣?
自己還是公主呢!
雖然沒有母家做倚仗,南鳳儀覺得自己也是不怕事兒的。
金婉柔也恨不得捏碎了她。
花錢找了個金錢幫,沒能殺了她。
父親也警告自己不許惹她。
還有王爺……
這些人都是怎麽了?
一個小丫頭片子而已,瞧著就是嘴巴厲害點而已。
怎的就這麽難處置?
金婉柔一向驕縱慣了的,自然受不了別人比自己更受待見。
或許從最早,南鳳儀嫁來大啟。
父皇母後乃至文王,大家都提起她,誇讚她。
她的心裏早就對她有了意見。
好歹,她合該稱呼自己一聲皇嫂的。
竟用那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實在是不懂禮數。
居然還敢當著皇後的麵懟自己,金婉柔攥緊了帕子,恨得咬牙。
氣哼哼的帶了人,徑自出了涼亭,也回住處去了。
晚膳時,那些吵人的知了果然上了餐桌。
瞧著那一盤黑漆漆的東西,顧慕遠夾起一個來,不禁好奇。
“這真的能吃?”
雖然活了兩世,顧慕遠卻從來沒有吃過這東西。
懷疑的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沒有往嘴裏放。
“自然。”
南鳳儀剛喝了一大碗湯。
見他感興趣,連忙解釋道:“這知了雖然長得醜,可是十分有營養。”
“而且酥酥脆脆,特別好吃。”
說著,夾起一個放進嘴裏,吃給他看。
顧慕遠皺了皺眉:“你這是……在吃蟲子?”
咀嚼的動作有點凝滯,南鳳儀差點想揍他。
“你嚐嚐嘛,小蟲蟲不難吃的。”
說著,夾起個來往他嘴裏送。
瞧著他嫌棄的張開嘴,南鳳儀趕緊將那知了喂進他嘴裏。
“怎麽樣怎麽樣,是不是不難吃?”
皺了皺眉,顧慕遠品了半天滋味。
“就那樣吧,說不上好吃,也說不上多難吃。”
“就是有點怪怪的。”
南鳳儀揉了揉腦袋,覺得還是挺好吃的。
她其實也隻小的時候吃過幾次。
畢竟常年生活在城市裏,知了都不常見。
那還是小時候去農村玩,才跟著吃過。
現今吃著這東西,感覺自己不止是活了兩輩子,倒像是更久了。
顧慕遠又嚐了個,便放了筷子不再碰它。
“沒想到,王妃的口味還真是奇特。”
端了眼前的湯,喝下一口。
“明日無事,後山有處泉池,我帶你去垂釣怎樣?”
南鳳儀自然歡喜:“好呀好呀。”
“釣了魚,順便烤了吃,這樣的生活實在是太有趣了。”
看眼垂手在側的靈心,南鳳儀吩咐下去。
“告訴不絕,明日一同去垂釣,早上可別起晚了。”
能出去玩,誰都是歡喜的。
靈心自然也不例外,歡歡喜喜去告訴不絕。
兩人準備了魚竿魚簍之類的東西。
用罷了晚膳,顧慕遠便拽著她出外溜達。
“用過晚膳,要適當活動活動。”
抬手將擋在她前麵的枝丫撥開,引著她沿著甬路往前走。
“這裏山清水秀,景色宜人,父皇與母後每年都會來住上陣子。”
暮色靄靄。
晚風不疾不徐。
南鳳儀輕輕搖著團扇,跟在他身旁,聽著他絮絮與自己說話。
坐到泉池旁的一處石桌處,顧慕遠伸手拉她一並坐下。
“南詔的夏日據說十分炎熱,鳳儀從前都是如何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