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

尤賴縮了縮身子,這可都是要命的罪名啊,他怎麽敢認?

“小的冤枉,小的真的冤枉啊。”

他不想挨板子,可殺人償命,他更不想死。

話音裏都帶著哭腔辯駁道:“小的是與這小娘子成其好事。”

“可,可那是她先勾引我在先啊……”

“況且她那個老爹也不是我殺的。”尤賴果真是賴,謊話張口就來。

“這小娘子要我上門提親,沒想到她爹不同意。”

“我們爭執幾句,他要打我,結果自己跌倒,把腦袋磕破,摔死了。”

顧慕遠不禁皺了皺眉,垂下眼眸略想了想。

“當真?”撚了撚手裏的狀紙:“你可知曉欺瞞本王的下場?”

尤賴畏懼的看他眼,卻還是點點頭,嘴硬道:“當真當真,小的一個字都不敢欺瞞。”

“他撒謊!”黃寶兒聽了他的話,氣的禁不住哭了起來。

跪著往前膝行兩步,哭道:“王爺,他撒謊!”

“民女對他無意,更不曾讓他上門提親,我爹爹是被他推到地上跌死的。”

“他勾結官府,草菅人命,民女上告無門,求青天大老爺為民女做主啊。”

顧慕遠看著他二人各執一詞,沒有說話。

自己手中雖然有用刑的權利,但判案,還是需要用證據說話。

不然隻怕難以服眾。

“孰是孰非,本王自會查明真相,還你們一個公道。”

當即讓人將他二人帶下去,關進了大牢。

“冤枉,冤枉啊,姐夫,姐夫救救我,救救我啊。”

尤賴心生惶恐,不住掙紮叫嚷,被人拖了下去。

黃寶兒看眼同自己跪在一處的陸英,心裏有些沒底。

“別怕,王爺是咱們大啟最公正之人,一定會還你和黃阿爹一個公道的。”

在京寧城打探了幾日消息,多少對顧慕遠也是有些耳聞。

見她看自己,陸英知道,她心裏是好怕。

握了握她的手,連聲安慰。

含淚點頭,黃寶兒便與他一道起身跟著衙役一起去了牢房。

這邊尤賴被抓去已經下了獄的事情,顧文城那邊已經收到了消息。

捶手懊惱道:“早知道就不該讓他出去府門。“

趙躍進讓他將人結果,沒想到自己派去的人還不等下手,竟就被顧慕遠搶了先。

“本王要即刻進宮一趟。”顧文城有些慌了手腳。

向豐年吩咐道:“你去將王美人先送出府去,送的遠遠的。”

“那個尤賴到處說是本王的小舅子,這話要是傳到父皇耳中,本王隻怕要吃不了兜著走。”

“將人給我送走,再別讓我看見她!”

換好了進宮的朝服,接著又道:“西山大營那邊也去給本王吩咐下去。讓他們將嘴給我閉緊嘍。”

“誰若是敢說尤賴是我西山大營的人,與本王有什麽關係,本王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豐年自然不敢耽擱,讓人備了馬車送他入宮,一邊安排了人去西山大營。

顧慕遠這邊也是一時都不鬆懈。

一邊讓人去黃家村,調查事情經過,另一邊準備讓人去西山大營,查證尤賴身份。

但西山大營是軍事重地,即便是查案,也不能輕易進去。

顧慕遠自然知道這點,所以便也進了宮,準備向顧明衡說明情況。

若是能要一紙手諭,倒也方便自己前去查辦。

勤政殿外,豐年一臉諂笑立在那裏,瞧著他進宮來,連忙上前行禮。

“寧王殿下來的不巧,我家王爺正在裏麵與陛下說話。”

“勞王爺在外稍後片刻。”

顧慕遠睨了他眼,沒有說話,便有宮人進去通傳。

裏麵顧文城正一臉愧疚的認錯:“父皇,千錯萬錯都是兒臣的錯。”

“讓小人借了勢,冒充什麽小舅子,為非作歹,禍亂鄉鄰。”

“回去後我一定好好管教下人,保證再不出這樣的事情。”

顧慕遠在外麵聽著他說話,忍不住眼眸微轉。

什麽叫冒充小舅子?

什麽叫被人借了勢?

文王極力撇清與他的關係,這是要玩金蟬脫殼?

顧明衡嗔斥他兩句,倒也沒說什麽重話。

聽著人通傳說寧王到了,便讓人傳他進去。

見他穿的仍是今日那身衣裳,便知道他還沒有回府。

禁不住歎了口氣,這個兒子哪裏都好,就是幹起事情來太過忘我。

“凶手不是已經被抓了嗎?”

“案子早一天晚一天總會審理清楚。”

“回去換身衣裳好好歇歇,沒得累壞了身子。”

顧慕遠欠了欠身:“多謝父皇關懷。”

抱了下拳,顧慕遠開口道:“父皇,此事涉及西山大營,兒臣想,跟父皇請一道手諭,去查查清楚這尤賴的身份。”

“那尤賴不是我西山大營的人,估計是個市井潑皮,寧王何須如此?”

顧慕遠側頭看他:“聽說那女子狀告之人,是文王的小舅子?”

“在公堂之上,還言之鑿鑿有文王撐腰。”

文王聽著連忙向顧明衡澄清。

“父皇,是那小子胡亂攀咬兒臣,兒臣根本就不認識。”

“所以啊。”顧慕遠接著道:“文王身為皇子,怎可被這種人攀咬,汙了清譽?”

“父皇,兒臣也相信此事與文王無關。”

“但凡事講求個證據,兒臣鬥膽請父皇手諭,好還文王殿下清白。”

略略沉吟一下,顧明衡也覺得有道理。

當即拿了筆墨寫下一道手諭給他:“攀誣皇子,也是個不小的罪名。”

“你定要認真查辦,對世人有個交代,也免得讓文王背了徒背了這汙名。”

顧文城有心阻止,卻覺得有些沒發開口。

隻能眼睜睜瞧著顧慕遠拿了手諭。

出了勤政殿,顧文城攬住他的去路:“聽聞寧王殿下剛正不阿,審起案子來,也是鐵麵無私。”

“你可不能隨意用刑,為了攀誣我,將人屈打成招啊。”

顧慕遠冷笑一聲,淡淡道:“殺人償命,本王奉旨查辦的,隻是那女子狀告尤賴的事情。”

“清者自清,文王你這麽極力撇清,倒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啊……”

顧文城被他嗆的好半晌才回擊道:“得意什麽?”

“父皇不過是讓你查個案而已,有什麽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