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沒到縹緲閣,南鳳儀這夜突然有些興致,便帶了不絕和靈心去瞧了瞧。

用過晚膳,聽著印藝姑娘撫了曲,夜色就有些深沉了。

“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回去時候到四海賭坊瞧瞧,看有沒有什麽熱鬧怎麽樣?”磕著瓜子,南鳳儀提議道。

“好呀好呀。”不絕讚成:“今晚去賭上兩局,說不定還能撈上一筆。”

靈心瞧了她一眼,噘嘴道:“你如今也算是那裏的個管事兒的,怎麽還想著去贏自家的錢?”

“你管我呢。”不絕朝她扮個鬼臉,扒著南鳳儀的胳膊道:“王妃,我可不可以去玩玩?”

“當然。”南鳳儀笑道:“不過也別贏的太多。”

“我瞧著你每次去,那個二掌櫃的總是目光不善地盯著你。”

“莫不是想尋機會再與你打上一架?”

撓了撓頭,不絕略有些苦惱道:“誰知道呢,不然今晚不玩骰子,約他出去打一架?”

拍了拍手裏的瓜子皮,南鳳儀站起身:“打架就算了吧,要是傷了和氣,可就不好了。”

起身負手走出縹緲閣,看了眼天邊月牙一般的彎月,提議道:“今晚吃的有些多,咱們就走著去吧。”

不絕與靈心自然沒有意見,讓馬車和侍衛遠遠跟在後麵,三人就閑庭散步般往四海賭坊走去。

“你們說,他們的大掌櫃究竟是什麽人,怎麽從未露過麵啊?”

搖了搖頭,靈心道:“聽說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常年不見蹤影。”

“賭坊的事情都是交給紀先生打理,那位二掌櫃也不常來。今次,許是有什麽事情吧。”

不絕在旁也是點頭:“那個小莫年紀不大,功夫卻不弱,我猜啊,大掌櫃定然是個大俠。”

“小莫是誰?”嗑了個瓜子,南鳳儀好奇問道。

不絕分了把瓜子給靈心,漫不經心道:“那個二掌櫃啊。”

“你也真是,人家瞧著好像比你大吧?叫小莫會不會太隨意了些。”

聳了聳肩,不絕顯然很不屑:“那叫什麽?叫小雲?小義?”

“或者幹脆叫小二比較好?”

靈心白了她一眼,朝南鳳儀道:“不絕如今是越發的沒有規矩了。”

“哼。”不絕朝她丟了個瓜子:“反正你打不過我。”

說著話,已經到了四海賭坊的巷口。

不絕突然頓下腳步,拉住南鳳儀警惕的看向四周。

“怎麽了?”南鳳儀見她神情有些奇怪,不由得問道。

“不對勁。”不絕壓低了聲音,目光在夜色中尋睃。

靈心膽子最是小,聞言往南鳳儀身邊湊了湊。

小聲向不絕道:“你可別嚇我。”

微蹙了下眉頭,不絕沒有說話,就瞧著遠處一個身影往這邊過來。

待人走近,卻是四海賭坊的莫雲義。

見到她們三個似乎也有些意外,抱了抱拳,客氣道:“公子怎麽來了?”

雖然四海賭坊的多數人都知道南鳳儀的身份,但是卻都隻稱呼她為木公子。

畢竟,堂堂王妃逛賭坊,怎麽說,都不是件多麽好的事情。

輕咳了聲,南鳳儀道:“閑來無事,隨便溜達溜達。”

點點頭,莫雲義見不絕麵色有異,不禁問道:“怎麽了?”

“沒事啊。”她收回視線:“可能是有野貓吧。”

揚了揚下巴,問他道:“你這是要做什麽去?”

“哦,出來送個朋友,不過他好像已經走了。”

眾人倒也沒有再問,莫雲義便側開身做了個請的動作:“既來了,不若進去坐坐?”

南鳳儀自然不反對,三人就隨著他一同進了四海賭坊。

賭坊裏人聲鼎沸,各個桌台擠滿了人。

不絕甫一進去便紮進了人堆裏,南鳳儀歉然朝莫雲義笑笑,帶著靈心進了後麵的房間。

“公子不來,我正想著哪日前去拜會。”莫雲義從桌上拿了份名冊出來,遞過去。

自己也在一旁的椅子上落了座。

“這些是按照公子吩咐梳理的名單,都是些多年的賭徒。”

“公子確定,若他們要典當家產的話,放印子錢給他們?”

“他們這些人,嗜賭如命,你未必能收得回來啊。”

點了點頭,南鳳儀篤定道:“自然,我之前就說過,入股四海並不單純是為了掙錢。”

“還是那句話,不要將人逼上絕路,更不要動他們的家人,這些人我自有用處。”

莫雲義點點頭,這位小王妃行事,還真是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不過那倒也沒什麽關係,畢竟四海在他們手上,原本也並不指望能掙多少錢的。

隻是因為紀籌精於賭技,又擅於經營,所以才有了現在的規模。

“怎麽沒見到紀先生?”喝了口茶,南鳳儀有些好奇。

平時,他可都是兢兢業業守在賭坊的,沒見到他人,著實有些讓人奇怪。

“來了位老朋友,約了他去見麵,可能要晚些時候才會回來。”

點點頭,南鳳儀沒有再問。

雖然自己入股了四海賭坊,但之前並沒有什麽交集。

問的太多,難免有打探的嫌疑,準備略坐坐就回府去。

隻是,一盞茶還沒喝完,就聽著外麵一片驚呼聲。

莫雲義聞聲不禁皺眉,與南鳳儀一同出門去看。

就見原本十分熱鬧的賭場裏,人們已經不再圍著桌台,而是聚在一起,看著賭場中心的空地,似是有什麽光景。

賭場的個夥計擦了把額頭的汗,急匆匆跑過來,向二人行了禮,低聲道:“小介子突然口吐白沫倒在那裏,瞧著……不是太好。”

“口吐白沫?”莫雲義疑惑:“好端端的怎麽會出這樣的事情?”

“趕緊將人送去醫館,別出了岔子。”

那夥計得了話兒,當即轉身回去,擠進人群招呼人要抬他去醫館。

驀然聽著一聲呼喝,卻是不絕從人群裏縱身躍出,抓向一人後心,喝道:“哪裏跑?”

那人回身看她一眼,從懷裏抓了一把白色粉末,兜頭朝她拋去。

“糟糕。”莫雲義是江湖中人,如何看不出這其中蹊蹺?

這分明是有人來四海賭坊攪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