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明珠自小,可最是聽你話的。”

顧慕遠沒吭聲。

若他知道,是自己的王妃教她這樣打扮,還不定怎麽埋怨自己。

衛倫倒是沒有揪著他不放,往馬車處看了眼,問道:“你家王妃呢?”

就見侍女打起車簾。

一個身著淡青色錦衣華服的女子,自馬車上下來。

施施然走到跟前,福身一禮:“見過衛將軍。”

衛倫不是沒有見過好看的女子。

可是長得如南鳳儀這般清麗脫俗,靈動嬌美的,卻還是第一次。

“這,這位是……”

張了張嘴,衛倫有些訝異。

“本王的王妃啊。”

顧慕遠滿意地看了眼他的表情。

“南詔國十一公主,南鳳儀。”

狼狽地吞了口唾沫,衛倫回過神來,忙不迭回禮。

“失敬失敬,衛倫見過寧王妃。”

“衛將軍客氣了。”

嘴角拘起一絲恰到好處的笑意,南鳳儀笑吟吟地掃了一眼顧慕遠。

本公主這般,可是沒有給你丟人哦~

顧慕遠似是了然,笑眯眯地回望她一眼。

“寧王殿下的眼光,果然了得。”

“十一公主傾國傾城,堪稱絕世美女。”

幹巴巴笑著恭維了兩句,衛倫忙將人讓進門。

繼而歡喜道:“我剛一回來,就聽說這小子成親了。”

“所以迫不及待想要見見,究竟是怎樣的女子,才能收服他。”

“王妃莫怪,我們習武之人,性子直率。”

“若有唐突冒犯,還請多多擔待。”

南鳳儀淺淡一笑,倒是不反感。

“衛將軍客氣了。”

顧慕遠似乎不想再聽他廢話。

隻向南鳳儀道:“你初次來將軍府,走,本王帶你參觀參觀。”

說罷,也不理衛倫。

如回了自己家一般,帶著她徑直去了。

衛倫頗有些無奈,卻也不便說什麽,隻能由著他。

待逛了一圈,入了席。

衛家上下,盡皆已經到齊。

衛大將軍衛德運與夫人陳氏,雖然參加過他倆的大婚。

卻也是第一次見到南鳳儀。

見她端麗嫻雅的樣子,忍不住熱淚盈眶。

“姐姐若是在天有靈,定然心下安慰。”

長子衛和見狀,連忙勸道:“父親、母親,今日二弟歸京。”

“又有寧王殿下與王妃一起前來同慶,該當高興才是啊。”

“是是是。”

陳氏忙拭了拭眼角淚痕。

衛德運也笑著端起麵前酒盞。

“孩子們都長大了,你們的母親高興。”

“來,咱們一同舉杯共飲。”

眾人便都歡喜地端了酒杯,一起高興飲下。

南鳳儀對這家人頗有好感,便也將麵前的酒一飲而盡。

顧慕遠卻是知道,她不勝酒力。

那一杯之後,便讓人給她換了茶水。

衛家眾人看在眼裏。

對這位小王妃,不由得重新審視,另眼相待。

酒過三巡,衛德運便與陳氏退了席。

“這孩子,總算是找到中意的人了。”

“你瞧那眼神裏,滿滿的都是柔光。”

“是啊,還以為他暴戾的性子,再難轉圜。”

“如今看,似乎轉變了不少。”

衛德運長舒口氣:“本就是個性子良善的孩子。”

“若不是那位太子的事情,也不至於,唉……”

“不提了不提了,都是過去的事情。”

“是啊。”陳氏端了盞茶過來。

“如今看著他這樣,心下著實安慰。”

“以後啊,咱們也該放心了。”

“就等著那位小王妃,給遠兒生個大胖小子,咱們呐,也就再不用操心了。”

這邊兩人絮絮說著閑話。

那邊宴席上,卻已經開了全武行。

從長子衛和,到次子衛倫。

乃至最小的衛明珠,都拿出來看家本事。

在這位寧王妃跟前舞弄起刀槍來。

甚至顧慕遠與衛倫,也相互切磋了一番,場麵熱鬧酣暢。

“好。”

南鳳儀看的眼睛冒光,不住的鼓掌喝彩。

顧慕遠第一次,見到她這般高興的樣子。

眼眸裏整夜,都是她燦爛的笑容。

“衛家滿門武將,舅舅衛德運,被皇帝欽封鎮國大將軍。”

“衛和欽封嘯吟將軍,衛倫為虎威將軍。”

“明珠雖然未上過戰場,但也是自小習武,巾幗不讓須眉。”

許是多喝了幾盞酒,再加上心情好。

回程馬車上,顧慕遠與她絮絮地說著。

“當年征討西狄,本王中了他們的埋伏,險些喪命。”

“若不是兄長衛倫,涉險相救,隻怕如今,我早已成了一堆枯骨。”

南鳳儀瑩亮的眸子望著他。

禁不住往他身前靠了靠,伸手攬住他的身軀。

“你這王爺當的,還真是不易。”

“往後,不論什麽事情,都要多加小心,萬不能再那麽冒險了。”

顧慕遠被她一抱,不由得怔了一怔。

將她柔嫩的小手握在掌中,點了點頭。

“有你記掛,本王定然加倍小心。”

南鳳儀抽回手,麵上飛起一絲紅暈。

或許連她都沒有發覺,什麽時候起,自己已經不那麽討厭這個人了。

隻是第二日,當南鳳儀被他揪著耳朵 拎起床時。

心裏直後悔,怎麽會有,覺得他不討厭的想法?

明明還是那個大魔頭啊!

自那日起,

顧慕遠每日裏晨起練劍,便會帶上她。

“你不是想要學劍嗎?”

“功夫可不是一朝一夕練成的。”

“要勞其筋骨,苦其心誌。”

暮靄重重的校場上。

南鳳儀蔫巴巴的拿著把木劍,隨著顧慕遠一起比劃著。

這麽枯燥乏味的事情,自己怎麽會覺得喜歡?

可見,凡事不能隻看光鮮有趣的外表。

內裏的無聊辛苦,真是不深入,沒有辦法體味。

“晨起要陪你練劍,晚上還要陪你處理公務。”

“做了那麽些年公主,我也不曾這樣辛苦過。”

顧慕遠糾正她的動作,有些想笑。

“你也好意思說?”

“一寫大字就睡覺。”

“哪次,不是本王送你回的寢殿?”

南鳳儀被他戳破,當即將木劍擲到地上。

“不幹了,不幹了,我不學了。”

“真是太沒意思了。”

顧慕遠搖了搖頭,好脾氣地將木劍撿起。

重新塞進她手裏。

“不是還要學劍法心經麽?”

“最基本的路數,都還沒有學會,如何能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