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鳳儀下了馬。
正一臉得色地瞧著顧慕遠。
聽著動靜,回身看去。
不禁駭了一跳。
那黑衣人麵目猙獰,已經執刀撲到近前。
下意識連退兩步,腳下一陣虛軟。
她不會什麽功夫。
顧慕遠教的劍法,也已經許久沒有練過。
此時看到他殺來。
一時沒了主張。
顧慕遠也正望向她這邊。
見此變故,顧不上其他。
飛身上前,將人攔腰環住。
一手按了她在自己肩頭。
另一手,長劍前遞。
直接送進了那個黑衣人的胸口。
“噗”一聲,正中心頭。
帶著她後退一步。
長劍回撤。
黑衣人便直挺挺地撲倒在地。
感覺到南鳳儀想要轉頭。
顧慕遠將她摟的更緊了些。
“別看。”
這樣血腥的場麵。
不是她該看到的。
將手裏的劍收回劍鞘。
青煙正帶著剩下的兩名侍衛,匆匆趕回。
“王爺,屬下來遲了。”
顧慕遠看著他手臂上的傷,眼神暗了暗。
往不絕那邊使了個眼神。
“快去幫忙。”
說罷,擁著南鳳儀飛身上馬,徑自走了。
不絕那邊戰的正酣。
刀光劍影下。
她閃轉騰挪。
猛地一個躍起,揮刀。
原本將她困在其間的三個黑衣人,便齊齊後退。
要害處各中一刀。
直接撲倒在地。
青煙的眸光不禁亮了亮。
對這小丫頭片子,生出些佩服來。
好漂亮的刀法。
若是真的放手搏殺。
自己未必是她對手。
還好是友非敵。
若不是她及時出手,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待一切收畢。
青煙胡亂包紮了下傷處。
仔細檢查著地上的屍體。
不絕蹲在一旁。
一臉得色地朝他揚了揚下巴。
亮了下手中的兵器。
讚道:“刀不錯。”
青煙突然覺得,這小丫頭,真是可愛的緊。
不由笑道:“我那裏還有更好的,你想要嗎?”
“真的?”
不絕將手中長刀往他跟前一丟。
“我要。”
揉了揉她的腦袋。
青煙難得露出一絲溫柔笑意。
“叫聲哥哥。”
“回去我就找給你。”
不絕笑起來。
甜甜叫了聲:“哥哥。”
另一邊。
顧慕遠與南鳳儀同乘一騎。
信馬由韁,在山林裏慢悠悠的走著。
“你怎麽知道我有危險?”
抬手挑開迎麵的一段樹枝,顧慕遠好奇問道。
南鳳儀倚靠在他身上,精神有些萎靡。
她從前,膽子一直很小。
別說殺人,就是殺雞殺魚都不敢。
剛才來的時候。
一心想著救顧慕遠,並沒有在意。
現下緩過來了勁兒,隻覺得膽顫又心驚。
尤其那黑衣人猙獰的模樣。
隻要想起,便覺得心口發冷。
手腳也是異常的冷。
顧慕遠握著她的手,溫暖著她的指尖。
“是不絕。”
南鳳儀有些有氣無力。
“她說這邊有打鬥聲。”
“我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
心中一陣暖意湧過。
顧慕遠忍不住拘起絲笑意。
看來她也不是完全沒有心肺。
竟也知道擔心自己了。
“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
“不要冒險,知道了嗎?”
如何看不出,她受不住這樣的場麵?
她的麵色憔悴。
原本紅潤的雙唇。
也泛著淺淺的白。
顧慕遠辨了眼方向,帶著她往回走。
點點頭,南鳳儀難得沒有反駁。
他的胸膛很強壯。
隱約有熱度透過衣料。
從自己的背部,傳導到心口。
“怕了?”
顧慕遠不曾見她這樣乖巧,不由有些擔心。
大多數人。
第一次見到殺人。
心裏都會留下些不好的影響。
記得自己當時。
好像整整三天,沒有吃下去東西。
小丫頭金尊玉貴的。
想必,也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場景。
不知道會不會跟自己一樣。
也吃不下東西去。
想到她是為了自己。
不由得將人摟的更緊。
“大婚那日,就有刺客要殺你。”
“現在又遇到刺客。”
南鳳儀將腦袋也輕輕靠在他身上。
“你是不是有許多仇家?”
“他們都想要你的命嗎?”
顧慕遠沒想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
默了默,良久才道:“是啊,你也知道我那個名聲。”
“以前確實得罪了許多人。”
不知何時起了風。
吹著葉子沙沙的響。
“跟我在一起,會不會害怕?”
“害怕有用嗎?”
南鳳儀反問道。
“不然,你給我一紙休書?”
顧慕遠下意識握緊她的手。
休書?
那不能夠!
用下巴輕輕蹭了蹭她的腦袋。
顧慕遠的眸光幽若寒潭。
“那本王,還是盡快將那些,想殺我的人,都揪出來吧。”
原主殺孽太多。
會有多少人來找自己尋仇,他並不確定。
之前覺得,有幾個仇家無所謂。
自己一身武功。
大不了你殺我,我殺你。
大家冤冤相報,循環往複。
可是現在。
他突然覺得有些害怕。
怕那些人會傷了南鳳儀。
可又覺得無所畏懼。
大不了來一個殺一個。
來一對殺一雙。
將南鳳儀嚴密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金剛不破!
或許,這就是別人說的那句話。
心裏有了愛的人。
就好像突然有了軟肋。
又好像突然有了鎧甲。
顧慕遠覺得。
自己此時,就是這樣的心情。
回到營地,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讓人備了熱水,給她清理過身上。
顧慕遠便寸步不離地守著。
前麵營帳熱鬧非常。
大家都在慶祝著,第一勇士獵得狼王。
他的滿心裏,卻都是擔憂。
半夜裏。
南鳳儀果然發起了高熱。
可見,再是沒心沒肺。
終究也隻是個弱女子。
隨行的太醫忙了一通。
連帝後處都驚動了。
這才知道顧慕遠今日遇了刺客。
“真是個好孩子。”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江雪燕看著床榻上的小人,心下憐惜
“將本宮的安神香取些來。”
“務必照顧寧王妃妥當。”
顧慕遠卻並沒有假以他人之手。
隻自己衣不解帶地悉心照料。
“天色不早了,父皇母後還是先回去歇息吧。”
“鳳儀不過是受了點驚嚇。”
“想必明日醒來便無虞了。”
顧慕遠寬慰著他們,也寬慰著自己。
“也好。”
“她身子嬌弱,切莫大意。”
看著他滿眼都是**的人。
江雪燕心裏歎了口氣。
顧明衡則滿腹狐疑。
想的卻是,哪裏來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