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處行宮不錯。”

點了點頭,顧明衡讚成。

“冬有溫泉,夏有荷池。”

“鳳儀正是風華正茂,偏愛玩鬧的年紀。”

“想來應該會喜歡。”

想了想,又補充了些。

“行宮附近,朕記得還有些良田,山林。”

“就都一並送給她吧。”

若是金銀,南鳳儀會掂量掂量有多值錢。

行宮?

良田?

那能價值幾許?

比金子更值錢嗎?

眨巴眨巴眼睛。

她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顧慕遠看著她傻呆呆的樣子。

早就猜透她的想法。

不禁有些想笑。

“鳳儀年紀還小,父皇母後的賞賜太過貴重了……”

“不貴重,不貴重。”

江雪燕拍拍南鳳儀的手。

笑眯眯道:“回頭啊,你們在那山莊裏養些野味。”

“偶爾時候,經常送些進宮。”

“也就算你們有心了。”

經過顧慕遠的提點。

南鳳儀自然知道了,這些東西值錢。

連忙起身施禮。

“鳳儀定會養上許多山珍野味,經常來孝敬父皇母後的。”

顧明衡不禁失笑。

“瞧瞧她,竟比咱們養的那幾個,都親近。”

南鳳儀莞爾,撒嬌道:“父皇,鳳儀也是您的孩子呀。”

“你們可要一直這樣疼愛我啊。”

帝後二人聞言不由大笑。

“要我們疼你做什麽?”

“你呀,有寧王疼就夠了。”

“寧王,你說是不是?”

顧慕遠微卷了唇角。

“父皇母後莫怪,鳳儀就是孩子心性,愛玩笑。”

江雪燕自然不會計較,拍了拍鳳儀的手。

“本宮膝下沒有孩子,見了你,就覺得親切。”

“文王現今有了皇子,你們兩個,也要動作快些了。”

南鳳儀紅了臉,扭捏地瞥了眼顧慕遠。

後者也隻低著頭不說話。

顧明衡與江雪燕對視一眼,笑道:“行了,回去歇著吧。”

“你昨日剛受了驚嚇,今日又去圍獵,定然累壞了。”

“來日方長,以後再來與父皇母後敘話吧。”

二人如蒙大赦,連忙退了出去。

營帳內,江雪燕一臉憂心。

“坊間傳言,說寧王好龍陽。”

“陛下,依你之見呢?”

“無稽之談!”

呷了口茶,顧明衡道:“你瞧他倆一副恩愛和睦的樣子。”

“眉宇間盡是情義。”

“外界那些話,怎麽可能是真的。”

江雪燕讚成地點點頭。

“可寧王年紀畢竟也不小了。”

“府裏的三位美人一無所出。”

“本宮就是擔心……”

推了盞茶到她跟前。

顧明衡道:“鳳儀那孩子,年紀還小。”

“說子嗣的事情,有些言之尚早。”

“等她及笄,咱們再催不遲。”

想想是這個道理,江雪燕這才鬆了口氣。

“當真還隻是個孩子。”

“我啊,是太心急了。”

端起茶盞輕啜一口,又禁不住皺了皺眉頭。

“是我福薄,沒能養好咱們的兒女。”

想起早夭的女兒,還有早逝的太子。

江雪燕又忍不住垂淚。

握了她的手。

顧明衡寬慰道:“提那些傷心事做什麽?”

“咱們兩個,子女緣薄。”

“雖隻剩下三個兒子長成。”

“朕心已經十分欣慰了。”

“如今天下太平。”

“孩子們也都好,還有什麽不滿足呢?”

拭了拭眼角的淚水,江雪燕點點頭。

“等過兩年,寧王有了孩子。”

“譽兒也與明珠成了婚。”

“咱們啊,就不用再操心了。”

顧明衡點點頭。

是啊。

忙完這些。

也該要開始考慮,將這天下交給誰了。

深秋的陽光,白的耀眼。

南鳳儀拿了本書,扣在臉上。

側身靠在顧慕遠書房裏的矮榻上。

似乎睡得正香。

“那些刺客身上,雖然也有與西狄刺客相似的刺青。”

“可屬下覺得,他們不是西狄人。”

“怎麽說?”

顧慕遠將手中的奏報堆到一旁。

側眼看了看南鳳儀,不禁壓低了聲音。

“屬下曾與他們交過手。”

“覺得武功路數差別極大。”

“而且那些刺青,看起來似乎比西狄人身上的,略大了一些。”

青煙也不由自主的,跟著放輕了聲音說話。

真是想不明白自家王爺。

這小王妃每日被拘在這裏。

總寫不過十個大字,便要睡去。

王爺幹嘛還總要讓她在這裏陪著?

害得自己進出也總是小心翼翼。

生怕將人吵醒。

蹙了蹙眉頭,顧慕遠有些頭疼。

“不是西狄那邊的,還能是誰?”

“你幫本王想想。”

“除了西狄,我還有什麽厲害的仇家嗎?”

這……

青煙腹誹。

王爺你當年那麽弑殺。

旁的不說,隻說西狄這一家子吧。

您當年,追著人家一家老小無處可逃。

連皇城裏的牛羊,都險些全殺光。

若不是西狄王走投無路。

自刎於您麵前。

隻怕西狄的百姓,也要跟著全數遭難。

“要說厲害的。”

青煙撓了撓頭:“屬下覺得沒有吧?”

“會不會是燈下黑?”

南鳳儀早已醒轉。

她這些日子,夜裏還是睡不安穩。

也隻在顧慕遠身邊時候。

能多少安穩一會兒。

聽著他們說話,不由插嘴。

“什麽燈下黑?”

顧慕遠轉頭看她,疑惑道。

“未必是什麽仇家啊?”

“或許隻是得罪了什麽人。”

“比如不經意時,占了誰的便宜,擋了誰的路?”

南鳳儀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

顧慕遠默了默。

若是這樣想,也不是沒有道理。

“可是派出那麽多人,下那樣的殺手。”

“這顯然是想要王爺的命啊。”

“若非血海深仇,怎會如此狠辣?”

青煙皺眉疑惑。

南鳳儀朝他點點頭。

拿起顧慕遠桌上的茶水,啜了一口。

“你不是也懷疑,那些人不是西狄餘孽麽?”

“皇家圍獵,如果真是西狄人。”

“他們如何能混進來?”

“又如何掌握圍獵動向?”

“莫非,裏麵有他們的眼線?”

顧慕遠心頭一動。

朝青煙道:“此次圍獵,是何人負責?”

“是尉遲都將軍負責統管。”

“往年也都是這位將軍統管安排。”

“倒是沒有出過什麽差池。”

“去查一查,看有沒有什麽紕漏。”

經她提醒,顧慕遠突然覺得。

或許之前一直在查的方向,便是錯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