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城上前一步,展臂將人攔住。

“弟妹難得來府上做客。”

“不若,讓本王盡盡地主之誼。”

“帶你四處逛逛?”

不等南鳳儀拒絕的話出口。

就聽著一人道:“依本王看,大可不必。”

人未至,聲音已先到。

顧慕遠大步流星走到近前。

雙目直視顧文城,一臉的冷漠陰沉。

“我寧王府,雖然不如你府上華麗。”

“卻比你這裏幹淨。”

“文王待我家王妃,未免太熱切了些。”

顧文城麵上有些掛不住。

“寧王你放肆,怎可如此沒有尊卑!”

“我好歹是你皇兄。”

“弟妹來做客,不過是想盡心招待罷了。”

輕嗤了一聲。

顧慕遠握住南鳳儀的手。

冷冷道了句“告辭”。

帶著人便走了。

他的步子很大,走起路來帶風。

南鳳儀幾乎得一路小跑。

才能跟上他的腳步。

“你慢點走,我跟不上。”

顧慕遠眼睫微垂。

睨了眼她氣喘籲籲的樣子。

腳下雖然慢了幾分。

麵上卻仍舊冷肅一片。

“這個顧慕遠,真是豈有此理。”

“原本以為他去了趟南詔,有了幾分長進。”

“沒想到,還是這般粗魯。”

美人被帶走。

顧文城氣得不輕,不住咒罵。

“除了會帶兵打仗,他有什麽了不起的?”

“本王不過是看著父皇的麵子,不與他計較。”

“真是越發的沒有規矩!”

前麵的宴席已散。

金婉柔聞聽顧慕遠來過。

急忙忙回來。

下人稟告,他已經帶著寧王妃離開。

麵色微動,走上前勸慰。

“他向來都是如此的。”

“王爺又何必生氣?”

端了盞茶放到他手邊。

金婉柔倚身站在他旁邊。

“我看啊,他對那位小王妃,倒是在意的緊。”

“竟還親自來接,可見關係不一般。”

這對兄弟不合多年。

雖然在皇帝跟前偶爾裝裝樣子。

私下裏,卻是沒有半點和睦之色。

顧慕遠今日,為了南鳳儀。

居然親自到府來接。

任誰看,都知道那位王妃,在他心裏的位置。

忿恨將桌上的茶盞丟出去。

顧文城惱聲道:“早晚有一日。”

“本王要他,跪在腳下求我。”

金婉柔壓下心底浮動。

又哄勸了半日,他這才略好了些。

拉著她的手,坐到身旁。

顧文城紅著眼眸看她。

“婉柔,還是你最好。”

“本王能夠有你為妻,真是三生有幸。”

“大白日的,王爺又吃醉酒了。”

嬌嗔的將人推開一邊。

金婉柔麵色含羞。

“王爺自在這裏說醉話吧,我去看麟兒了。”

說罷,拿了帕子,蹭蹭麵頰的紅暈,轉身走了。

顧文城瞧著她略有發福的背影。

嘴角的笑意逐漸冷凝。

揮手招來小廝,附耳囑咐了幾句。

美人,他有的是。

你顧慕遠不過有一人爾爾。

我的眠柳莊內,卻是香鬢如雲。

今晚,他得找幾個嬌俏水靈的。

好好紓解紓解。

以出心頭這口惡氣。

顧文城這邊混不痛快。

顧慕遠那邊,也是陰雲密布。

“王爺這麽早就忙完了嗎?”

馬車上,南鳳儀沒話找話。

看著他陰沉著臉。

一直默不作聲的樣子,心裏覺得沒底。

“怎麽沒有看見青煙?”

顧慕遠側開臉,隻做沒有聽到。

伸手想去拉他袖袍。

那人卻一臉嫌惡的樣子,避了開去。

南鳳儀怔怔看他。

眼眸裏漸有了怒色。

這人真是別扭。

生的哪門子氣?

想想自己在文王府中。

似乎也並沒有做什麽逾矩之事。

心頭不禁抱怨。

這家夥,真是莫名其妙!

轉臉看向一旁。

南鳳儀索性也冷了麵色,不去搭理。

男人生起氣來,怎麽都如此相似?

哼!

冷戰?

本姑娘怕你不成!

一路回了王府。

兩人始終目不交接。

誰都不搭理誰。

下了馬車。

也是各自回了住處。

顧慕遠不拘著她在書房。

晚膳,也不去含嬌殿與她一起用。

南鳳儀不找顧慕遠練劍。

之前每日裏送的湯品。

也再不讓人送。

如此幾日下來。

大家都體味到氣氛的不同。

下人們議論紛紛。

“王爺與王妃莫不是吵架了?”

“沒聽說啊。”

“兩人各忙各的,隻是都不說話。”

“瞧著,倒有些井水不犯河水的樣子。”

元福見了便是訓斥。

“主子們的事情,也是你們可以背後非議的?”

“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再讓我聽到一句閑話,就打發出去賣了!”

話雖然這樣說,自己卻也急的團團轉。

“青煙,你整日裏跟著王爺。”

“最是了解他的脾性。”

“這究竟是怎麽了?”

“好端端的,怎麽去文王府接了趟王妃。”

“倆人就不說話了?”

青煙也頗無奈。

雖說秋風漸涼。

可這幾日在書房裏伺候。

總覺得如墜冰窖。

王爺的那一張臉,更是冷若寒冰。

半絲溫暖模樣都沒有。

“我怎麽知道?”

青煙沒好氣道。

“那日我又不在。”

“怎麽知道發生了什麽。”

跺了跺腳,元福又讓人把靈心叫來。

上上下下問了一圈。

也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

氣得忍不住罵人。

“你們整日裏,跟著王爺王妃形影不離。”

“連這兩人究竟為什麽失和,都瞧不出來。”

“真是兩塊榆木疙瘩。”

青煙與靈心冤枉。

他們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不止他們,南鳳儀也不知道。

轉眼過了五六日。

長清殿那邊一直靜寂無聲。

隻是,下人們伺候時。

各個小心翼翼,生怕惹了主子的眼。

含嬌殿這邊也是靜悄悄的。

南鳳儀整日窩在書房裏看畫本子。

吃了睡,睡了吃。

許是白日裏睡得多了。

到了晚上便有些睡不著。

披了外袍,坐在廊下,看著月色如水。

南鳳儀覺得心頭之火,越發燒的厲害。

原本,通過這些時日的相處。

對這個大魔頭已經有了些改觀。

想著,若是擇他終老。

或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這陰晴不定的性子。

連屁都沒有一個,就怒了的臭脾氣……

南鳳儀就覺得。

自己有那樣的想法,定然是瞎了。

前世尋常時候。

自己都不受這樣的氣。

如今好歹是一國公主。

還能越發活的不如以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