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蕊哭的淒涼。

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奴婢若是不肯。”

“他們說,就殺了奴婢全家。”

“我沒有辦法,所以,所以就答應了。”

顧慕遠冷冷看著她:“要你做什麽事?”

綠蕊看著他,又有些猶豫。

“還不趕緊說!”

青煙在旁厲聲恐嚇。

她的眼淚“唰”一下淌出。

指著那個壇子。

“他們要奴婢,將這東西。”

“想辦法,想辦法塗抹在,王妃日常的衣物上。”

青煙當即一腳將人踢倒。

“他們讓你這麽做,你就這麽做?”

“你莫不是存了害王妃的心?”

“奴婢不敢,奴婢真的不敢啊。”

綠蕊爬起身,往顧慕遠處膝行了兩步。

“王妃待下人們極好。”

“奴婢雖隻是個粗使丫頭,卻也曾得她照拂。”

“況且,奴婢隻在外院伺候。”

“哪裏能近得了王妃的身?”

“更不消說,將東西抹在她的衣物上了。”

顧慕遠看了眼那瓦罐。

“所以,你就趁著來布置春日宴時。”

“將東西塗抹在她坐的墊子上。”

“如此一來,衣擺鞋襪,便能沾染上了?”

綠蕊怔怔看他。

沒想到,竟被他識破。

喃喃道:“你,你怎麽知道?”

“本王還知道。”

“他們讓你抹這東西,為的是謀害王妃。”

“那條蛇,就是受這東西的引誘,才進來的。”

“說,他們還讓你做什麽?”

青煙真是恨不能將她狠狠地踹上兩腳。

那麽好的王妃。

若是真被那金絲奪命咬上一口。

豈不是要受盡折磨?

綠蕊聞言不禁又哭了起來。

“他們另給了奴婢一個小罐子。”

“裏麵放的,就是那條蛇。”

“說,事成之後,便放了奴婢的家人。”

抽噎著跪伏在地。

綠蕊不住磕著頭。

“奴婢也是被逼無奈,沒有辦法啊。”

“求王爺饒命。”

“求王爺饒命啊。”

顧慕遠看著她哭的可憐的樣子。

險些就動了惻隱之心。

可是一想到。

那蛇的目標是南鳳儀。

心中便再可憐不起她來。

“那些人,是什麽人?”

“你們又是怎麽聯絡的?”

顧慕遠負手轉身不再看她。

風吹過。

滿園梨花紛紛。

“奴婢不知。”

“他們隻說,事成之後,讓奴婢去城郊土地廟。”

“到時,會將奴婢的家人放了。”

“另外還給我十金作為酬勞。”

“讓奴婢帶著家人,自此離開。”

“再也不要回王府了。”

聞言,青煙不禁冷哼了一聲。

“事成之後?”

“是說王妃被害死了?”

“還是被那蛇咬傷了就算?”

綠蕊抖著身子。

顫聲道:“他們說,等府裏亂了套。”

“就讓奴婢,去,去找他們。”

“奴婢想,不過一條小蛇。”

“王爺定然會有辦法救王妃性命……”

“你還真是會想!”

青煙目光冷冷地看她。

恨聲道:“你可知那是什麽蛇?”

“你當這天下的毒,都是有解的嗎?”

綠蕊不語,隻垂著頭。

滿臉悲傷愧疚。

青煙哼了聲。

“你還真是個傻的。”

“他們讓你做這行凶的勾當,會輕易放過你?”

“莫說會放了你的家人。”

“隻怕連你的小命,都未必能留得。”

綠蕊驚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不,不會的。”

“他們說過,隻要我照他們說的做。”

“就,就一定會放過我的家人的。”

青煙冷笑一聲。

“你既不相信。”

“我就帶你瞧瞧。”

“讓你也好知道,人心險惡這四個字,是如何寫的。”

顧慕遠歎了口氣。

青煙便招了手下過來,將人先帶了下去。

“王爺,咱們下一步怎麽做?”

顧慕遠摩挲著指尖。

那被擦掉的濕滑黏液。

似乎還散發著陣陣腥臭。

“不過是一枚棄子。”

“即便他們不殺,隻要離了王府。”

“咱們勢必要追查。”

“自然也留不得她的活口。”

既然做下這事。

定然會時刻留意王府的情況。

如今敵人在暗。

還是要引出來,才好知道。

後麵究竟是個什麽鬼。

凝神想了想。

顧慕遠吩咐道:“一會兒讓元福出門。”

“去將京城中所有的醫館轉一圈。”

“若有識得金絲奪命的。”

“便請入府中看診。”

“隻一點。”

顧慕遠道:“務必要鬧得人盡皆知。”

“此事元福擅長。”

“他會知道如何行事的。”

麵色凝重看著青煙。

顧慕遠道:“本王要你做的。”

“是隱在暗處。”

“若發現有形跡可疑的。”

“派人盯住。”

“查出他們的底細來。”

青煙對他最是信服。

當即便下去安排人手。

顧慕遠則去了南鳳儀處。

她今日受了驚嚇。

也不知現在如何了。

剛進去,就聽著靈心在那裏嘻嘻哈哈。

“王妃膽子未免也太小了。”

“那麽小小的一條蛇,竟也能嚇住你?”

“看來啊,奴婢要給你多做幾個香囊。”

“多多的放些雄黃之類,看哪個再敢來嚇唬您。”

南鳳儀也已經恢複如常。

正拿了軟枕追著打她。

“死丫頭,居然敢調侃我。”

“看我今日不把你打開花。”

“讓你以後看見我,心裏也先顫一顫。”

不絕隻倚在一旁,悠然地磕著瓜子。

見南鳳儀追她不上。

伸腳將跑到近前的靈心絆倒。

“臭不絕,你居然偷襲!”

“我在你眼皮子下麵伸的腳。”

說著,不絕伸手按住她。

慢條斯理道:“這樣不算偷襲。”

靈心被她按著。

哪裏還逃得開。

南鳳儀便撲過去。

拿著軟枕不住捶打。

倒是玩鬧的成分居多。

哪裏會真的打疼她

不絕在旁幸災樂禍。

“都不說送個香囊給我。”

“我怎麽能幫你?”

跟在南鳳儀身邊半年多的光景。

不絕由原先的不愛說話。

慢慢變得開朗起來。

偶爾也會跟著一起捉弄靈心。

倒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著。

更何況還有青煙的事情。

人也越顯得活潑了。

顧慕遠在門外瞧著這主仆三人。

心裏不禁舒了口氣。

原本還擔心她會嚇得不好。

沒想到竟還有精神欺負人。

可見是沒什麽大礙。

假意咳嗽了兩聲。

顧慕遠朗聲道:“兩個打一個。”

“是不是太欺負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