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躍進百思不得其解,想不出這個與文王府,沒有什麽交集的小公主,究竟是惹了什麽人。
看著手裏的銀票,不禁有些疑惑。
王府裏,能動用這麽多銀兩的……
他的心頭驀然一跳,急忙忙將那些黑衣人身上挨個搜翻了一遍。
攥著手裏的銀票,像是接了個燙手的山芋,隻恨不能趕緊一把火燒了。
大啟皇宮。
勤政殿內。
顧明衡正聽著顧慕遠稟奏這幾日交辦的事情。
一名內監急匆匆進來:“陛下,文王殿下求見。”
一旁的老內監關祿橫了他眼,厲聲訓斥道:“這般沒有規矩!”
“沒看到陛下正與寧王說正經事?”
顧明衡皺了皺眉頭,有些心煩地看他。
“文王今日不是去西山大營麽?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那小內監自知冒犯,嚇得“噗通”跪到地上。
“回陛下,文王殿下瞧著受了傷,說有緊要事情要麵奏陛下。”
顧慕遠瞥了他眼,收起手裏的奏報,識趣的站到一旁。
顧文城向來好玩這一手,隔三差五就要在自己奏事時來攪上一攪,他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顧明衡捏了捏眉心,歎了口氣:“關祿。”
“老奴在。”
抬了抬手,顧明衡有些無力:“去跟他說,朕這裏忙著呢。”
“要是沒什麽要緊的,就先在外麵候著。”
關祿堆了笑,帶著那個小內監退了下去。
不多會兒,卻也蒼白了臉色急急進來,“陛下,文王去西山大營途中,遇到了刺客。”
這下,不止顧明衡吃了一驚,便是顧慕遠也有些驚到了。
“什麽?”
“遇到了刺客?”
顧明衡從椅子上騰的站起:“人怎麽樣?”
“有沒有傷到?”
“快,讓他趕緊進來。”
說著,忙顛顛從龍椅上下來,一副緊張神色。
顧慕遠抿了唇,隻冷眼瞧著。
自己之前秋日圍獵時候,也遇到過刺客,那時候,也沒見他這麽緊張過。
顧文城已經被人扶著進到殿內,一見到顧明衡就跪到了地上。
“父皇,兒臣險些就見不到你了啊。”
說著伏地嗚嗚哭了起來。
隻急的顧明衡差點掉下老淚來。
“快起來快起來,這是怎麽了?”
“不是說今日去西山大營嗎?怎麽會遇見刺客?”
“哪裏來的刺客?傷得重不重?”
看著他手臂上纏著的紗布,連忙向關祿吩咐:“快,傳禦醫。”
“趕緊讓人來瞧瞧傷得要不要緊。”
顧慕遠越看,心裏越覺得不是滋味。
為自己,也為原主。
以前,他覺得這個皇帝爹有點偏心,是因為原主當年,差點殺了顧文城。
性子過於暴戾,不討他的歡心。
那麽多年,他守在邊疆,風吹日曬,殺戮無數。
血與淚,傷與痛,將他磨成了一顆冷血心腸。
從沒想過,有父親疼愛該是個什麽樣子。
在邊疆戰場,上陣無數,受過的傷,何其多?
顧文城不過是傷了手臂而已。
他就這般緊張……
冷眼瞧著顧明衡著急的樣子。
顧慕遠覺得,這個父皇,或許從來沒有掛念過,那個在邊疆與敵人廝殺的兒子。
自己於他而言,就像那些有用的臣子一般。
活著還是死了,也並不會心疼。
他的心裏,本就是偏愛文王多過於自己的。
“父皇,他們實在是太囂張了。”
內監搬了座椅過來,顧文城就那麽坐在顧慕遠麵前。
“百餘號的黑衣人,呼啦啦就圍了上來。”
“要不是兒臣帶人奮勇搏殺。”
“隻怕兒臣,還有寧王妃,便再回不來了。”
顧慕遠聞言,目光登時變得銳利:“你說什麽?”
南鳳儀今日去慈安寺,確實與去西山大營同路。
“鳳儀也遇到了刺客?”
他大步上前,麵上一派慌張。
顧文城點點頭,收起往日見到他時的劍拔弩張。
“三弟放心,她毫發無損。本王已經將她送回王府了。”
顧慕遠最是信不過他,自然也不會輕信他的話。
轉身向顧明衡道:“父皇,兒臣想先回去看看……”
“去吧。”
顧明衡已經沒了再聽奏報的心思。
揮了揮手,示意他先退下。
急忙忙出了殿門,青煙正候在那裏。
看了眼關祿引著太醫一路小跑的往這邊來。
顧慕遠懶得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
見他神色不對,青煙以為顧文城進去,兩人又嗆了起來。
“王爺,咱們去哪裏?”
顧慕遠翻身上馬,麵色冷肅異常。
“文王今日去西山大營遇見了刺客。”
“王妃與他同路,說是已經被送回了府。”
“咱們即刻回王府。”
青煙聞言,登時也變了麵色。
兩人縱馬疾馳,不消片刻就回了王府。
含嬌殿裏。
靈心與不絕都不在。
在寢殿裏轉了一圈,也沒有看到南鳳儀。
“王妃呢?”
顧慕遠揪了個侍女冷聲問道。
“王妃說累了。”
“正在,正在漱洗……”
不等人將話說完,顧慕遠直奔著後麵的內室而去。
屏風後,南鳳儀正眯眼泡在水裏。
今日那一戰。
她雖然站的遠遠的。
可鼻子裏,仿佛還能聞到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她泡在灑了花露的水裏麵驅味。
正熏得陶陶然有些昏睡。
聽著門被人踹開的聲音,南鳳儀唬了一跳。
以為那幫歹人竟有膽殺到王府裏來。
趕緊抓了衣服擋在身前。
“鳳儀……”
一轉過屏風。
顧慕遠便被那白花花的光暈,照的有些眼花。
“你幹什麽不敲門?”
南鳳儀有些慍怒。
將手裏的衣物揚手罩到了他頭上。
“我……”
顧慕遠也尷尬,沒想到大白天的,她居然在這裏洗澡。
連忙轉過身去不看她。
將頭上的衣服取下。
背對著她,將衣服遞過去。
“文王剛才進宮,說你遇了刺客。”
“怎麽就遇見刺客了?”
“你有沒有受傷?”
南鳳儀胡亂擦拭著水漬。
從他手上接了衣服穿上。
背著身子,將衣帶係好。
聽他說話,支吾道:“我沒事兒。”
“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拿了錢財,替人取我性命。”
“已經被不絕帶人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