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慶義同魏皇後談完事情後便離開了,李氏還有幾分依依不舍的。

走出坤寧宮,她眼眶都紅了不少。

“我不是故意要拿這件事來煩擾皇後娘娘的。”

聽著李氏這句話,魏慶義歎了口氣,輕輕拍著她的肩膀。

“我知道,隻是旁人不清楚,難道你還不清楚若雨的性子嗎?”

“皇後娘娘讓她歸家,反而是一件好事,她必定是做了什麽讓皇後娘娘無法忍受的事情。”

那是他魏慶義的女兒,他再清楚不過她的性子了。

雖然覺得,魏若雨進宮也不算什麽太壞的事情。

可一想到魏若雨那樣囂張跋扈,無法無天的性子,魏慶義也很頭疼。

“我知道了,回去就幫若雨相看人家。”

他們魏家有權有勢,即便若雨是被宮中送回來的,也不愁能找到一個好的夫郎。

魏慶義輕輕點頭,帶著李氏離開了皇宮。

隻是走的時候,魏慶義卻覺得,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鍾粹宮中,美婦人側躺在軟榻上,聽著底下人的匯報。

“良妃娘娘,皇後今日急匆匆地見了國公爺,想必是急了。”

良妃柳玉秀懶懶起身,挑開珠簾,露出一張明豔大方的臉。

她隻比皇後入宮晚了兩年,在魏皇後因為失去兒子痛苦時,她很受皇帝寵愛。

隻不過薑昀被尋回後,她便稱病,一年內,幾乎從不出鍾粹宮的大門。

“那可是她的**,能不急嗎。”

“三人成虎,說得多了,假的總會變成真的。”

宮女迢兒上前扶著柳玉秀起身,問了一句:“娘娘,要不要奴婢再去添把火?”

“不必多此一舉,薑昀做事那麽狠,有的是人要他不好過。”

她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銅鏡中的自己。

烏發中已經隱約生出不少白發。

宮中的女人啊,果然老的很快,哪怕日日精細供養著。

“三皇子這些日子,有好好學習嗎?”

迢兒點頭:“三皇子在學知館學的可用心了呢。”

聽到這句,柳玉秀臉上才露出幾分笑意:“他是個笨的,知道努力也行,不枉費本宮為他費心謀劃。”

說到這兒,柳玉秀的心中有幾分難過,當初要不是生的時候費了太大的氣力。

也不會讓她的行兒憋太久,傷了腦子。

不過那又有何妨,有她這個母妃在,她一定能扶著他坐到那個位置的。

“給楚清音送些東西去吧,就說這件事,本宮覺得她辦的很滿意。”

迢兒應下,繼續給柳玉秀梳妝。

當楚清音收到柳玉秀的賞賜後,冷嗬一聲,不屑的看著那些珠寶首飾。

楚家又不缺錢,這些東西,她多的是。

“小姐,您為什麽不把那件事直接告訴良妃娘娘呢?”

花蕊有些不解的問了一句,既然楚清音知道薑昀和薑容音的私情,直接告訴良妃娘娘,那薑容音定然沒活路啊。

誰不知道,皇後和良妃一向不和,也就因著良妃近些年來有些收斂,關係才緩和不少。

再加上良妃自從太子殿下回來後,便告病不出,隱約都要成了這宮中不存在的人了。

她現在別提多想扳倒皇後了。

楚清音輕笑:“你以為良妃是什麽善茬嗎?不過是以退為進的路子罷了。”

“要把薑容音踩在腳底下,自然得讓她的依靠不複存在才是。”

最大的王牌,必須得捏在她手中才行。

不過楚清音倒是不信,隻有這一件事能夠扳倒薑昀。

隻是剩下的事情,就是良妃該想的了。

說罷,楚清音像是想到了什麽,握住花蕊的手問道:“有沒有時言的消息?”

秦時言自從留下一封書信離開後,就杳無音信了。

楚遠勝當初氣的要到皇帝麵前參秦家一本,隻是被楚清音給攔住了。

哪怕秦時言給她這樣的奇恥大辱,她也不願意對秦時言做什麽。

隻能暗中派人去尋秦時言,看看能不能找到消息。

花蕊搖頭:“還沒有呢,小姐別急,秦家和楚家都派了人出去,一定能找到姑爺的消息。”

楚清音眼中劃過幾分落寞,隻是對薑容音的怨恨卻是更深。

後麵幾日,宮中的流言蜚語倒是消停了些。

魏皇後抓住由頭,處死了不少人,這才有所收斂。

薑容音自然不知宮中發生的這些事情。

她發現了更有意思的事情,那個徽之先生,她在鴻恩寺偶遇了許多次。

從小沙彌的口中,薑容音才知,這個徽之先生和鴻恩寺的慧真師父是好友。

徽之先生隔一段時日便會來鴻恩寺住幾日,和慧真師父誦經論禪。

如此一來,他來鴻恩寺的動機倒沒有可疑的。

這日,薑容音在佛堂誦經結束後,一出佛堂的門,倒是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徽之。

他手中拿著一張宣紙,身後的書童手中拿著文房四寶。

“姑娘,好巧。”

徽之看著薑容音說了一句,話音落下,他的目光左右看了看,落在跟在薑容音身後的鍾姑姑身上。

頷首示意後,徽之便離開了。

薑容音餘光看向身後的鍾姑姑,這鍾姑姑最近倒是跟的越發緊了。

就好像要找出自己的什麽錯處一樣。

再加上之前寶銀說,她翻過自己的東西,薑容音總覺得這裏頭,藏著什麽事兒。

還有那個莫名其妙出現在鴻恩寺的徽之。

薑容音倒是發覺,他絕非偶然出現,倒像是,為她而來。

不然怎麽每次出門,她都能遇到他。

她可不信什麽才子佳人的戲碼。

這個徽之之前還聯合招賢書院的學子參了薑昀。

不知想到了什麽,薑容音唇角勾起一笑。

盟友,這不就來了嗎?

“哎喲,誰砸我?”

鍾姑姑剛要上前問薑容音話,就被一顆石子兒給砸到頭。

她捂著頭轉身,卻什麽都沒看到,結果一顆石子兒又砸了過來。

這下,鍾姑姑是真的生氣了,也顧不上薑容音,氣衝衝地回去找人要把這個人給找出來。

薑容音扭頭看著樹上的尉遲瑞,沒忍住笑了下。

“我家姑姑可是很凶的。”

“那我就再拿石子兒砸她好了。”

尉遲瑞從樹上頭躍下來,伸手指了指一旁的位置:“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薑容音點頭,讓寶銀在這裏等她,順便看著鍾姑姑。

寶銀點頭,看著薑容音跟著尉遲瑞去了一旁。

“我要離開京城了。”

聽到尉遲瑞這句,薑容音愣了下:“這麽快?”

“京城的生意做完了,得去其他地方,不過,我想我們很快就能再見麵的。”

說罷,尉遲瑞雙手背在身後,歪頭看向薑容音:“那枚玉佩是我的信物,如果你需要幫忙,可以拿著玉佩去鋪子,會有人幫你的。”

“我們萍水相逢……”

“可我們是朋友,容音。”

他收起有些散漫的笑,鄭重地落下這句話。

她是他在大雍,交到的第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