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容音和寶銀不知道營帳發生的事情,而是朝著玉衡山脈的另一麵翻去、

這山林很大,兩個人想翻過去至少也得十天半個月。

不過薑容音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早早就準備了夠用的食物和水。

再加上山林中也有野果子。

之前林挽歌也教會了薑容音怎麽辨別有毒的果子。

寶銀看起來很是開心,走路都輕快了許多。

忽而,薑容音步子頓了下,像是想到了什麽。

“阿音,怎麽了?”

見薑容音停下步子,寶銀過來問了一句。

“已經三日了,這山林卻好似沒有人了。”

聽到薑容音的話,寶銀啊了一下,難道太子殿下不找公主了?

“寶銀,到了遙州,我們怕是得躲很久了。”

薑容音才不會相信,薑昀是放棄尋找了,他分明是,不在山林浪費時間了。

她可是第一個敢背叛薑昀的人。

依照薑昀的性子,他哪裏肯放棄找她。

“奴婢不怕的。”

“寶銀,你又忘了?現在,這裏沒有奴婢,隻有阿音和寶銀。”

薑容音伸手過去揉了揉寶銀的頭,眼眉舒展開一些。

寶銀點頭,笑著上前挽住薑容音的手。

山林的夜間不好過,尤其越到高處,越是寒冷。

兩人夜裏就依偎在一起取暖,也能熬過去。

為了早日到達遙州,她們白日是一刻也不敢停歇。

薑容音猜測薑昀或許已經察覺到,汀州隻是個幌子。

隻是她問了那麽多地方,薑昀就算一一派人去查也需要時間。

她得加快速度到達遙州。

五日後,薑昀以薑容音重傷不便回京城為由頭,瞞住了薑容音逃跑的事情。

這天,林妙妙剛從學知館回到家中,就看到了坐在正廳中的薑昀。

男人雙腿交疊,姿態愜意地端著一杯茶。

自己的父母則是跪在他麵前,大氣兒都不敢出。

“林小姐。”

聽到林妙妙的腳步聲,薑昀出聲喚了她一句。

林妙妙幾步上前跪在薑昀麵前:“臣女參見太子殿下。”

太子怎麽會來林家?

“小九和林小姐的關係好,孤有些事,想問林小姐。”

說罷,向明上前扶起林父林母,帶著他們離開了這裏。

林妙妙跪在地上,咽了下口水,也不敢抬頭去看薑昀。

“九公主和臣女已經不常往來了。”

她都許久沒和薑容音說上話了,哪裏來的關係好。

甚至林妙妙都不知道薑容音為什麽突然就不理自己了。

聽到她的話,薑昀卻是嗤笑一聲,薑容音知道她跑了之後,他定然會找這些人來問。

為了給他們保住性命,這才疏遠了他們。

“在去燕射宴前,她向你打聽了,汀州的事情。”

薑昀不急不緩地說著,好似循循善誘的尊者一般。

林妙妙眼眸微微睜大:“汀州?”

‘妙妙,要是有一天,我能出宮,定然要去汀州看看的。’

薑容音的話在她腦海中響起,她好像明白了什麽,抿唇不語。

“不用替她遮掩,告訴孤,她問了汀州的哪裏?”

“想想林家,再回答。”

林妙妙的心跳得越發厲害,手緊緊握著自己的衣角。

問了哪裏,難道薑容音不是重傷在外休養,而是,真的跑出了皇宮?

蓬溪縣誌,她問的是蓬溪,她是不是要去蓬溪。

越是想著這些事情,林妙妙的身子也越發止不住的顫抖。

“我的家鄉,山泉鎮。”

緊握的手一下鬆開,林妙妙像是脫力一樣坐在地上。

薑昀從她身上收回視線,起身離開。

走出林府,薑昀步子頓了下:“讓秦時言來東宮見孤。”

向明點頭,有幾分不解地問道:“殿下知道九公主不會去汀州,為什麽還要來林府?”

聽到向明的問話,薑昀眸中壓下嘲諷。

“萬一她去了呢?”

知道她原本要去的目的地,他才好去找她真正要去的地方。

她能跑的地方就那麽多,再加上現在他又派出去那麽多的人。

天羅地網的抓她,她還能去哪裏?

若是他沒去汀州,薑容音卻反其道而行之,依舊要去汀州呢?

這本就是一場賭徒之間的博弈。

兩人回到東宮後,秦時言已經到了東宮。

見到薑昀,他起身行禮,薑昀擺手讓向明去門口守著。

“薑容音在哪裏。”

他開口問了句,秦時言聽到這句,皺了下眉。

“九公主在哪裏,我怎麽知道?”

秦時言的回答很是小心謹慎,薑昀斜睨了他一眼:“不是你給她遞的信,告訴她,孤要將她嫁給李執虛的兒子嗎?”

“蠱惑她逃跑,秦時言,少裝了。”

薑昀精準無比地將他給薑容音的信說了出來。

聽到這話,秦時言眼眸微微睜大,他怎麽會知道?

“孤若是不想,你覺得你的東西,能進光華殿?”

“殿下如此神通廣大,難道不知道,她根本就沒選我給她的計劃嗎?”

秦時言抬眼看向薑昀。

薑昀要是能找到薑容音,也不會來找自己問話了。

從他問薑容音下落的那一瞬起,秦時言就知道了。

他很開心,開心薑容音真的跑到了薑昀也尋不到的地方。

“不甘心?”

薑昀坐在一旁,看著秦時言眼底的奚落。

“殿下將她囚在不屬於她的地方時,可有想過她會跑?”

“我有什麽不甘心。”

秦時言唇邊染上一抹笑意,說話的語氣都鬆快許多。

他的話,無異於在薑昀的心裏紮刀子,火上澆油。

聽到這句,薑昀輕佻眼眉:“那又怎樣,孤得到的,至少比你多。”

“我與阿音青梅竹馬,我知道她是這世上最不喜歡束縛的人。”

“殿下不愛她,不喜歡她,卻還要強留她在你身邊,你連她想要的是什麽都不知道,得到了又怎樣?”

“她隻會,一次次地想要逃跑。”

秦時言站起身,說完後就要離開,卻被向明攔住去路。

“孤最討厭自以為是的人,你們已經是過去了。”

“而孤,才是她應該依附的人。”

薑昀眼底露出幾分厭惡,他最討厭聽秦時言說他和薑容音的過往。

一遍遍地提醒他,是一個橫插一腳的人。

明明他認識薑容音的時間,比秦時言要長多了。

“向明,秦公子想從軍,那就帶秦公子去軍營練練手吧。”

聽到薑昀這句,向明點頭,對著秦時言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薑昀帶過魏家軍,知道那裏頭的刺頭最不喜歡被人挑釁。

秦時言一個文臣,想要在軍營裏混下去,難得很。

“秦公子,就算你再不甘心,也得睜大眼好好看看,她究竟是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