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慕辰吃過晚餐,兩人就去了電影院。

晚上的影院人很多,等候廳也有些吵鬧,沈慕辰特意將她帶到了較為安靜的角落裏坐著。

“我去買吃的和飲料,想要點什麽?”

“薯片和奶茶就可以。”

“好,等我一會兒。”

沈慕辰今天帶她來看的,是一部新上映的文藝愛情片,還沒看,她就忍不住有了點困意。

但不想讓沈慕辰認為,自己和他一起看電影會覺得很無聊,隻好強撐著精力,和他一起進了影廳。

看這部電影的人並不多,大部分都是情侶,和幾個形單影隻的單身狗。

誰說單身狗就不能一個人來看呢?單身狗當然也擁有自得其樂的權利。

坐下之後,她恍惚著在心裏打趣。

沈慕辰就坐在她旁邊,落座後,就把溫熱的奶茶遞到了她手裏。

“半糖的,不會太甜。”

“謝謝師兄。”她下意識道謝。

沈慕辰聽見了,微微一頓,沒有說什麽,隻是笑了下。

林鹿秋意識到,自己現在對待沈慕辰的態度有點奇怪。

總是反射性地說謝謝,可實際上真正的情侶之間,哪兒需要說那麽多客氣話呢。

而沈慕辰,想必也是這麽想的,隻不過沒有說出來而已。

細心體貼的他,在平時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恨不得捧在手心裏。

正常來說,女孩子肯定會對這樣的異性動心吧,可她卻……始終覺得缺了點什麽似的。

缺的,好像就是那種動心的感覺。

對著這麽好的師兄,為什麽就是動不了心呢?

她無數次在心裏問自己,卻都沒能得到答案。

而且這種情況,也和傅景琛的出現無關。

在傅景琛沒來Y國之前,她對沈慕辰就已經是這樣了。

電影播放到一半時,正是影廳裏氣氛最曖昧的時候。

他們左右都沒人,昏暗的環境,似乎給人創造著做某些事情的條件。

盯著麵前的大熒幕看似專注在欣賞,實際已經昏昏欲睡,精神混沌的林鹿秋,忽然感覺到自己的一隻手被身旁的青年輕輕握住了。

她在看熒幕,而沈慕辰在看她。

“秋秋。”青年低聲說,“你是不是困了?這電影有點無聊,對不對?”

她連忙打起精神說:“沒有……我在看呢,我覺得還好,不是很無聊。”

沈慕辰輕歎一聲。

“不用勉強自己,我看得出來,你的心思不在這裏。”

“……對不起,師兄。”她呐呐道,“是我走神了。”

“沒關係,你不喜歡看這部電影的話,那我們就先出去透透氣吧。我想,你可能是最近太忙,壓力比較大。”

“可能是吧。”

她隻能用這當做借口,以免他再問其他的問題。

視線無意間一瞥,就見前麵幾排坐的兩對情侶正親密地挨在一起,氣氛正濃,她頓時覺得有些無所適從,連忙移開目光,起身朝門口走去。

沈慕辰跟在她後頭,一起出來了。

“秋秋,我有些話想跟你說。”他主動開口。

林鹿秋點點頭,“嗯。”

兩人坐進車裏後,沈慕辰鄭重地說:“我希望以後,如果你有什麽不願意的就直接說出來,不用因為顧及我,而勉強自己陪我去做那些事。”

盡管帶她去看電影,是想讓她好好放鬆一下。結果卻沒想到,起了反效果。

“我隻希望,和我在一起後的你,能比從前更開心。”

“師兄,和你在一起,沒什麽不開心的……”她笑笑,說:“你可能是這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了。”

“……隻是這樣嗎?”他沉默了下。

“秋秋,我不想做你認為最好的人,隻想做你最喜歡的人。”

並沒有怪她的意思,因為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要讓她對自己產生男女之間的感情,並不容易。

但不論結果如何,都想要試試看。

可現在,傅景琛的再度出現,讓他內心的危機感也再次加重。

沒有一個正常的男人在麵對這種情況時,能保持冷靜。

但終究,還是不忍對她逼得太緊。

“我先送你回家,今晚就早點休息吧,別想太多。”

林鹿秋:“嗯。”

……

將她送回家後,沈慕辰便開車走了。

路口處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沉穩大氣的款式,乍一看並不紮眼。

目睹林鹿秋被沈慕辰送回家後,姚助理小心翼翼地問後座的男人。

“傅總……林小姐已經回家了,我們也可以走了吧?”

傅總該不會是想在這兒待上一夜吧?

他在心裏由衷祈禱,希望自家老板不要做這樣變態的決定。

他知道傅總想邀請林小姐看電影卻被拒絕,現在心情一定是不太好的。

來到Y國以後,還得親眼看著林小姐和沈醫生在這兒談戀愛……

這不是找罪受麽?

“你們先回去。”傅景琛說。

“啊?傅總您連司機也不需要了麽?”姚助理詫異,但和男人的眼神一對視,就立馬不敢多說什麽了。

他看得出來,傅景琛是認真的。

顯然,他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於是便把車留給了他,帶著司機大叔離開了。

傅景琛指間夾著煙,空無一人的車廂內,彌漫著一股沉悶的煙味。

沒過多久,車內的煙灰缸裏便多了不少煙頭。

想去見她,卻怕惹她煩,惹她冷眼。

每當看著她對他擺出冷漠的樣子,心口便微微的疼。

原來……這就是受傷的感覺。

比曾經出車禍時受到的皮肉之痛,竟還要深刻。

細想來,從相識至今天,他傷了她足足兩次。

那兩次裏,她是否也體會到了這種被傷的感覺?

轉頭往車窗外一看,她所住的窗口,透出瑩瑩燈光,偶爾有人影閃動。

不久後,燈光徹底熄滅,應當是睡下了。

但傅景琛沒有立即就走,而是直到將這一個煙盒裏的煙全部抽完,才緩緩驅車,離開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