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華成軒和顧靜瑤並不擔心什麽。
隻是覺得計劃失敗，一切心血都白費了。
“該死……他們居然提前猜到了我們的行動？到底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顧靜瑤將自己的手掐得失了血色，留下了幾道鮮明的指甲印，卻不覺得疼。
滿心都沉浸在行動失敗的挫敗感中。
“我們是被他們將計就計了。”華成軒垂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隻看得到眉眼一片暗沉。
“恐怕從一開始……就暴露了。”
而他們還沾沾自喜，覺得沒有露出破綻。
“……認命吧，我們就是鬥不過他們。”顧靜瑤忽然有些瘋魔地笑了，踩著拖鞋的腳後退了幾步，隨後，整個身體猛然倒在了沙發上。
將全身的力氣都靠上去之後，像是整個人都泄了力。
目光有些呆滯地望著前方不遠處光滑的地板，嘴邊緩緩揚起一抹自嘲的笑。
她終於明白了，可現在，還來得及嗎？
也許……還來得及。
她驟然望向華成軒，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蔣哥和那老太婆應該不會把我們供出來的，是吧？隻要他們不把我們供出來，我們就能安然無恙……”
華成軒點了點下巴。
“當然。”
他有這個自信，那些人不敢把他們夫妻倆供出來。
也算他有先見之明，提前打點好了一切，免得計劃失敗被拖下水。
明哲保身這一點，他還是懂的。
“那就好……”她徹底鬆了口氣，緊繃的身體也緩緩放鬆下來，重新靠了回去。
“可現在咱們周圍到處都有人盯著，還被限製出境了，我們要怎麽辦？”
“放心，最多不過一星期，他們就會放棄。”
隻要局子裏的人撐過這幾天，這些盯著他們的人也會消失。
警方不會有辦法給他們倆定罪的。
他已經計劃好，等這些人一消失，就帶著最後的那些細軟出國去避一避。
集團破產是改變不了的事實，隻能出國去看看，還有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在國內，肯定是走不通了的，有傅景琛在。
因此，出國是他唯一的出路。
顧靜瑤也想到了之後的事，盯著他的神情打量了許久，才像察覺到什麽似的，一下瞪大了雙眼。
“……你是不是已經打算好之後跑去哪兒了？你是不是，壓根就沒打算把我帶上？”
被戳破心思的華成軒並沒有心虛，反而不慌不忙地瞥她一眼。
“怎麽？”
那意思就是，都到了這時候了，還想讓我把你帶上？
憑什麽？
“……”她氣得眼裏騰起火來，咬著唇說：“……行，你以為我稀罕跟著你？到時候咱們橋歸橋，路歸路，直接老死不相往來吧！”
“我也是這麽想的。”他的語氣充滿了涼薄，且不留情麵。
說到底，人都是自私的。
什麽夫妻之情，早已經被拋到腦後。
可他們似乎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孩子該分配給誰。
突然想到還有個兒子，顧靜瑤果斷道：“子墨以後跟我！你記得付撫養費就行了！”
“你倒是會想。”卻見他眼神嘲諷地輕笑了下，說：“沒可能的事，孩子以後都會跟著我爸媽。至於撫養費，不用你出。”
“……華成軒！我給你臉了是不！”她氣急敗壞地站起來，朝他撲過去。
卻被他毫不留情地推開，直接摔到了地上。
她不敢置信地抬頭瞪向他。
“你……”
原以為這段婚姻最後得了好處的會是自己，可沒想到……最終她還是被這個男人給算計了一道！
哪裏甘願讓他得逞？於是再度爬起來，衝過去，對著準備上樓的他就是一頓捶打抓撓。
“華成軒……你想得美！我是不可能把兒子給你的！你做夢吧！”
那可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種，就這麽給了他？那她豈不是虧大發了！
堅決不可能！
華成軒一邊阻擋著她的動作，一邊不耐煩地繼續朝樓上走。
夫妻倆在家裏就這麽動起手來，僅剩無幾的傭人們在暗處悄悄看著熱鬧。
這畫麵，不禁讓他們想起了一句話：狗咬狗，一嘴毛……
華家這邊好戲正在上演，而林鹿秋這頭，卻是一副和諧美好的場景。
沒有因為局子裏的人不肯招供而太過煩惱，依然過著他們日常的生活。
幼兒園遭混混闖入試圖對孩子下手的事也上了社會新聞，引起了大眾的廣泛關注。大夥兒都想知道，究竟是什麽樣的人能做出這種惡毒的事。
因此案情進展，也受到了很多人的關心。
更有不少人每天在網上催促，希望趕緊水落石出，讓壞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官方隻好發出聲明告訴大眾，事情正在調查中，還需要等待一個關鍵性的證據，才能如大家所願。
林鹿秋也時不時關注一下進展，看看警方有沒有查到新的線索。
不過，就在案情停滯之際，一份具有關鍵作用的證據，卻主動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對方突然找上門的時候，她都是有點懵的，因為沒想到會見到這個人。
而這個人，她遇見過，正是在華家工作的一位阿姨。
對方穿著一身洗的有些泛黃的襯衣和長褲，站在庭院大門外，微微低著頭，神態卑微內向，似乎不太敢和人對視。
有的人或許會認為這是心虛的表現，可林鹿秋卻看出來，這其實是長期被人打壓所形成的一種狀態。
對方甚至連脊背，都沒有辦法完全挺直起來。
可瞧見她之後，還是抬起頭，把自己破破爛爛碎了一角屏幕的手機遞了過來。
“這個……給您。”
“把手機給我做什麽？”她眨眨眼，有點疑惑。
華家阿姨頓了頓，才說：“……不是手機，是裏麵的錄音。”
“先生和太太說話的時候……我偷偷錄下來的。”
林鹿秋眼神一亮。
“你是說……這裏麵有證據？”
“……對。”
於是，林鹿秋認真打量了對方幾眼，目光中沒有輕視。
“我知道了。那你先進來坐坐，咱們先喝杯茶，然後聊一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