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晨,周圍一片的殘房,已經被溫暖的陽光鍍了一層模糊的金色。
左雲飛忘記了昨天的病,用力地呼吸著一口新鮮的空氣,臉上自信滿滿,躊躇滿誌,好像明天就是他期許的美好,好像世事真的會如他計劃般行雲流水。
為了絡馨不跟著自己熬苦,這一天,他沒有背起那個蛇皮包,在路上兩旁的垃圾桶翻找著瓶子。
而是,把修改過的一些簡曆,在一些不起眼的小公司投出去。
他偏不信,在江城這兒,楚梧良真的可以隻手翻天。
反正,自己已經是一無所有,抱著奇跡找下去,或許,老天眷顧,會有意外的驚喜。
上午,絡馨也沒有泄氣,在各個大大小小的工地求著別人,收自己做小工,工錢隻給一半就心滿意足了。可,對方見她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女人,根本吃不了這個苦,便以搗亂為由,把她驅趕出建築工業區。
但,今時今日的許絡馨,早就扔下了臉上那一層薄薄的皮,做到厚顏無恥的境界。
工頭趕走一次,她又回來……
工頭再趕一次,她再回來……
大概維持了七八次,便惹怒了那個粗魯的男人,他一巴打向她潔白的臉,滿口粗言地罵她賤,說她是不是看上這裏的某個男人……
她強忍著淚水,默不作聲,然而,一些民工見她可憐,便替她向工頭求情,讓她留下幫一個上午的忙,倘若真的吃不消,再讓她離開也不遲。
工頭見她一臉固執,隻好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那你就試試看。”
於是,她喜悅地做著這個世界上覺得最艱難的工作,搗泥巴,抬磚頭,搬水泥……
都是一些男人做的體力活,但,她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咬緊牙根,以柔弱的肩膀承擔著那些沉重的石子。
“許絡馨,是你嗎?”一個渾厚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
她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匆匆忙忙往桶子裏盛滿了石子,然後偷偷循聲望去,卻看見趙瑞希站在自己的前麵。
趙瑞希已經確定是她,大驚已經,心裏又酸又痛地走了過來,奪過她肩上的膽子,砸在地上。然後,憤怒地指著工頭,破口大罵,“你是不是想不幹了?竟敢讓一個弱質女子幹起這個,若是出了什麽事,是你,或者是我擔當得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