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頓時瞠目結舌的看向告狀的宮女,她分明沒有把具體計劃告訴這個宮女,她是如何得知的?
“不,奴婢並未讓她這般做,這是汙蔑!”她惶恐不安,像是不知疼痛般一個接一個的磕頭,很快她額頭就紅腫一片。
隻是把小郡主抱走,可以說有其他事情,就算太後他們猜測皇後會對小郡主不利,但隻要沒有證據就不妨事。
頂多、頂多皇後就是有個看管不利的罪名,被禁足,罰俸祿一類。而她的結局隻有一個,但如果是真的謀害皇嗣,她會被株連九族的。
她可以死,但她的家人是無辜的。
錦繡突然抓住皇後石榴色的裙子,“皇後娘娘,奴婢就是一萬個膽子也不敢、也不敢那麽對待小郡主。”
皇後無情的推開她,“本宮怎麽知道?”她現在隻想和錦繡扯清關係,別說替她求情,她現在巴不得弄死錦繡,這樣就沒人知道她做的事情。
“萬一你被哪個賤女人收買。嘴巴上說給本宮出氣,實際上就是想謀害本宮和小郡主,一箭雙雕。”
她知道錦繡是在替自己頂罪,但是那又怎麽樣?這是她作為家生子該有的命運。她就該有這樣的覺悟。
錦繡握著皇後裙擺的手發白,顫抖不已。早在她被自家主子推出去的那一刻她就應該清楚自家主子到底是個什麽德行。
可她除了依靠皇後,還能依靠誰?
明陽帝也是見到了皇後的醜態,枕邊人竟然是這樣的人……不對,早在康林設下大局的時候,要覆滅大安年輕一代的那一天,他就知道皇後是什麽樣的人。
隻是他怎麽都沒想到,一國之母竟然會為了一己之私傷害自家人。
那可是她親侄女兒!
也是,到底不是從自己肚子裏爬出來的,難免不看重。
“你說皇後打算掐死小郡主,你有什麽證據?她是一國之母,可不是你能隨便汙蔑的。”明陽帝並非偏袒皇後,隻是皇後所在的位置就必須嚴肅,正經對待。
宮女害怕不已,“這話其實是奴婢聽來的,奴婢聽到皇後和錦繡姑姑的談話。皇後覺得宸王妃不尊敬她,但是又不好對宸王妃下手,如此隻能害死小郡主,以此來達到目的。”
聽到這樣的話錦繡才驚覺對方到底為什麽知道他們的打算。
可如何能認下?
主子和家人……她到底如何抉擇?
錦繡在自己和主子之間她選擇了主子,可主子和家人呢?
想到侄兒才剛剛出生,想到弟弟也才成親。她怎麽能、怎麽能因為自己的事情毀了他們?
錦繡匍匐著,眼淚順著指縫流出。
“她說的可都是真的?”明陽帝質問皇後,臉上陰沉的可怕。
他可以容忍皇後的一點點缺點,可以容忍她自私一點。這沒有關係,畢竟人都是自私的。可他不能容忍尖刀對準自己人。
“不,臣妾、臣妾絕無此意。陛下您要相信臣妾!”皇後苦苦哀求,即便再怎麽不聰明都知道認下這件事的結果是什麽。
她會被廢的!
她不能被廢!
為什麽父親還沒進宮?
喜公公不是出宮了嗎?這都多久了?為什麽人還沒進來?
“你說不是你,你說你沒有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那證據呢?沒有證據你讓朕如何相信你?你讓朕怎麽給宸王他們一個交代?”明陽帝現在對皇後可謂是失望透頂。
皇後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怎麽給證據?
她給不出。
突然她想到什麽,立即把錦繡揪起來,目眥欲裂的對她吼道:“這一切不都是你做的嗎?你說啊!你倒是快說啊!本宮根本不知道你這賤人的所作所為!”
錦繡不願意背叛主子,可她也不能背叛家人。於是她說:“娘娘,奴婢不能對不起家人。”
她推開皇後,麵色冷寂,“太後娘娘,陛下。這一切都是皇後娘娘的主意。不僅僅是小郡主的事情,梅嬪,常貴人的孩子,也都是皇後娘娘做的。”
明陽帝孩子很少,這和他不沉迷女色有很大關係。
但是他是個正常男人,又怎麽可能這麽多年孩子那麽少?總歸還是應該有幾個。但他怎麽都沒想到那些夭折、甚至還沒出世的孩子都是皇後的手筆。
秦蘇把花豆都推到太後手邊,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而後說:“臣妾相信皇兄會給和我們一個公道。天色不早了,臣妾和殿下就先回府。”
現在涉及到的問題已經不僅僅是圓圓,後宮的事情他們不好參與也不能參與。所以秦蘇決定和虞朔先離開。
明陽帝微微頷首,又看向虞朔,虞朔說:“明日請皇兄給個交代。”
皇帝隻覺得頭疼,但是清楚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圓圓之所以平安完全是因為秦蘇敏銳,如果秦蘇不是那麽敏銳的人,那麽今天圓圓還活著嗎?還會活著嗎?
明陽帝知道可能性不大,如果是那樣的結局,秦蘇會發瘋,虞朔也好不到哪裏去。母後和他也會深深感到悲痛。
為此,這件事必須要有個交代。
秦蘇走到皇後身邊,她蹲下,沉聲說:“娘娘多慮了。臣妾從未不敬您。至於喜公公……他出不了宮。”
皇後聽到前半句話也隻是心底嗤笑,直罵秦蘇賤人。但聽到後麵半句,她立即看向秦蘇,“你做了什麽?”
秦蘇沒有回答這話,隻是和虞朔離開。
這個時候已經深夜,京都的正月正是寒冷的時候。虞朔擁著她,輕輕安撫著,“放心,皇兄心底有數。”
這個皇後多半是廢了。
秦蘇默然,這是前世沒發生過的事情。
一直到她死,皇後還是那個皇後,雖然不比陶蓉風光,但地位穩固。
而今,廢後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別說明陽帝不會放過她,就算明陽帝犯糊塗,真的放了皇後,虞朔也不會善罷甘休,皇後被廢是必然的。
秦蘇靠在他懷裏,望著漫天星辰,沉聲說:“我想起今天的事情,還是有些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