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不是從劉叔那裏拿的,劉叔最近也不知在做什麽,回春堂的人說他不在,回了老家。

老家肯定指的是白虎寨,隻是劉叔無兒無女的,他回白虎寨做什麽?

藥是小織提供,秦蘇相信她的醫術,應該是不會有什麽問題。

“嗯嗯。”

宴會是周氏領導的,閩州郡王倒是不見蹤影。不過也可以理解,在場的大多都是女眷,他一個大男人的確是不太合適。

周氏說了幾句客套話,大抵意思就是他們許久才來京都,就是想和大家聚一聚。這其中不乏早年認識的人,隻是因為去了閩州漸漸地不再聯係。

閩州郡王世襲罔顧,但這一任明州郡王幼時卻是在京都度過了好些年,所以這裏麵還真有些玩伴。

隻是這麽多年過去,再深的感情都被時間給磨損的差不多了。

這會兒提說情誼,實在是有些、有些不知該如何去說。

言語中說他們還會再京都住上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希望大家能帶帶步嬌,也就是她女兒。

聽到這裏的成安忍不住笑了一聲,她的位置靠前,因為身份的原因也是備受關注。她這一笑,立即引起不少人注意。

周氏本就不喜歡這位公主,她從小就叛逆,不愛和他們一塊玩。要她說就是太後的原因。

太後這人比她大不了多少,早些年她的確也不喜歡這位太後。誰知道成安公主居然被太後給養歪了。

她這是在笑什麽?嘲笑她嗎?

嘲笑她說的不對?

礙於她的身份,周氏捏緊的帕子,麵色不愉,“成安公主這是在笑什麽?難不成妾身說了什麽令公主發笑的事情?”

郡王府的下人一個比一個緊張,生怕成安公主把自家姑娘已經沒了的事情說出來。

自家郡王妃可怎麽受得住?

然而成安卻是擺擺手,“並非如此,是本宮突然想到一件特別有意思的事情,故而發笑。”

下人們都鬆了口氣,成安卻並非為周氏考慮,她就是單純的覺得自己這會兒要是說出來,恐怕會影響秦蘇後麵的計劃,雖然她也不知道傾訴到底是有什麽計劃安排。

秦蘇自然知道她在笑什麽,也明白她為何沒有暴露。

這樣也好,至少這會兒看見周氏發癲可是和她計劃相悖的。

秦蘇端起酒杯,唇邊泛起一絲笑容,並不突兀。

“說起來郡王妃應該沒怎麽見過宸王妃。”其中一位夫人笑著對周氏說。

周氏心裏唾棄,表麵上卻穩如老狗。

“的確見的少,正應如此才去給宸王府下帖子,想好好看看這位傳說中的宸王妃。”

成安:還需要用“傳說中”來形容?

那位夫人也明顯是不安好心,她分明知道郡王府的野心,還非要把秦蘇挑出來說。

這是什麽意思?這是故意讓周氏不高興。

宸王,那樣擁有才華,武學,地位的一個男人,本應該是她的女婿,而今卻什麽都沒了。

“我們宸王妃可不得了呢。”那夫人繼續說,周圍也有不少人看戲。

顯而易見,這些人對周氏並沒有什麽兒時情誼。大多數都是看好戲的心情。

“怎麽不得了?”一個土匪頭子的女兒能有什麽不得了的?這些人分明就是想看她笑話。

也罷,很明顯他們對秦蘇也沒什麽好印象,既然如此,為何不成全呢?

“可不是不得了嗎?”那位夫人看了成安公主一眼,很明顯是想拿康林說事兒,但又擔心得罪成安。

成安麵上的笑容不減,但眼底卻是沒了笑意。

這些個女人平日裏閑來無事就喜歡拿別人的短處來當樂子,她不喜歡做這些人可是有很明顯的原因。

“說啊,怎麽不說了?”成安轉動著手裏的酒杯,幾杯溫好的果酒下肚,倒是驅散不少寒意。

周氏也發覺了問題。

這件事還和成安公主有關係?

那她的確需要掂量掂量。

那夫人訕笑兩聲,連連說:“都是陳年舊事了。”

很明顯是不想得罪成安,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可就是因為這樣反而讓周氏越發好奇。

她看得出來秦蘇和成安公主關係很好,這倒是有跡可循,畢竟成安和虞朔關係就不差,秦蘇不管用了什麽手段成為宸王妃,但總歸是宸王妃。

秦蘇哪裏知道她還有這些小九九。

對這些人什麽看法她不關心,那個女人說“陳年舊事”分明是在得罪她和得罪成安之間選擇了自己。

但凡她要是在乎這些破事兒,那必定是要找她算賬的。

很可惜,這種小事在秦蘇堪比四十年生涯中,根本不值一提。

成安卻是揪著不放,就瞧不上這些個碎嘴的婦人,“什麽陳年舊事,就是去年發生的。本宮的皇嫂可厲害了,要是沒有皇嫂,大安未來是什麽樣還不好說呢。”

然而周氏隻覺得這是誇大其詞,一個女土匪能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都是吹的。

成安可以不說自己駙馬,但是可以說其他人。而且這本來也不是什麽遮蓋得住的秘密。

她撐著下巴,剛剛要開口秦蘇就捏著她後頸脖,她當即頓住,看向秦蘇。

“今天是郡王妃設宴,這些事情就不必說了。”

成安默然,一時間沒有開口。

她明白秦蘇的意思,秦蘇就是覺得自己好麵子,這種事情不該說出來,讓人看了笑話去。

她將秦蘇的手拿下來,握著,笑眯眯的,“皇嫂的功績本就大,不然也不會被皇兄封為衛安郡主。”

這些個婦人總覺得秦蘇就是靠男人成為宸王妃的,他們也隻記得“宸王妃”這個身份,但是他們忘了,秦蘇除了是宸王妃還是衛安郡主。

單單是“衛安”這個封號就太沉重了,也足夠讓人重視。

秦蘇眉眼染笑,也就沒有繼續攔著了,隻是溫和的開口:“有些事情即便說出來,他們也不會信,他們隻會相信自己想去相信的東西。”

這個“他們”何嚐不是指的是在場的諸位。

別說郡王妃周氏,就說這幾個人,他們分明是經曆了當初的事情,可偏偏還是認為秦蘇是靠男人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