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見秦蘇出來,她唇邊掛著淺淺的笑容,即便不想都知道她心情不錯。

“走吧。”

秦蘇對虞朔揮揮手,跟秦母回走了。

倒是成安公主一直等在秋來水榭,她看見虞朔出來立即跑過去,大大的眼睛滿滿的好奇,“到底怎麽回事啊?”

“秦蘇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後半句她說的很小聲,還是擔心被別人聽見壞了秦蘇聲譽。

虞朔隻是瞥了她一眼,什麽都沒說。

成安卻是不依不饒追著虞朔問,而這樣做的結果就是被重陽攔住,並“強逼”她回公主府。

但成安是那麽容易屈服的嗎?當然不會,她已經決定明天就去找秦蘇。

……

翌日,天色剛剛擦亮,百姓上值的上值,逛街的逛街好不熱鬧。而就在這個時間裏,一條紅色長龍貫穿整條觀前街。

“這麽大陣仗是哪個大戶人家成親?”一手上勾著籃子的大娘伸長脖子打量。

“嘿嘿,就這陣仗,至少得是個王公貴族吧。”

“嗯?那上麵好像是宸王府的標誌。我去,宸王這是要娶妻了?”

“哪家姑娘?”

這消息傳開,百姓幾乎把觀前街圍得水泄不通。

提親隊伍也大方,一路上都在灑銀子,頗有與天同慶的味道。

百姓簇擁這條長龍到達目的地,一個個歡呼雀躍,送上最質樸的祝福。

重陽下了馬去敲門,才把手放在門上虞朔便開口,“本王來。”

重陽笑容滿麵的退下,聽話的很。

骨相優越的手覆在朱紅的門上,他淺淺吐出一口濁氣,敲門。

“誰呀?”

門童把門打開,見來人是虞朔,他還一改往日黑袍,穿了暗紅親王常服,門童大驚,立即詢問:“宸王殿下是來找姑娘的嗎?”

府中下人還是按照往常習慣,都叫的姑娘,沒有以郡主來稱呼。

虞朔來的次數不算少,府中下人都把他認了個臉熟。

虞朔虛虛握手,再次輕輕吐氣,道:“本王來找忠義侯。”

“好,奴這就去稟報侯爺,您稍等。”

他沒注意虞朔身後跟著的提親隊伍,撒丫子就跑。

一臉喜氣的張管家上前,語氣有些責備,“殿下怎麽不說明來意?”

旁邊的勤嬤嬤扯了一下張管家。

她悄悄和張管家說:“你不知道殿下很緊張?”

或許是女子要仔細些,勤嬤嬤清晰的看見虞朔掌心的汗漬。

張管家立即一拍腦門,“是我想岔了。”

他就說這事兒就該讓他來,殿下非得自己來,這不,還沒見到未來嶽父就出了個大醜。

侯府內。

自從上次去江州賑災回來,忠義侯幾乎過上養老生活,平日裏不是喝茶,就是叮囑女兒要多加小心,淑女一些,溫柔一些,可別磕著碰著。門童進來的時候他還在捧著茶杯喝茶呢。

這日子可比京都大多數人都愜意。

“侯爺,侯爺,宸王殿下來找您。”門童進來稟報。

秦父一個激靈,立即坐起來,“他找我?宸王找我能有什麽事?”

秦父也聽說了最近自家閨女和宸王走得近,懷疑對方就是來找閨女的,現在不過是拿他作筏子。

“快請。”

秦父立即讓人準備茶水茶點,想了一下還是沒讓人去叫秦蘇。

又覺得隻是讓下人去迎接怕是不妥,自己又急匆匆追上門童。

侯府的大門大大打開,秦父和門童頓時瞠目結舌。

這、這是什麽架勢?

虞朔帶人上前,對秦父微微彎腰行禮。

秦父哪裏受得住?他立即把虞朔扶起來,開口:“宸王殿下這是什麽意思?”

端看長長的紅色隊伍,怎麽都像是和親事有關的。

難不成來提親的?

可是閨女不是說和宸王沒關係嗎?

“本王、咳咳咳,是來向衛安郡主提親的。”他麵上泰然自若,但耳朵已經紅了個徹底。

偏偏他今日還用頭冠束發,這下暴露了個徹底。

勤嬤嬤立即上前,熟絡的和秦父說話,“侯爺,咱們還是進去說話吧。”

“哦,哦,好,請進吧。”

秦父腦子幾乎炸開,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宸王真的、真的變成他女婿了?

好像做夢。

這樁婚事還用說嗎?必須同意!

必須同意!

他舉雙手雙腳同意。

可要是閨女不同意怎麽辦?

秦父很憂愁。

他至今還記得秦蘇對他的警告。

勤嬤嬤慫恿張管家去說了許多話,但秦父都是笑著應下,大腦一直在思考要是閨女不同意該怎麽辦。

他思考先斬後奏的可能性。

秦父讓胡管家去叫夫人,他在這方麵沒什麽經驗。

秦母比秦父要好一些,從昨天結果她就能看出端倪,隻是她怎麽都沒想到虞朔動作會這麽快。

分明提親準備的東西也不少,要是頭天決定,第二天絕對準備不出。

除非他早就有此打算。

雖然急切是急切了點,但這份用心讓秦母很是滿意。

虞朔再次誠懇的對秦氏夫婦道明來意,並嚴肅保證一定不會辜負秦蘇。

秦父心裏是滿意極了,他認為自己看人的眼光不會出錯,虞朔就是個不錯的女婿人選。

相對而言,秦母就要嚴肅許多。

“秦夫人,我們殿下的情況想必大家都清楚。他潔身自好,這麽些年身邊也沒有旁的女子。這次來提親,是真真傾慕衛安郡主。”勤嬤嬤和藹的對忠義侯夫婦說話。

那日在宮中她也聽到了虞朔所言,秦蘇腹中的孩子是殿下的,既如此,那自然不能讓皇室血脈流落在外。

不管是為王妃,還是為妾,總歸是要留下的。

張管家對勤嬤嬤這語氣其實不太滿意,扯了一下她衣服,把人拉到後麵來,然後賠笑的同秦母說話,“秦夫人莫要同她計較。我們殿下對郡主的確是一片真心,這毋庸置疑。”

“至於以後會不會納妾……”張管家又看向自家殿下,示意這話他來開口。

虞朔連忙說:“不會。”

他說的有些急切,與平時沉穩內斂的性子截然相反。

秦母嚴肅的表情差點沒繃住。

僅僅是破功一瞬,很快收斂情緒,繼續成了那個世家大族眼中的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