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麽說,其實秦蘇並不是在意送的新婚禮物價值如何,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常規月送的居然是一把玉劍,不過手掌長短,沒有開刃,隻是個擺設品。

“他送這種……沒有實際用處。”秦蘇雖然嘴上嫌棄,但放回去的動作卻很小心。

地上鋪著短絨毛毯,秦蘇幹脆脫去繁重的外衫,盤腿坐下。

大箱子裏麵的東西就很雜了,單單論物品價值,那也是參差不齊。

不過秦蘇打算整理好。

“這個肯定是李叔叔送的,他就是覺得女孩會喜歡布娃娃,總是送這些。”秦蘇小時候就收過很多。

“這個是楊叔送的。他送人清一色都是銀子打造的小佛像,沒有人會例外。”

秦蘇幾乎能認出每一個叔叔送的禮物,她都分門別類的放好。

上次她和薛懷安成親沒有收到,秦蘇不知道是叔叔們沒有送,還是被薛懷安擋了回去。

秦蘇覺得被擋回去的可能性很大,薛懷安自詡是讀書人,總是瞧不上拱衛軍的叔叔們。

“我讓張管家騰個院子出來,專門放這些。”虞朔很認真的對秦蘇說。

秦蘇點點頭。

“看,還有小驚喜。”秦蘇把兩個匣子放在腿上,說:“猜猜看哪個是送你的?”

“送我的?”虞朔驚訝,但看到那匣子的時候心頭一跳。

他輕咳幾聲,說:“酥酥,天色不早了。”

秦蘇舉著虞朔送的匣子,“我還要問你,這些禮物是怎麽回事?”

虞朔撇過頭,有些別扭的說:“就是、就是看著什麽好看,覺得適合你,就想買下來留著,找機會送給你。”

秦蘇湊過去,問他,“說吧,到底惦記我多久了?”

虞朔按住秦蘇的肩膀,讓她稍稍離開些。

“就是很多年。”

他就是不說具體時間。

秦蘇懷疑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沒有多疑。

“你看看喜不喜歡。我沒有參與子瑜年幼時期,隻能買現在你可能用得上的。”

秦蘇把另外一個盒子塞到虞朔懷裏。

虞朔聽話的打開,裏麵的東西也是五花八門,但擺放位置精細很多,不會顯得雜亂。

虞朔把裏麵拿出來,每一樣都很珍惜,很小心翼翼。

“很喜歡,都很喜歡。明天戴這個頭冠,這個禁步。王妃覺得怎麽樣?”虞朔很認真的問她,眼中仿佛有水光。

“看明天穿什麽衣服,我記得明天要進宮謝恩,是嗎?”

虞朔點頭。

“可以晚一點,沒關係的。”

虞朔補充。

秦蘇點點頭,但還是決定早點起。

“那我去洗漱了。對了,讓重陽把你頭發擦幹,不要感染風寒了。”

虞朔應下,起身把兩個盒子都收起來,挨著放在櫃子上。

他的胸腔被這些東西填滿,漲漲的,似乎再也塞不下其他。

關上櫃子的門,虞朔看到琉璃擋板上自己的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他沒有讓重陽來給他絞幹頭發,而是自己去取了一張帕子,擦幹之後搭在一旁。明明可以用內力烘幹,他卻沒這麽幹。

秦蘇出來的時候頭發是幹爽的,她可沒虞朔那麽多小九九,為了避免感染風寒在出水之後就用內力把頭發烘幹。

“怎麽頭發還是濕的?”秦蘇出來摸了摸虞朔垂在背上的頭發,把人拉到梳妝台前坐下,重新取來一張帕子,邊擦邊說,“為什麽不用內力烘幹?”

虞朔看著鏡子中,跪坐在自己身後的人,眉眼柔和,“前些日子受了些傷,不便用內力。”

秦蘇盯著他,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麽端倪。

虞朔自然說的是假的,秦蘇看出來了,隻是她不想戳穿。

這點小事,不值得深究。

她仔仔細細的為虞朔擦幹頭發,然後說:“那個、我在軟榻上休息吧。時間也不早了。”

虞朔握住她的手,搖搖頭,“你睡床,我去睡軟榻。”

二人剛剛成親,即便不睡在一張**也不好分房,不然傳出去不知道會有什麽風言風語。

秦蘇看看那張軟榻,再看看長手長腳的虞朔,實在是……不太匹配。

她也不能把人趕到其他房間去,屬實有點太過分了。

“那我打地鋪吧。”秦蘇又補充,“反正天氣也熱起來了。”

“不行。若是平日裏就罷了。”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明明心中都有彼此,可偏偏放不下那一戳就破的麵子。

最終二人還是躺在一張**,秦蘇盯著紅色承塵,心髒“撲通撲通”的跳。

她似乎沒有與人同床共枕過。

“睡吧,明日還要早起。”虞朔把薄軟的被子輕輕往上提,蓋住秦蘇胸口。

秦蘇翻過身,側身麵對虞朔。

虞朔閉目養息,閉上眼睛的他收斂了所有鋒芒,在這一刻完全就是個溫和無害的大美人。

“現在不睡,明日起不來。”

秦蘇的確有些困,但是她隻要一想到虞朔居然睡在她身邊,這種感覺就太、太神奇了。

不怪秦蘇把虞朔看的太高,在前世他就是遙不可及的神,而今即便把人拉下神壇,他依舊看不出半點瑕疵弊端。

他真的就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神。

虞朔終於是受不了秦蘇的目光,他偏頭看向秦蘇,目光沉沉的,“再這樣看著我,我恐怕不能成為一名君子。”

秦蘇的臉瞬間就紅了。

她居然秒懂虞朔的意思。

不過虞朔不說還好,一說她真的有點好奇虞朔有沒有那方麵的需求。

雖然京中的世家子弟很少會在婚前與女子親密接觸,但在婚後還是會考慮納妾,顯然都是重色之人。

秦蘇不免想到春江宴那天,她、她居然對虞朔起了色心!

等等,不對!

虞朔這樣的人誰不喜歡啊?!誰沒點色心啊?

虞朔抬手捋了捋秦蘇耳邊碎發,正要哄她休息,誰料秦蘇湊過來,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夫君也是君子。”

夫妻敦倫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而且……她也想要他。

對於自己的欲望沒什麽不好正視的。

秦蘇伸手環住虞朔,湊過去小聲的對他說:“閉上眼睛。”

虞朔眼睛沉得可怕,即便如此還是聽話的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