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思李知道,如果趙媽媽一直用強,趙曉沐反而會更加堅定自己的立場,可這聲聲泣訴,又偏偏在情理之中,趙曉沐怎麽也不忍心讓自己的親人受苦,那麽最後隻能妥協自己去受這個苦了。

走到那母女二人麵前,蹲下來小聲說道:“你知道在上海,一個好一點的大學畢業的學生,他們現在能夠拿到多少工資一年嗎?

我不說遠了,就說我的一個同學,現在在一家外貿公司上班,才剛剛工作兩年,年薪就已經達到十萬了。”

“一年工資十萬?”

翁思李輕飄飄的一句話,不但引起了趙家母女兩人的注意,讓她們暫停了哭訴,還讓周圍圍觀的群眾一個個的都驚訝不已。

“這還隻是比較普通一點的,有做得更好的同學,從學校一出去就直接進入了世界五百強公司,不說工資,單說前途都是無法限量的。

現在你或許覺得八萬塊很多,可等趙同學大學畢業之後,她能給你賺很多很多的八萬。

趙同學目前的成績,我不敢保證她能夠考進一流的大學,但想要進入一本,隻要一直能夠保持下去,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本科大學生的前途,有一部分像我們一樣選擇繼續學習深造,有一部分則成為社會上麵各大企業爭相相請的香餑餑。

你剛剛也說了,這女兒是你辛辛苦苦養到這麽大的,你就真忍心毀了她的前程,把她一輩子禁錮在這裏?”

“我知道,曉沐一直都很會讀書,我知道她肯定會考上大學,所以她初中畢業,好多親戚說要帶她出去進廠,都被我拒絕了。

我是她親媽,我當然盼著她能夠有個好的前程,可是現在,我和他爸是真的半點辦法都沒有了。

我沒有想過要賣女兒換錢,我現在隻想著能夠讓他弟弟活下去,八萬塊對我們家來說就是一個天文數字,我也是被逼無奈的。”

趙媽媽抬頭望著翁思李,卸下了潑婦的麵孔,不過隻是一個無奈的母親。

“把婚事退了吧!趙同學弟弟的醫療費,我們許老師可以借給你們?

不要利息,也不用急著還,等趙同學大學畢業,再分期還就行了。”

紹清姿走了過來,挨著翁思李蹲下,溫和的開口說道。

“你們真的有錢借給我們?”趙媽媽難以置信的開口問道,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之前家裏麵也不是沒有想過找親戚朋友借,可問了一圈下來,連三千塊都沒有借到。

眼前這幾個陌生的老師,她們真的願意?

別說趙媽媽了,就連旁邊的幾名警察和周圍的那些圍觀的居民們同樣覺得不可思議。

“隻要你把這個婚給退了,我們可以馬上陪你去醫院,幫你把要用的手術費用交齊。

但我們也有一個條件,以後不管遇到什麽困難,都不能讓趙同學輟學,不隻是高考,將來她要考研考碩考博,你們做父母的都必須一直支持。”

翁思李當著所有人的麵,逼著趙媽媽給趙曉沐一個承諾。

“我……”趙媽媽抬頭看著站在她麵前的胖女人,退婚這兩個字終究是說不出口來。

“哎,老趙家的,你說你還在猶豫什麽呢!你以前要把女兒推入火坑,那是因為那是唯一能夠解決你家裏問題的辦法。

現在都有人送上門來幫你解決問題了,你如果在一意孤行的逼你女兒嫁人,你遲早都會後悔的。”

站在一旁住在他們家隔壁的老爺爺,實在看不下去了,衝著她開口喊道。

“是啊!這可是上海過來的支教老師,他們願意幫你們,那是你家裏麵燒了高香了,你就別再猶猶豫豫的了。”

“趙三嬸,趕快把這婚事給退了吧!自己的閨女還是得自己疼。”

左鄰右舍紛紛開口相勸,胖女人氣得恨不得破口大罵,可看著身邊的幾名警察,卻是一個字也不敢罵出口來,隻能狠狠地瞪著趙媽媽,用眼神阻止她說出退婚兩字。

要知道自己家的兒子,現在這種情況,想要說成一門正常親事那得有多難,之前之所以挑中趙曉沐,不就是看著她學習成績不錯,盼著她能夠給其家生一個智力正常的孩子,所以才會毫不猶豫地拿出八萬彩禮。

可看著眼前的情勢發展,結果已經很明顯了,這又要變成一場竹籃打水了。

“趙媽媽,你可是還有什麽為難之處,你說出來我們大家一起想辦法解決?”翁思李看著她猶豫不決的樣子,連忙開口問道。

“老師,不是我不想退婚,是我之前收了他們家2萬定金,這筆錢早就交到了醫院,我現在根本就沒有錢退給他們。”趙媽媽紅著臉低頭說道。

“這個好辦,我既然答應了要借錢給你們,這一筆定金也是算在裏麵的。

隻要你們雙方書麵協議解除婚約,從今往後各不相幹,我可以馬上去鎮上取錢。”許澤禹淡淡的開口說道。

“好,謝謝你們,你們可真是我家的大恩人。”

趙媽媽一下從地上爬了起來,還不忘把趙曉沐也給拉了起來,小聲對她說道:“你站在這裏別動,我過去跟他們商量。”

說完之後走到了胖女人麵前,滿臉歉意地開口說道:“宋姐,情況你也看到了,真的是非常對不起,咱們兩家的婚事作罷,往後當親戚走吧!”

“誰要跟你當親戚?你們家收了我家的定錢,我家已經開始在籌備婚禮,你說作罷就作罷,你是真不把我老齊家當回事兒啊!”

胖女人哪裏肯善罷甘休,丟了這一門親事,往後自家的兒子在想找個正常的女孩結婚,可就更難了。

“真的對不住,曉沐還小,她將來還要上大學,我們不能把她給耽誤了。

你給的定金,我會借錢一分不少的還給你,還請你大人有大量,饒過我們家這一次吧!”

趙媽媽這一刻隻想擺脫婚約,低聲下氣地說著好話,和之前那一個在地上打滾撒潑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