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蕭對於後邊的聒噪卻是沒有半刻理會,步子不停的走著。
楊科在他身後快步走著,回頭瞥了眼那追著的助手,心裏大讚霍少真是絕了,短短幾句話,就這麽把合作案的優勢占到了,看來,對方也是有意跟霍氏合作的了,那麽,就不必害怕送上門的鴨子飛了。
看著人走了,助手有些氣急敗壞,回頭見到慕容安上來了,忍不住就說道:“夫人,你剛剛怎麽不勸著點。”
霍家在阮城是數一數二的,更何況是在商界上那麽站的住腳,而且霍北蕭在打理公司上的強硬手段或是策略,都比霍正德還要好,現在搭上線,就等同在為公司以後鋪路。
慕容安冷眼看向他,抬手就給了他一記耳光,聲音透著滿滿的憤怒:“你還好意思怪我,如果不是你,他至於在電話裏那麽說,我慕容安用不光彩的手段嫁給他難不成還委屈了他了,成天防我跟防賊一樣。”
助手捂著臉,有點驚愕於她前後態度的轉變,他承認,在先生這段婚姻上,慕容安圖財上位很讓人不恥,但是在後來先生每次心情不好暴虐慕容安的樣子也很讓人替這個女人抹一把同情淚。
見他不說話,慕容安拳頭握緊,目光看著那早已沒了人影的走廊盡頭,恨聲道:“大不了一拍兩散,鬧大了就離婚,我慕容安難不成還缺他一個男人不成。”
聽到她的話,助手顯然是一愣,臉上滿是驚異於此刻的他所聽到的,這個女人,竟然說要離開先生,就在一個月前,她被先生打到滿身傷痕昏死進了醫院的時候,卻死都不肯離婚的。
助手也不打算多問什麽,張嘴很是遲疑道:“夫人,那這份合作案……”
說著話,他的手也拿著文件,一臉不知道該怎麽去交代。
慕容安斜眼看著他手裏的文件,目光閃了閃,掀唇冷諷他:“怎麽?你搞砸的事還要我替你收拾?”
助手臉色一白,咬牙道:“先生是看了監控才要我把手機給你的。”
他的話一出,慕容安的臉色驟變,身子開始打著顫,憤然回身跑回包房,一雙眼很是木然的將包房的四角看了個遍,最後視線定在一處插著塑料牡丹的花瓶處,那裏有著一個細微的監控探頭,微紅的光就像是那些日日夜夜裏那丈夫抽打她是發紅的眼,嗜血而殘忍。
慕容安整個人癱軟在地,失聲喊了出來,近乎瘋狂瘋狂的抬手將花瓶摔在地上,尖聲嚷道:“厲天衡,你這個變態。”
“我是變態,那你是什麽?”微帶喑啞的嗓音有氣無力的在她身後傳來,帶著七分怒三分冷漠,猶如一陣冷風刮來,讓慕容安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慕容安轉頭,看到那端坐在沙發椅上的厲天衡,她瞳孔一縮,抿唇不語。
“我最討厭自作聰明的蠢女人了。”厲天衡目光看著她,接著話說著,“我說你怎麽那麽關注霍家的新聞,原來是有意中郎在這裏啊。”
厲天衡的五官輪廓很是剛毅,再加上他那略高大的身形,遠遠看去就覺得這人長得太過強勢,即便不說
話,也會讓人難以去忽略他給人帶來的威壓。
此時這張臉是滿滿的怒氣,嘴上嘖嘖幾聲,似頗替慕容安惋惜般,話也是詭異的平靜:“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看著霍少就是擺明了看不上你啊。”
慕容安聽到這一句,胸口就有那麽一刻的刺痛,不答話。
厲天衡見她不說話,臉色有些冷了,沉聲吩咐自己的保鏢:“把夫人請回去,暫時關著吧,等我解決了這些事再好好處理。”
保鏢依言上前,將慕容安架了下去。
從酒樓裏出來的時候,霍北蕭便帶著楊科直接回了公司,下了車的時候,他看了眼跟上來的楊科,說道:“查下厲天衡這個人,還有他的老婆。”
楊科一愣,很是不解的看向他,一時順嘴就把心裏話說了出來:“難不成你還真跟人家有故事啊!”
本是往前走目視前方的霍北蕭聽到這一句,步子一停,回身便看向他,就見楊科一手捂嘴的看著自己,他笑了,“你的腦子比較適合去聯想上班,或者當個作家。”
楊科默默吞了口唾沫,不敢回嘴,就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就聽霍北蕭補充道:“你前天上班遲到了三分鍾,這個月的全勤獎不用拿了,我記著呢。”
果然,這睚眥必報的男人,楊科淚。
第二天,楊科有些懨懨的拿著熬了一夜的時間查出來的資料給霍北蕭,往著霍北蕭看的目光中滿含哀怨,那樣子,就像是久守空房的妻子在控訴流連花叢的丈夫,別提多幽怨了。
霍北蕭皺眉,看著他這樣,笑問道:“受欺負了?”
楊科搖頭,他哪敢說這種苦。
“那就滾,順帶把門關上。”霍北蕭下一秒把笑容斂起,冷聲下了逐客令。
楊科想說,您看看我這雙為你做事紅了的眼,您看看我這頭為你盡責白了的發,把全勤獎還給我吧。
然而,他還是沒膽子說,沮喪的出了門,還很聽話的把門關上了。
霍北蕭將資料打開,裏麵夾雜著這段時間以來,厲天衡和慕容安出席一些活動酒宴上的照片,外帶一些對於厲天衡的個人資料,公司資料,還有慕容安的資料,都很詳細。
慕容安在那次離開了阮城後,竟然在一個月後下嫁給了厲天衡,當時婚禮辦得很低調,隻是邀請一些親戚朋友觀禮而已,再然後,便是在一個月後,有一家小型報社拍到了慕容安一身傷的被送進了一家私人診所開藥,腹部下留著血,當時報道裏說慕容安受到家暴,腹中孩子慘遭虐待流產,可是新聞登報不到兩個小時,報社就遭到打壓被人惡意收購了。
霍北蕭看著那張慕容安被送進診所的照片,那素白裙下確實有著很明顯的鮮紅,他的瞳仁深了深,拳頭握緊。
如果說慕容安是用了手段嫁給厲天衡的,那麽這個手段就極有可能是奉子成婚。
看著手裏的照片,霍北蕭緊握的雙拳顫了顫,青筋微微突起。
若說對慕容安,霍北蕭之
前憑著的是對安安的好感,然後誤打誤撞喜歡上了夏暖心,中間多多少少是有愧於慕容安的,有那麽點內疚,且讓她離開的間接原因還是自己,所以此刻看著照片中的慕容安,他的內疚和自責也多了起來,若是此時此刻厲天衡在他麵前,那麽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人往死裏揍。
即便他不能給慕容安她想要的,但也不允許有人這麽對待慕容安,這隻會無形中給他安一個叫責任的枷鎖,讓他愈發不能將慕容安怎樣。
“該死!”霍北蕭一拳打在桌上,低咒一聲,若是知道慕容安離開後會碰上這樣的情況,他說什麽都會把她就在身邊照顧著。
“北蕭,我剛剛看到楊科……”清脆的嗓音從隨著被打開的辦公室門傳了進來。
霍北蕭目光一閃,忙是想收拾桌上的一切,無奈見她靠近,他一咬牙,伸手奪過一份文件蓋了上去。
夏暖心一見他這樣,直覺有事,愣愣問道:“北蕭,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麽事?”
“沒有!”霍北蕭衝口而出,目光定定看著她。
夏暖心笑了笑,上前雙手搭上他的脖頸,一臉好笑的說道:“你知不知道,我剛剛看到楊科在茶水間裏打小人了。”
她的眸光晶亮,滿滿是對所見事物充滿了愉悅感,一副想分享的迫不及待。
霍北蕭也笑了,順著她的話題問道:“打小人?”
“對呀!他剪了一個小人的紙片,用筆頭戳著,在那裏罵著呢。”似乎想到開懷處,夏暖心忍不住就用手指學著楊科那樣戳著霍北蕭的胸口處,最後神秘的笑了笑,說,“我還聽到他說你了,說你記仇,小氣鬼。”
霍北蕭沉吟了一會,很是慎重的點了點頭,“嗯,委屈他了,明天讓他過去財務部結算工資吧。”
夏暖心樂了,揮拳就在他胸口打了一下,說道:“你就仗勢欺人吧。”
她的手被握住,霍北蕭抬眼看著她,手扣著她的後腦,將唇緩緩的靠近,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不輕不重的一吻。
然而再分開的時候,他垂眼,就看到夏暖心手裏拿著一張照片,一張慕容安和厲天衡的婚紗照,他瞳孔一縮,將視線緩緩上移,有些驚訝於她這時候的小計謀。
“北蕭,我需要解釋。”夏暖心深吸一口氣,平複自己在看到照片時微亂的心跳,望定他。
霍北蕭看著她手裏的照片,雙手搭在她的雙肩上,讓她穩住情緒,開口道:“她嫁人了,我今天去洽談的合作案,她負責過來簽約的。”
“那你在查什麽?”夏暖心擰眉,急聲說道。
他難道不知道,對於慕容安,她是多不想見到,即便當初取代的時候有那麽點對她不起,在慕容安陷害自己的時候,夏暖心是已經提不起什麽愧疚了。
“暖心,她過得不好。”霍北蕭說道,伸手翻開文件,從裏麵將那張慕容安送進診所的照片給她看,接著說,“暖心,她現在這樣,是我間接害的,我不能讓她一輩子就毀在這個男人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