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寧柔語氣清冷。
然後,一個眼神看向羅子才。
羅子才雖然怒氣未消,但還是鬆開了手,退後一步,擋在寧柔身前。
男顧客被羅子才的氣勢嚇到,卻又心有不甘。
啐了一口口水到地上後,開始破口大罵:“什麽破店,休想老子再光顧。”
然後,罵罵咧咧的就走出了店門。
羅子才一臉戒備地看著男人走遠,確認他不會再回頭後,這才轉身對寧柔關心地問道:“小柔姐,你沒事吧,有沒有被嚇到?”
寧柔笑著搖頭:“沒有,謝謝你,小羅!”
羅子才聞言瞬間臉色通紅,嗬嗬笑著回答道:“哪裏,哪裏,小柔姐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一段插曲過後,兩人又繼續幹活。
期間仍是有不少男顧客“慕名而來”,但大多都是看寧柔幾眼飽飽眼福,並不敢太造次。
畢竟,羅子才的體格也不是蓋的。
就算有想鬧事的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四個小時後,寧柔兼職的時間結束。
羅子才要等晚班的人來接班,所以比寧柔要多幹一個小時。
“小羅,再見。”
換下工作服,寧柔笑著衝他揮揮手後就推門出了便利店。
羅子才見狀,急忙從店裏追了出來。
“小柔姐,等等!”
寧柔聞言轉身,一臉疑惑:“小羅,還有什麽事嗎?”
羅子才看著她絕美的笑靨,臉早就紅得跟熟透了的蝦子一般。
支支吾吾了一陣,他才找到了自己的舌頭,開口問道:“小柔姐,店長說你做完明天就不再來了,是真的嗎?”
寧柔點頭:“嗯。”
“為什麽?”羅子才緊張地追問。
“我換了新的工作,不太方便再過來兼職了,所以拜托店長另外招人了。”寧柔解釋道。
她說的是實話。
因為米遊資金周轉不靈,寧柔半年前看到出租房附近的便利店在招兼職後,就跟店長談妥兼職時間,接了下來。
雖然一晚上4個小時,隻能拿100塊。
但加上周末的全天兼職,積少成多下,寧柔一個月還是能有一筆3000多的額外收入,足以支付她房租水電的各項開支。
換到雲麓上班後,江臨給出的那份勞動合同開出的條件格外的優厚。
不僅支付她每月2萬的工資,比米遊高了一倍不止,還有加班費可以拿。
所以,與其說她是被江臨脅迫的,不如說她是被那2萬和加班費脅迫的。
她目前真的很需要錢。
近日加了幾天班,她跟店長請了幾次假後也覺得沒法再兼顧這份兼職,所以就提了離職。
店長當然出麵挽留她。
寧柔也清楚,因為“便利店西施”的噱頭,她給店裏招攬了不少生意。
不過,她確實不適合“拋頭露臉”的工作。
今天的事情再一次證明了這個事實。
在她的堅持下,店長這才同意她離開,不過還需她站好明天最後一班崗。
寧柔答應了下來。
羅子才有些扭捏,最後給自己壯了壯膽,這才開口問道:“小柔姐,那我以後可以約你出來玩嗎?我,我……”
“小羅,謝謝你這幾個月的關照,好好讀書,我先走了。”寧柔打斷了他。
他對她的喜歡不加掩飾,但她一直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因為他們不合適,不僅僅是因為她比他大了6歲。
羅子才不傻,自然聽出了寧柔的拒絕,可是他還想要爭取一下。
“小柔姐,我真的很喜歡你,你能給我一次機會嗎?”
羞赧著臉,他大膽地說出了告白。
寧柔搖搖頭:“謝謝你的喜歡,不過我們真的不合適。”
羅子才急道:“小柔姐,我可以養你的,下個月我就要參加比賽了,如果拿了冠軍有獎金的。”
“小羅,謝謝你的喜歡,但是我們真的不合適,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她再度給他一個硬釘子,然後轉身離開。
羅子才臉色立馬沮喪下來。
他尊重寧柔,也做不出胡攪蠻纏的事情,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寧柔走遠。
寧柔眼角的餘光一直盯著後方,確認羅子才沒有追上來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走過兩個街角,又拐了三個彎後,寧柔才回到租住的小區。
“陳爺爺,晚上好。”
她照例跟門口的看門大爺打了一聲招呼。
“哎呀,小柔回來了啊,來來來,我有東西給你。”看門的陳大爺從保安室出來,拎著一袋子東西就準備交給寧柔。
“陳大爺,這是什麽?”
“哎呀,這是我家老婆子自己種的一些紅薯,非要讓我拿點來給你嚐嚐,不值錢,不值錢的。”
陳大爺生怕寧柔拒絕似的,說著就要往她的手裏塞去。
自從那件事後,寧柔一開始對人都有著很強的戒備,搬到這個小區後,更是不敢放下戒心。
不過,麵對陳大爺的熱情,她還是勉為其難地接下了他手裏的東西。
“陳大爺,謝謝你!”
陳大爺趕緊擺手:“謝什麽!該說謝謝的應該是我們,上個月要不是你看到我家老婆子掉進窨井裏把她救了上來,我這會兒該在她墳頭上哭了才是。”
說起這件事情,陳大爺還是心有餘悸,看著寧柔的眼睛都泛起了淚光,裏麵有說不出的感激。
“陳大媽,還好嗎?腿恢複得如何?”寧柔繼續追問。
她現在租住的地方是個老小區。
夏天漏雨冬天漏風的,小區裏的基礎設施更是差到沒邊,路邊的路燈時亮時不亮,路也是坑坑窪窪的,很容易絆倒。
小區裏住的除了不願意搬走等著拆遷改建的老年人,就是像寧柔這樣貪圖房租便宜的打工族。
不少人給物業提過建議,想要修繕一下小區。但是低廉的物業費和不作為的物業,都接不下這個活。
同住在這個小區的陳大媽上周就是來給值夜班的陳大爺送夜宵的。
沒想到昏暗的路燈下,她沒看到窨井蓋沒蓋好,一不小心踩空就掉了進去。
小區裏大多都是老頭老太,都睡得早,根本沒人聽見陳大媽的呼救。
還是寧柔兼職回家,趕巧路過,聽到呼救聲後,這才又是報警又是叫救護車的將陳大媽救了上來。
若是沒有遇上寧柔,陳大媽的生死還真是難以預料。
有了這段“過命”得交情後,陳大爺每次看到寧柔都是感恩戴德的。甚至還親自帶著女兒孫子,到寧柔家中致謝,讓她一時間難以招架。
陳大爺聽她這麽問,立馬又嗬嗬笑了起來:“沒事了,沒事了,傷筋動骨一百天,**躺一躺就好了。”
寧柔點點頭,這才放心下來。
再次跟陳大爺道謝後,她拎著一袋沉甸甸的紅薯往租房走去。
小區裏的路燈照舊昏暗。
就算陳大媽都掉進了窨井裏,物業也不過是將窨井蓋蓋好,在門口貼了一個告示通知一下居民罷了。
寧柔走得小心,生怕也踩進窨井裏,或者被路坑絆倒。
突然,她猛地一個回頭,發現她的身後似乎有人影一閃而過。
她心跳加速,緊握著手中的紅薯袋,警惕地環顧了一下四周,卻沒有看到人,隻是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狗吠。
寧柔近來都有這種被人跟蹤的感覺。
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心中暗自希望這隻是自己的錯覺。
兩分鍾後,寧柔才快步走到租屋樓下。
樓下的路燈忽閃忽閃地亮著,她抬頭看了一眼燈泡,確認路燈確實出了問題,記下了明日讓陳大爺找人來換燈泡的事情。
如果物業實在不願意修,那她隻能自己出錢把燈泡給換了。
做下了決定後,她才拐進了單元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