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紀元1912sodu
“政黨政治才是關鍵,至於總統不過是個虛銜,阿貓阿狗來當都無所謂。”
看著那日曆,李子誠的腦海中禁不住浮現出宋教仁的這句話,無論是年少輕狂也好,是自信使然也罷,至少,曾經在中國有人為那條中國人追尋了百年的道路努力過。
可是這個人,再有一個月
翻過那一頁日曆,盡管記不清他是什麽時候遇刺,但李子誠知道,也許,那一天快了。
在中國民國初年的政局中,宋教仁“英而不雄”的人物實在太重要了。在黨之中,他是難得的幾個真正懂得憲政政治的人,同樣他真心要建立一種嶄新的,從未在中國曆史上出現過的政治製度,他的存亡,關係到新舊政治製度的興廢。
宋教仁是國民黨的政治明星,具有靈活的政治手腕和充足的政治常識,同時又有高度的政治熱情和責任感。他有能力調和各政黨的關係,消除偏見,共循軌道,踏上憲政道路。他被剝奪了生命,民國初年的中國無人可以替代他。其他政治人物缺乏他的風度與見識,
但宋教仁是正人君子,他的對手也好、盟友也罷則是大都是政治流氓,因此他必死無疑,即便是在百年之後,他的死,仍然是一個迷團,是誰殺了他,曆史從未給過國人答案,但是國人卻知道他的遭刺意味著什麽。
盡管宋教仁之死對於國民黨,對於剛剛開始的中國憲政之途都是一巨大打擊但在另一方麵宋教仁是一位真正的殉道者,人類曆史的進步始終不乏這樣的殉道者以鮮血去推動。甘地的血引領一個民族走向獨立和光明,馬丁路德金的犧牲終換得美國各民族種族一律平等。
而宋教仁案倘若處理得當,未嚐不是揭露罪惡、推進民主法治建設的一大機會。而且事實上宋教仁被暗殺後,國民黨內外存在著法律解決和武力解決的激烈分歧此時言論自由和新聞、出版自由基有保證的。各政黨和公共人物的言行,幾乎無時不受到大眾傳媒的跟蹤、監督。國民黨內部的分歧和已付諸行動或擬議中的對策,無一不見諸報端。
當時依靠法律解決的路徑並未走完,各界也紛紛呼籲依循法律解決。倘若遵循依法追究的原則,案件本身固然可以得到某種程度的解決,而人們法治觀念的提高和國民黨威望的上升更是難以估量。
可是孫文沒有選擇依法解決的途徑,反而不顧國內民心思定,一意孤行堅持激進的武力討伐。正是這些人一味迷信武力,剛愎自用,進退失據,反使支持民主的力量遭毀滅性打擊。他不顧普遍的民意和黨內反對派黃興等人循法律解決的意見,貿然動所謂“二次”,使剛剛具有公開、合法性的政黨政治毀於暴力的失敗。
於是,國民黨得到一個惡諡:“暴民”,最終,“二次”的槍炮聲葬送了中國的憲政之路,同樣也使得宋教仁白白死去。袁世凱固然由早年積極推行新政的滿清開明官僚墮落為阻礙社會進步展的者,而孫中山卻開民國濫用武力、以刀槍分“是非”之先河,對此後一係列接踵而來的武人幹政、軍閥混戰事件實難辭其咎。
沉默良久,李子誠似無奈的歎口氣。
“宋漁父是個好人”
好人這或許是李子誠唯一能做出的評價,在京城時,宋漁父是唯一沒同自己接觸過的政府要員,大公無黨,宋漁父的舉動不能不讓自己感歎。
“可惜……”
長歎一聲,李子誠又搖了搖頭,自己能改變什麽呢?
阻止別人暗殺他嗎?
但是誰暗殺了他?
是袁世凱,還是?
曆史的迷團在一百年後,沒有答案,同樣,現在自己也無從得知。
“可現在宋漁父……”
搖著頭,李子誠又繼續說道。
“不是我不歡迎他,而是我不能歡迎他”
一句話,李子誠為宋教仁想來連雲港拍了板,不能歡迎他。
“在紛亂的政治局勢中,我們必須要保持中立,隻有如此……連雲不政,之前我在通電中已經說的非常清楚”
半閉著眼睛,心情有些低落的李子誠又吐出一句話。
“全國無論如何鼎沸,而連雲則自養其工,而揮其實業,自教育其子弟而揮其將來。藕初,若想要在這紛紛亂局之中,維持連雲的一片清明,恐怕也隻有如此了,我們……”
一聲長歎,此時李子誠甚至為自己麵對宋教仁被刺的無能為力,而心生惱意,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憲政,隻有憲政對自己最為有利,或者說,相對穩定的局勢,一但宋教仁被刺,進而孫中山等人以此為借口強行動“二次”,連雲港勢必受到衝擊,而未來袁世凱的一家獨大,又勢必導致其騰出手來針對……
“致遠,王寵惠上個月受宋教仁之邀前協助其進行國會競選,如果……”
這時穆提出自己的建議,在某種程度上,他並不關心政治,至少不關心這國會選舉,相比於宋教仁,他更關心王寵惠,更關心隴海高等法院。
“如果由這位前司法總長出任隴海鐵路高等法院官,那麽我們勢必可以建立為國人所信賴之獨立司法他日,隴海之司法,勢必將為我等之驕傲”
獨立之司法
李子誠點著頭,或許自己在隴海的嚐試不可能改變什麽,但至少在全國沸騰之時,在隴海還可以保持一絲清明,而在這個過程之中,獨立之司法將會起到決定性的作用,而在某種程度上,司法的獨立與公正是自己的一種期待。
在後世那個資訊大爆炸的時間,自己見過了太多的不公,而那些不公歸根結底皆可歸疚於司法不公,正是司法的不公導致了社會上的諸種不公,司法公正是社會公正的最後一道防線。
“藕初,你的意思是請宋教仁說服王寵惠?”
“如果他是一個好人”
穆鄭重其事的說道。
“那麽他一定會幫我們說服王寵惠來此”
點點頭,李子誠到是沒有反對,無論如何這都是一種嚐試,在自己的心中,連雲港也好,隴海鐵路也罷,就是一塊試驗田,未來的幾年甚至十幾年,隴海鐵路用地,都將會以自己特有的風貌去影響整個中國,就像後世的深圳特區一般。
“藕初,回頭你幫我似一封電報回複,嗯……”
想著深圳特區,李子誠倒是想起深圳口號,那些口號更多的是一種觀念,但是連雲港應該向外界傳達什麽樣的觀念呢?
“藕初,我覺得,咱們應該在連雲港醒目的地方樹立雕塑牆”
“雕塑牆?”
“對就是雕塑牆,咱們在牆上寫一些口號,那就是連雲港、就是隴海的觀念,我要讓每一個來到連雲港的人都知道,咱們的觀念”
清晨,和以往一樣,穿著一身棉袍的孫善根一離開那棟花了600銀元買下的兩層西式洋樓,買下這棟房子,他交了繳3的契費、10%的教育附加、9%的教員經費、5%的自治費,可以不過在孫善根看來,雖說交了不少“費”,但還是值得,畢竟自己的廠子設在連雲港,在連雲港置業也在情理之中,更何況孫善根相信,未來這棟房子的房價一定會隻漲不跌,連雲港一直在展。
“等過完年,是不是應該弄筆貸款擴建工廠……”
走出社區在街道邊的人行道上走著的時候,孫善根在心下如此尋思著,雖說現在有一家四百多工人的工廠,但他卻並沒有買車或是租馬車,而是選擇了公共汽車,連雲港國,甚至是整個東亞第一個擁有公共汽車的地方,連雲港公交公司一次就從美國買了300輛公共汽車。
公共汽車著實非常方便,從住的地方到工廠,隻需要兩個銅板,遠比租馬車省錢,工人樂得做公共汽車,在連雲港同樣有一些老板也樂得做公共汽車,尤其是在辦理月票的情況下,那更便宜。
朝著公共汽車站走去的路上,聽著廣播中傳來的新聞,孫善根偶爾會把視線投向那掛在路上的大喇叭,對於新聞中報道的“工人模範”和“先進人物”,他並沒有多少興趣,在他看來,這隻是手段,一種招攬人心的手段。
“若是送一套大喇叭給漁父的話,也許漁父在演講時就能輕鬆一些”
聽著喇叭的聲響,孫善根倒是在心裏尋思著能不能買一套喇叭,畢竟老朋友現在全國奔走著到處演講。
走到路口時,孫善根卻一下止住了腳,看詫異的看著路口多出的一麵牆,他清楚的記得,昨天自己回家時,還沒有這麵牆,怎麽今天就有人在這街邊公園旁蓋起了一麵牆,而最為吸引人的卻還是牆上的八個鎦金大字。
“空談誤國、實幹興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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