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是妖不是妖
測靈台上，雀舌整個人猶如木樁一般杵著，後背冷汗淋漓。這是他最不願讓人知道的秘密。
“他是妖怪嗎？”。
陳君問最先表現出了驚訝，聲音很是驚恐的說。
“對！他一定是妖，金色的頭發！人頭發的顏色怎麽可能是金色的？”。
台下一眾弟子，不論是青龍門的新生還是老生都一個個先入為主的發生，三言兩語間，便將雀舌定為了妖邪。
風雲變幻，一瞬間，雀舌仿佛又回到了原秋上人廟裏。
此刻的他，簡直與之前的自己一模一樣。
一樣被人束著，一樣因為一頭的金發而被人視為妖邪，一樣容不得他申辯。
座上的黃衣道人，目光如電，神色肅然的走到雀舌的身邊，手捋頷下胡須，不斷審度。
“你是怎麽混進青龍門的？你下界的師父是誰？”。
雀舌麵色蒼白，饒是巧舌如簧的他，也不知該怎麽辯解。
這是他不敢麵對的東西，也是能要他命的軟肋。
此刻，他腦子裏仿佛放了一麵鏡子。他站在鏡子前，怔怔的望著鏡子裏一頭金發的自己。
心裏不斷告訴自己，我不是妖，我不是妖，我不是妖。
可他自己都不信。
也直到此刻，他才透徹了自己的本心。
其實他從來都覺得自己就是妖的，正是因為這一份的不自信，或者說，這一份的難以釋懷，他才那麽迫切的希望與人交好，那麽迫切的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來愛自己。
不論是真愛情，還是友情，他都渴望。
風 流不羈也許是他的本性，但更多的，還是缺愛。
“我不是妖！”。雀舌淡淡的說了一句。
“你怎麽可能不是妖？”。淩織羽恨不得跳起來反駁道：“你看看，這大殿裏的人，誰會相信你不是妖？我看，你一定是使了什麽厲害的障眼法，所以才讓我們覺得你沒有妖氣，正常人，絕對不可能長出金色的頭發來，你一定有問題！”。
陳君問當即看向了一旁神色複雜的許如清道：“許師姐，你與雀舌的關係最好，聽說你們在小世界裏還拜堂成親了，他這一頭金發，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許如清搖頭表示不知道，她那清澈如許的眼神中，也慢慢的多了些許渾色。
“那你覺得他是妖嗎？”。
雀舌神色中帶著一份希冀的看著許如清，此刻他很希望有一個人能告訴全世界的人，包括他自己，他不是妖。
許如清神色忡忡的望著雀舌，半晌後方才說道：“我從未見過人會生出金色頭發的，雀舌.....即便不是妖，那也應該不是......不是人了吧？”。
許如清的話，猶如一柄利刃嗤啦一聲紮進了雀舌的心髒，那一刻的痛，即便捶胸頓足都無法抒發。
“他不是妖！”。
莫修邪再不能忍受了，當即從一側站了出來，直直的擋在雀舌的身前，目光陰冷的盯著淩織羽。
“你再敢拿此事出來做文章，我不介意現在就抹殺了你！一群王侯子嗣，活生生的活成了一群小人！實在是汙人視聽！”。
淩織羽神色一凜，他是有些懼怕莫修邪的，而且他知道，在修仙界如果莫修邪想要殺他，即便他毫無罪過，也是死有餘辜的。
原因很簡單，莫修邪是修仙界裏的紅人，他什麽都不是。
陳君問神色不懼的看著莫修邪道：“我知道你和雀舌都是來自同一個地方，你們感情深厚，你護著他無可厚非。但是，你不能有違公理正義，你可別忘了，當年藍若城之事，便是由一隻看似不起眼的貓妖所為........”。
台上的黃衣道人一聽他如此說，神色勃然而變，陳君問當即覺得有一絲不妙，聲音戛然而止
這可這話已然說出，再不可能收回。
大殿內一席冷風呼嘯而至。
“大師姐息怒！”。黃衣道人連忙大聲呼叫。卻根本阻攔不住，陳君問連頭都來不及回，便覺得後心一冷，瞬間一股刺痛傳來，整個人直被一股莫大的力道推了出去。
他人飛在空中，回頭看去，正見藍若塵一臉冰寒的望著他。
原來這一掌竟是藍若塵打的！
他們這些陰謀詭計，藍若塵其實心裏早有預料，她一直隱忍不發，其實也是想聽聽雀舌的解釋。可這陳君問提什麽不好，偏偏提藍若城之事，提藍若城也就算了，話鋒一轉，竟是直接指向了作案的那一隻貓妖。
藍若塵如何能饒他？
台下的一眾弟子，全然傻了。
“藍師姐，息怒，息怒啊！四皇子乃是無心之言，無心之言啊！”。幾名青衣道人連忙將陳君問護在身後，表現的尤為忠誠。黃衣道人也連忙為陳君問求情。
藍若塵清冷的目光如冷冽的長劍一般，看著陳君問，陳君問直覺得自己好像置身一片劍林之中，四方裏全是殺意。
“元靈師弟。”藍若塵目光隨即看向了黃衣道人道：“你覺得雀舌是不是妖？”。
這......
元靈道人不知她這麽問究竟是什麽意思，一時還真不知該如何去說。
“你素來公正，直說就好，不必昧著心意！”。
元靈道人捋了捋胡須當即直言道：“我並沒有察覺到他身上的妖氣，我料想他應該不是妖，可人也不可能會生出金色頭發........”。
“生出金色頭發又如何？”藍若塵當即打斷了元靈道人的話說道：“誰與你說過，人不可以生出金發？道師雲天閣裏便有一隻靈鳥，天生有一隻蛇尾，但他依然是鳥。”。
藍若塵目光柔和的看向了雀舌道：“你也不必如此在意自己的身份，即便一頭金發又如何？我信你，不是妖！”。
雀舌瞬間愣住，心裏瞬間仿佛被一股清泉浸潤，眼淚不知不覺的便流了出來。
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一股霸道的力量深深的烙上了藍若塵三個字。
“你.......你信我不是妖？”雀舌淚流滿麵，他定定的看著藍若塵，再度確認。
藍若塵道：“對，我信你不是妖！”。
謝謝，謝謝！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雀舌爽然一笑。
藍若塵目光一怔，看著他此刻的笑容，純粹而乖巧，仿佛一隻養了多年的貓一般。
“不！藍師姐，你信他，我們可不信他，這個世界，要將公理的，他是妖，妖性難除，一旦他去到人間，必然......必然......”。淩織羽顯然是吃一塹長一智，他可不敢直接說出必然後麵的那幾個與藍若城有關的字來。
“好！從今天開始，你去我別苑裏麵住，你可願意？”。藍若塵神色淡然的看著雀舌問。
台上台下一片嘩然。
什麽情況？
雀舌也愣了片刻，不知她是何意。
藍若塵解釋道：“你們不是不信嗎？雀舌從此便住在我的別苑裏，一年之後，如果他沒有為惡，那我便放他自由，如果他確有妖性，那我這柄斬妖劍也絕不留情！”。
但是......
宇珩碩還想不依不饒的時候，卻被一旁的陳君問使了個眼色，住了口。
此刻台上台下，無人再說話。
藍若塵素手一彈，便聽叮叮兩聲，便已斬斷了雀舌手上的束縛。
“走，跟我回家！”。
回......家？
雀舌愣了片刻，連忙歡喜一笑，連說了三個是，便快步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