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李天召的心,劇烈的跳動,沒過一樁墳塚,他的心便如同刀割一樣的痛,悲憫人生,痛苦不堪,那種慟,讓人心悸。
“咚!”
路過一墳塚的時候,他的心再一次發出震顫之音。
這一次,比起其他幾次加起來還要沉重數倍不止,他的心快要炸開了一樣。
“紀霖陰!”
抬頭看去,那冰涼的碑文上刻著這麽三個萬載玄冰一樣的名字,凝視著這個名字,其上運轉著一種莫名的勢,化作一道利劍,直叉他的魂魄,讓他心中難忍。
“我幫你毀了他們!”
錢千金看出了李天召的情況,玉手依依而起,手上縈繞著一股無上的力量,欲要毀了這些能夠影響殿下的墳塚,蓬勃之力瞬間聚集。
“噠!”
李天召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艱難道:“不能毀,他們……
我對他們有愧……”有愧?
錢千金黛眉微顫,有些不知所以。
隻見兩天召緩步朝著那碑文走了過去,步子緩而慢,一步一踏,宛若一個九十載的老人,步履蹣跚,搖搖欲墜,讓人擔心不已,錢千金的心揪在了一起,秋波流轉間充滿了憂慮。
“嘿嘿!”
李天召莫名其妙的笑了,他的臉上漫著兩行熱淚,嘴角咧開了一樣的開心,手指婆娑的摸索著那冰冷的碑文,尤其是那“紀霖陰”三個字。
“上輩子,是我對不起你們,可現如今都輪回了不知多少世了,怎麽看見我還是一如既往的這樣……
如此的幼稚呢!”
李天召神情恍惚,眼眶深邃而紅通。
一旁的錢千金嬌軀一怔,輕腳跑了過來,緊緊的抱著李天召的胳膊,情到深處,自是感同身受,其明眸之中似有熒光閃爍。
對此,李天召置若罔聞,依舊注視著那碑文。
其上仿佛有著什麽神聖隱秘的存在深深吸引著他,讓他無法自拔,極難控製自己的情緒。
撫摸著上方的“紀霖陰”,李天召嘴角含笑,仿佛在追憶什麽,好像回到了萬載之前,如同身在那遙遠的宇宙,隻身一人便是那至高……
“沙沙沙!”
周圍的墳塚仿佛受到了什麽召喚一般,紛紛響應,如同千軍萬馬在沸騰,在咆哮,在怒吼。
嘯聲震天,磅礴之勢,睥睨天下。
如洪鍾,似大呂一般,萬生臣服,千靈朝拜。
似乎,他們心中紀念的主公終於回來了。
感受著周圍的一切,李天召心如刀絞,雙眸泛紅,握著錢千金的盈盈細腰,朝著遠方走去,縱使那身後充滿了無盡的痛呼,依舊還是那樣的走去……
伴著那陰唳的咆哮聲,他的身影在這山林間顯得無比的落寞,甚至有著絲絲的絕情無意。
炙熱的淚水滾燙非常,落在錢千金的手上,卻是讓她更加的憂心,化作無盡的柔情,緊緊的擁抱著殿下,暖化著他那顆躁動的心。
“刷!”
僅僅隻是一步,兩人便已經來到了千裏之外。
跨過了那片灰白地帶,終見人煙,雖然依舊稀少,可此地的氛圍比那裏麵卻是讓人舒坦了不少。
李天召回眸看向後方,那不屈的身體微然頷首,隨即朝著遠方走去,此地終有一日,他會讓地下的那些英豪重現天日,隻不過現在終究還不是時候。
他必須耐住心中的落寞,守住那昔日的輝煌。
跨越了萬裏之遙,終究見到了城池。
磅礴似海的古城坐落在這荒漠之地,如同一座鋼鐵之軀,盤踞於這荒漠一般的地界,其上似有祥瑞溢出,潤出了一種奇彩的色澤,讓人心中充滿了期待。
“此地荒漠至此,竟然有人在此建城!”
錢千金朝著殿下盈盈一笑,嬌美的容顏上似有奇花綻放,美得動魄驚心。
“此地距離墳塚十分的近,裏麵的人應該是為了搏機緣而來的人,至於此城建立的目的一目了然!”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此地距離墳塚之地如此之近,說白了建此城城,隻不過是為了幹些挖墳掘墓的勾當罷了。
兩人落於城池門口,一對璧人,自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當然,引起眾人注意的並非是兩人的出現方式,畢竟靈城建立數千年,來此之人皆是修煉之人,如兩人這般的屢見不鮮。
不過有兩人這般俊美豔麗的卻是鮮有。
兩人碧霞如玉,郎才女貌,堪稱豔絕,讓人不經觸目,看兩人風度翩翩,似有不凡,莫非是哪宗的青年俊輩離的絕世天才,不然怎麽可能如此年紀便來了這靈城。
李天召環目而望,此地人來人往,卻有著一個奇異的特點,來往之人的年齡皆是以千載為計,也就是說這裏的人皆是一些活的夠久的老怪物。
對此,李天召並非有何意外,身後便是那墳塚之地,這些人多多少少是一些沉墓之人,或是桎梏已久,尋求那突破的一線生機。
“走!”
兩人執指同行,朝著巨城裏走去,絲毫未曾顧忌周圍那些異樣的目光,一切處之淡然,毫無半絲生怯。
倒是身在李天召後方的錢千金,雙頰偏紅,潤得可人,瞥著前方的殿下,心裏仿若含著一塊蜜糖,甜得齁人,誰家女子不懷春,更何況心儀之人就在眼前。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昭華白首,白頭偕老。
或許這樣子一輩子也不錯,感受著指尖的溫暖,讓錢千金那顆不安的心受到了極大的嗬護。
一輩子很長,與這一瞬間比起來更是綿延如長河。
可錢千金好像,時間靜止一般。
在這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他執著自己的手,兩人朝著前方走,他在前方,她在後方,他牽著她,她跟隨著他,一切都顯得如此的美好。
每每回想起三十年那十萬多個日日夜夜,她就更加的珍惜現如今的時日,有他在,她的心才有港灣,才有安放的地方。
睫毛微顫,張望著他的背影,心裏越發的小鹿亂撞,這種感覺似乎又回到了當初那樣。
那時候的殿下,初見的自己,相約的那片竹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