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如流水。
二十年的光景,轉瞬即逝。
二十年裏,四界本無界,卻出乎預料的相融了。
原本,每一個世界的周圍都有著一片黑色的禁地,那裏便是極強者想要渡過,也要花費無窮的經曆與手段,千年來四界之人極少來往。
然而在三年前,世界易變,靈氣暴增。
那禁地也開始以著不可思議的速度縮短著。
存在著的那些禁地,不知被什麽可怕的力量給吞噬,給消亡,化作傳說……
極北之地是一片荒涼國度,因為靠近禁地的原因,這裏的人嗜血無度,野蠻是他們的代名詞,落後則是他們的標誌,隻因為這裏荒涼。
可這些年來,一切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蒼涼炙熱,禿鷲漫飛尋食的戈壁之上長出了百裏的綠洲,萬裏黃沙漂泊的沙地竟被水源覆蓋,地下泉水汩汩而出,竟化作了遠古森林,隆隆高山變成了一馬平川……
無數驚人的變化,讓生活極北之地的人詫異非凡。
同時感慨,是蒼天見憐,降下福澤。
這是他們這些窮苦人的幸運,總算不用食草芥了。
“阿佬汗,你整天看著落戶山幹嘛?”
新村口,長相有些清秀的小姑娘朝著坐在大石頭上的老伊頭好奇不已,落戶山是三年前突然拔地而起的奇峰,村裏祭祀說這是山神顯靈,所有人對它都存著敬畏之心。
不過阿佬汗不一樣,他對山神從不敬畏。
對祭祀更是向來出言不遜,若非輩分過高……
可對於這突然出現的落戶山,阿佬汗卻是很不一樣。
大石頭上,坐著一個糟蹋老胡子的老人,他渾身布丁無數,形象跟那些乞討流落數個月的老丐還不如,可他的身上卻並沒有想象中的臭,這人就是新村口的老輩人,活了好久了。
“等了這麽久,終等到破天之人出現!”
老人喃喃自語,那朦朧渾濁的瞳孔竟迸發出了一道精芒,好似能穿透萬物,看清人的內心深處。
“破天?”
“阿佬汗又在胡說八道了!”
“這個是阿爸讓人給你的!”
小姑娘從懷囊中取出熱乎乎的餅子,也不等阿佬汗說什麽,直接扳開了他那表麵樹皮一樣的手指,笑嗬嗬道:“趕緊吃了,還熱乎著呢,不然呆會兒涼了!”
隻是。
阿佬汗的目光,卻是一直凝望著遠方。
刷刷刷……
就在這時,蒼穹之上出現了幾道神華,如同彩星一般耀眼奪目,這是新村口從未出現的景致,所有人紛紛抬頭仰望,大聲的議論著。
“這是……
什麽?”
小姑娘也不列外,她跟著驚呼著。
那三道光芒越來越近,原本還在數裏之外,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已經來到了新口村上方,村民們也終於看清了那三道光華是什麽?
人?
還是神仙?
隻見三人衣冠華貴,仙風道骨,飄然而至,目光望向新口村的村民,那股仙兒氣讓人不敢放肆,甚至是多說一句什麽,畢竟仙凡有別。
“你,過來!”
開口之人是一位豐神男子,頭立長冠,身後長衫獵獵而起,言行舉止奉若神明一般,開口便讓人想要頂禮膜拜,新村口的人不敢說話。
被指的是一名碩壯的男子,他叫阿布,是新村口最強壯的男人,也是新村口頂天立地的男子,麵對仙人的詢問,他沒有絲毫的怯懦。
反倒開始打量起了神仙。
人修至極致,可飛天遁地,擁有無上大能,這一點阿布是清楚的,他雖然沒有見過,卻去過極北之地的外圍看見過那些強者。
手劈大山都不為過。
對於麵前的這人,阿布麵色極為恭敬,拱手道:“這位大人,不知大駕光臨有何想要詢問的?”
“此地三月後將化作齏粉,你們這些人盡快搬離此地,退至百裏之外!”
男子不假思索說道,目光看向新村口的所有人,“簡單來說就是此地會被擠壓,消失的一幹二淨,不想死的話就離開!”
“這……”阿布目光微滯,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新村口會被擠壓得一幹二淨?
這怎麽可能?
這人不會是騙子吧!
男子的聲音不小,基本上在座的新村口人都能聽到,此話一出,自然引起了眾人的強烈反應,他們世世代代生活在新村口,以前艱難日子都挺過來了,如今天地變了,新村口的生活蒸蒸日上。
這時候竟然有人讓他們搬離這片土地。
他們怎麽可能搬離?
縱使對方是神仙?
可就能讓他們搬離故土?
“哼!”
“何必跟他們解釋,話以帶到,我們的任務已然完成了!”
其中那名高貴的女子冷眼旁觀,見男子還想要解釋什麽,氣勢微放。
議論的村民瞬間變得安靜不已。
阿布心中怒然,可女子的氣勢讓他絕望,好強!
竟難生半點的抵抗之心。
“嵐昕,沒必要!”
男子眉頭微蹙,扶手間便破了女子的氣勢,而後朝著麵露蒼白的村民作揖:“若三個月後不搬離此地,便是生靈塗炭!”
“哼!”
嵐昕看向一旁的男子,沉默不在說話。
話罷,男子三人化作神華,消散在了天地之間。
“這……”阿布還想詢問一些問題,可兩人根本不給他機會,可他們的話卻讓阿布不得不為新村口著想,若三月後真的發生大事,他們能跑得了嗎?
可大家在新村口生活了幾百年,真的搬離這片故土?
談何容易,便是祭祀大人便不會輕易答應。
整片極北之地,可不僅僅有他們生活在這裏,其中各種恐怖的存在,已經各種大小部落……
一時間,新村口裏議論聲四起。
總的分為兩派,一派讚同搬離,畢竟神仙都說了,三月後大事將至,整個新村口都會化為齏粉,不複存在,若是再繼續停留此地,生死難料。
可退至百裏之外,又談何容易。
各種各樣的問題加在一起,根本就不是三個月能解決的。
另一派則認為此事根本就是無中生有,他們生活在新村口幾百年,世世代代雖然艱難,可終究撥開雲霧見青天,等到了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