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筆一劍眼眸微顫,想要收回這一劍。

已然來不及了。

心中對於真相早已如同夢魘一樣,揮之不去。

他很清楚,自己這一劍,青天一劍。

霸道之至,便是通玄境大成強者亦是不可強撼,隻能趨吉避讓開來,否則會被劍氣裏的悲戚直接震碎經脈。

屆時便是藥石無醫,自己想要的真相將永遠消失,這是他心底裏不願意的。

隻是!

事情並非如他想象中的那般。

他那勢不可擋的青天一劍,竟然被這人接下了。

而且,還是雙指!

這怎麽可能,雙指怎麽可能接下自己的青天一劍,自己的悲戚劍氣足以將其雙指攪碎。

他的實力,難不成已經到了那一步!

看出了單筆一劍眼中的錯愕。

李天召收回手指,背於身後,正色道:“我們影堂向來神秘,真正的基石甚至比你想象中的還要神秘,你以為區區的青天一劍,悲戚劍氣就足以在凡道天下無敵?”

“井底之蛙,這不過這是你的妄想罷了!”

“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單筆一劍目光冷滯,不語,收回自己的鏽劍。

似乎等待著什麽。

“這些年來,宗主長年閉關,你可知為何?”

“為何?”

“當然是在突破,破玄入仙塵!”

“那你可知道他所用的辦法是什麽?”

單筆一劍眼眸中閃過一絲異色,手指蜷在了一起,風聲鶴唳,氣息森然。

“他想要斬掉自己的所有情念,他在乎的一切,他的家人,他的手下,他的山門都要滅掉,他要把道天堂的根基拆掉,他要把這一切覆滅。”

“不可能,道天堂是宗主的心血,他為何要覆滅道天堂,斷道天堂根基就是在自斬手臂!”

單筆一劍嘶吼一聲,眼眸中布滿了血絲。

“你不是猜到了嗎?”

“想要踏玄入仙塵,就是像你曾經那般,性情大變,如臨深淵,如墮地獄,這種無與倫比的刺激會讓他的心靈得到洗禮,會讓他直接突然到那一層桎梏!”

“讓他踏入那萬中無一的境界!”

“這一切,對於他來說,都是值得的!”

“什麽道天堂基業,於他何幹?”

“隻要踏玄入仙塵,天大地大,又有什麽能束縛得了他,至於你們,不過是他的棋子罷了!”

“一個個測試如何極限突破的小白鼠!”

“心底想想,道天堂的人還真是可憐啊!”

“再想想他最近幾年看你的眼神!”

“是不是與以前相比,多了一些不為人知的味道,那種眼神,不再像一個宗主看待門人,反倒像獵手看待自己的獵物,充滿了期待……”李天召的話如同魔咒一樣,繚繞在單筆一劍心中。

一遍又一遍的徘徊在他的耳角。

回**在他的心中。

夢魘一樣,揮之不去,深深的烙印在心尖兒上。

回想起往日的點點滴滴,單筆一劍眼神越來越深沉,他的氣息也更加的紊亂。

難以置信。

這一切的一切,竟然都是宗主的手筆。

可是,這究竟是為什麽?

隻是,在單筆一劍心中或許早已有了答案。

換身處地的思考。

若是自己能夠破玄入仙塵,推倒整個道天堂又如何,隻要到了那一個層次,憑借著自己的實力,足以建立百個,千個道天堂這樣的山門勢力。

如此一想,單筆一劍心中所惑。

基本全部釋然,當然,還有最後一絲疑惑。

“最後問一個問題,你為何要告訴本座這些?”

李天召如同魔鬼一樣,帶著殘忍的笑容,性情大變一般:“因為我想看著你們兩位堂主跟宗主大人窩裏鬥啊!

鬥的越狠我越開心,死傷慘重我越歡喜!”

“嘿嘿嘿!”

單筆一劍目瞪口呆,手中的鏽劍握的緊顫,怒火在不斷滋生,隻是,理智在這一刻告訴他,不能和這個瘋子動手。

“影堂一向忠於宗主,你竟然有如此想法!”

“那是以前,本堂主早就死了,世間早已沒有了什麽影堂一脈,你們血堂也會背上我影堂的舊路,留給你們兩堂的時間已然不多了!”

“後麵的路究竟要怎樣走,你自己選!”

“你!”

李天召的話如同天音,讓單筆一劍心中震撼,激起了萬丈波瀾,久久不能平複。

影堂,真的覆滅了嗎?

他究竟是李天召,還是影堂堂主。

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怎麽可能擁有通玄境大成的修為?

莫非,他真的是影堂堂主!

“怎麽?

你真當想與本堂主動手?

取本堂主這顆項上人頭?”

就在單筆一劍心中極速思考之際。

李天召身軀一震,強大的氣場逼迫開來,引起陣陣漣漪,衝**著單筆一劍和他身後的黑服人,如同風暴一樣震撼著所有人。

原來,他的實力如此之強。

單筆一劍心中掀起了萬丈驚濤。

原以為,自己通玄境大成強者,便已是凡道最強,即便比起影堂堂主,可能略有不足,沒想到他的實力,竟然如此之強,在他的氣場之下,自己竟然不能動彈。

他!

難道已經破玄入仙塵了?

這樣的氣勢,持續了幾個呼吸。

方才停止。

單筆一劍以及身後黑服人,麵容驚顫。

背後,早已被虛汗浸濕。

剛才,他們似乎在鬼門關走了一趟。

這種感覺,是他踏入通玄境以來。

唯一的一次。

他心中知道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麵前的影堂堂主,有實力將他以及他身後的所有手下,第一時間,全部格殺在這裏。

甚至,不費吹灰之力。

單筆一劍連忙拱手道:“望前輩海涵,我等無知,這就撤去!”

此時的李天召,滿眼充滿了戲虐。

看向單筆一劍的眼神,充滿了嘲笑,可憐,弱小,就仿佛隨時都可以揉捏在手中的玩物一樣。

可就是在這種眼神下。

單筆一劍心中更是緊張到了極點,不敢動彈,不敢有多餘的動作,如同一根緊繃的弦,心神俱緊。

“望前輩!

海涵!”

李天召咧嘴一笑,舔了下嘴唇。

“嘿嘿!”

“那還不走嗎?

要不讓本尊染點血如何?”

單筆一劍心中一顫,得到這句話,緊繃的神經終於鬆了。

身影隨行,縮地成尺。

幾個呼吸的身影消失在了落皇港岸。

那些黑服人見堂主跟逃命似的,哪還有什麽猶豫,鳥獸散盡,無人趕停留,深怕被身後的“影堂堂主”隨意一擊命喪黃泉。

見道天堂的人離去。

李天召長歎了一口氣。

哎!

於似乎,世間的動**又多了一樁。

“殿下,為何不將他們全部擊殺呢?”

北擎天走了過來,手中晃**了幾下手裏的寶劍。

呃!

李天召輕挑眉宇,看傻子一樣看向北擎天。

“你看到那些黑服人了嗎?”

“看到了,小角色而已,不足為慮,本國主自然要打他們中最厲害的那個!”

“他們那些黑服人,每一個都是君息那樣的角色,你打得過君息嗎?”

“這!”

北擎天目光呆滯,這些人真有這麽強?

君息是何人?

軒轅國數千萬人口中,最強者。

這些人看著名不見經傳的,怎麽可能有如此實力?

見北擎天不語,李天召也不再解釋。

有些事情他不說,並不代表北擎天就能問,這是秘密。

北擎天也深知這一點,就好比之前兩人談話的內容。

殿下究竟是殿下,還是那個道天堂的影堂堂主。

這就是秘密。

若是殿下告知他,是對他無比的信任。

可若是殿下不告訴他,他也不能問。

因為,這是禁忌。

生死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