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最後一路上鬧得最雞飛狗跳的不是倆三四歲的孩紙而是謹然自己——這和當初說好的劇本不一樣。
在下車之前謹然都在拚了老命的想去搶攝像機洗掉自己的蠢樣,主持人和攝影師也在拚了老命的保護攝像機不然謹然亂來,最後抱著攝像機的攝影師從車頭被追到車尾,站在最後一排的位置上高舉攝影機大吼:“然哥你再逼我我就要跳車了!”
謹然反吼:“你倒是跳!和攝像機一起摔個粉身碎骨最好了!”
而主持人在他們身後一臉慌張地問:“二號機打開沒?快拍!”
眾人:“……”
結果就是車去片場的路上又收集了一堆的材料,絕對事先絕對沒有劇本的,堪稱曆史上最誠實的綜藝節目……連主持人都拍著大腿一臉惋惜:“早知道然哥你們自帶劇本咱們還能剩下個編劇費給孩子們買糖吃。”
謹然:“什麽糖能那麽貴,從月球上代購的啊?”
白文乞:“哪來的'們'?”
主持人嘿嘿笑,這時候車停了下來,負責人跳下車跟前來迎接的工作人員溝通了一下,這才轉過頭對車裏的大人孩子說:“宿哥和李老師兩家晚餐時間到,兩位看看需不需要先收拾收拾休息一下?”
謹然挺期待見到謝恩真人的,奈何距離晚餐時間還幾個小時,隻好暫時先答應下來,拿了房卡跟白文乞暫時告別後就準備帶著歐文回了房間。
白文乞估計也是第一次自己帶著兒子出門被累得夠嗆,看了眼房卡發現自己的房間在另外一座,拎著一步三回頭特別舍不得歐文的白兮就想走,白兮磨磨蹭蹭不願意,結果就是後腦勺挨了一下——
“讓你走了,還瞅啥瞅呢!你看人家都跟爸爸走了,也沒一臉老大不情願地回頭看你呐?”
白文乞教育兒子,結果話還沒落,隻見那原本已經走遠了的歐文就像是後腦勺突然長了眼睛似的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白兮,白兮整個兒心花怒放蹦噠起來的時候,他抬起手根白兮揮了揮——
然後白兮就徹底被攻陷了,拚命搖他老爸的手:“他跟我揮手了!看到沒!他也老大不情願走回頭看我呢!";
白文乞愣了愣,隨即被白兮這歡天喜地的模樣逗樂了,彎下腰掐了把兒子的鼻子說:“小樣,腦補得真歡快,今晚打電話給你媽告訴她你不叫白兮了,改名叫白阿Q算了。”
白兮:“這是英文名嗎?”
白文乞:“你覺得是嗎?”
白兮:“我覺得是。”
白文乞:“你還挺滿意。”
白兮:“我也想要個英文名,你給我改名字吧。”
白文乞:“改了這名字你就會從幼兒園一直被人家嘲笑到老了進棺材,人家路過你墳頭前看了你的墓碑還要'哈哈哈啥破名',你改吧。”
白兮:“臭爸爸!”
白文乞:“香著呢。”
……
謹然當然不知道那邊白家又搞起了父子戰爭,沉浸在“兒子交到了朋友”的美夢中和諧美好地帶著歐文回房,看了看時間正好,幹脆領著兒子睡了個養生的午覺。
等再睡醒的時候,外頭正好是黃昏,謹然打開手機看了一眼,發現助理已經給他發了短信,說王宿和李歲絨兩家都到了,現在在片場看場景,讓他醒了就過去。
謹然一看,也不好意思讓他們多等,放下手機轉身想要叫歐文起來,結果推他的手都還沒碰著他,小家夥自己就睜開了眼——在看到身邊的人是謹然後,他明顯是放鬆下來,爬起來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嗬欠,問:他們都到了啊?”
謹然答非所問:“你睡覺都這麽淺?”
歐文:“什麽叫睡覺那麽淺?”
謹然:“就是一下就醒了,我還沒碰著你呢
歐文:“在西西裏家族總部的時候祖父說了,哪怕睡覺的時候也要保持警惕——他隨時可能會放狗進房間突襲。”
放狗進房間突襲什麽鬼?
謹然想了想那一家子睡覺習慣性在枕頭底下放槍的,有點理解又有點不釋然,糾結一會兒摸了摸歐文的頭:“跟爸爸們睡覺的時候不用這樣,有我們在,誰也傷不著你——狗也不行。”
歐文“喔”了聲,想了想又說:“那狗好大,像狼,站起來和我一樣高。”
謹然看上去欲言又止,這時候歐文又說:“但是我不害怕。”
歐文說著跳下床自己洗臉去了,留下謹然一個人在**辛酸苦辣,辛酸苦辣到一半突然醒悟過來這種感覺需要找人分享一下,於是他掏出了手機——
【男神是我袁謹然:薑川你大爺,你給我出來,孩子交給你你就照顧好了?睡覺都睡不踏實,驚弓之鳥似的,手都沒碰著就行了,我一問怎麽回事,說睡覺的時候要保持警醒!那是什麽鬼?!床頭故事念的《白雪公主》還是《教父》劇本?!】
【諧星家的老公:跟你告狀了?】
【男神是我袁謹然:你不心虛你怕什麽告狀?】
【諧星家的老公:我父親從來都是這一套,小時候我也經常擔心睡一半莫名其妙就被狗啃了,結果呢?除了你睡糊塗了會咬人我還被什麽咬過?蚊子都沒有。那小子就會裝可憐,你倒是問問見過祖父家的狗長什麽樣沒。】
【男神是我袁謹然:長得像狼,站起來和他一樣高的!】
【諧星家的老公:那是他大伯要寄養的哈士奇。】
【男神是我袁謹然:你哥不是還在牢裏蹲著嗎?騙鬼啊!】
【諧星家的老公:寫信過來非要養,說長得像他老婆,還讓把主宅的狗全換了,沒人理他,哈士奇能看家麽……結果就養了隻和家裏大門合照寄過去給他打發了。】
【男神是我袁謹然:啥人能長得像哈士奇!!!】
【諧星家的老公:你不也長得像倉鼠?整天屁大點事呲牙咧嘴的?滾蛋,我忙著不說了,忙完了明天去看你。】
【男神是我袁謹然:………嘿嘿,好。】
謹然滿臉是笑放下手機,完全忘記了自己最初是來興師問罪的,正好這會兒歐文也洗了臉出來了,謹然趕緊踢踢躂躂的踩著拖鞋也去收拾自己,隨便糊了下臉抓了下頭發,拎著歐文迫不及待就出門去了。
大概是在十五分鍾的躁動之後。
謝恩見到了他那千萬中老年粉中最大牌的那個。
見到謝恩的時候他正安靜地站在李歲絨旁邊——李歲絨在和白文乞、王宿說話,謝恩就心不在焉地垂著眼看著腳下不知道在想什麽,圓滾滾的小丫頭王圓圓站在王宿身邊,咬著手指眼巴巴地看著謝恩,就差在手裏舉個牌子:弟弟你怎麽不理我?
白兮不知所蹤。
此時,大概是感覺到了熱情目光,謝恩往謹然的方向抬起頭看了一眼,一大一小目光在空氣中對上的第一秒,謹然唯一的反應就是“我的媽這孩子長得比照片和電視上還好看特別好看怎麽這麽好看”——
謝恩愣了愣,又一眼看見謹然身邊的歐文,大概是幾秒就猜到“會帶著孩子出現在片場的+長得還可以的=同類”這個等式,拉了拉他媽的衣袖,提醒似的叫了聲“媽”。
李歲絨停下和白文乞他們的說笑轉過頭來,這才看見謹然,那臉上的笑容變得更燦爛了些,跟謹然打了招呼,然後推著自家孩子:“我兒子謝恩,這次就麻煩你們多多照顧了——恩恩,叫叔叔,還有叫哥哥……”
看上去老大不情願他媽在大家麵前叫自己“恩恩”,謝恩微微蹙眉,然後又迅速展開,規規矩矩地跟臉都笑成一朵花的謹然,然後轉向歐文的時候,一聲“哥哥”愣是哽在嘴邊,停下了——
歐文:“……”
謝恩:“……”
歐文:“……”
謝恩:“……”
歐文:“……”
謹然:“兒子,幹什麽呢?”
李歲絨:“恩恩,沒禮貌,叫哥哥。”
下一秒,沒等謝恩動,歐文先伸出手一把握住了謝恩的手,謝恩掀了掀唇角,反手握住歐文的手,兩人誰也不說話,敷衍地握了握手迅速分開,然後不約而同的在褲子上擦了擦,餘光再雙雙瞥見對方這個小動作後,最後不約而同地瞥了對方一眼。
從眼神到角度都一樣的。
好在這個時候王圓圓立刻蹭上來急著跟歐文自我介紹,大人的注意力全放在這可愛的小姑娘身上了,兩小男孩的動作誰也沒能注意到。
“我是王圓圓,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們姐姐了,我會保護你們,你們也要保護我,我們要當好朋友,不能吵架,不能打架……”
王圓圓的聲音亮堂得很,脆生生的,聽著就叫人喜歡,眾人正樂嗬嗬地圍觀,突然從遠處一個咆哮著“歐文”的球就滾了過來——
歐文一回頭,就看見一張胖臉興高采烈的湊了上來:“你怎麽才來!我等你好半天了!”
王圓圓也爭著加入話題:“白兮弟弟,你剛才到哪去了?我們去——”
歐文指了指他的腳:“跑慢點,鞋帶鬆了。”
白兮應了聲彎下腰係鞋帶,同時頭也不抬繼續興高采烈道:“歐文!我在那邊發現一窩兔兔!走走走我帶你去看!”
王圓圓再次試圖強勢加入話題:“兔兔!我也要看!”
白兮這才反應過來現場還有個人似的,抬起頭發現自家爹一臉凶狠地看著自己,愣是把“你自己去找我才不告訴你”吞回肚子裏,臉上掛著慫慫的笑:“我、我帶你們去。”
說著就要抓歐文的手,歐文順從地讓白兮拉過自己的手。
白兮帶著他們走了兩步,歐文回過頭瞥了眼站在後麵的謝恩,突然笑了,一字一頓道:“恩恩,你去不去?”
謝恩那張漂亮的小臉抽了下,受不住身後自家老母那寫滿了“你要和群”的“慈愛目光”,他三兩步跟上去,頓了頓,對著歐文也笑了:“哥哥們為什麽要手拉手走路啊,是還沒學會走穩嗎?”
王圓圓:“我走得穩路啊!歐文弟弟你要是走不穩你也牽著我!”
歐文不笑了,看了一眼謝恩,後者默默地把雙手塞進口袋裏,儼然一副“我走得穩就不必了”的模樣。
此時,完全沒感覺到歐文和謝恩之間莫名其妙就開始燃燒滋生的戰火,白兮隻是傻乎乎地催促:“恩恩,快點,不然不等你們了。”
謝恩稍微加快了步伐,趕上其他小朋友的時候,大人已經成功被甩到身後,他這才臭下那張漂亮的小臉說:“叫我謝恩,不許叫那個名——哎呀!”
狠話還沒說完,腳一軟就地上趴著去了。
白兮和王圓圓被唬得一愣,看上去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瞪著趴在他們腿邊的謝恩。
歐文眨眨眼:“恩恩,走不穩路,要不要手拉手啊?”
謝恩:“…………”
謝恩默默地從地上自己爬起來,拍拍膝蓋上的灰塵,然後狠狠瞪了滿臉提前過元宵節了似的歐文一眼。
歐文笑得更歡快了。
……
晚上,謹然給蹲在浴缸裏的兒子搓背,挫著挫著,突然聽見歐文問:“爸爸,我和謝恩誰高?”
謹然還挺莫名其妙歐文為什麽這麽問的,想了想還是回答:“差不多高吧?那孩子長得挺高的!”
“你看清楚了嗎,我比他大,怎麽能一樣高?”
“就是一樣高。”
………算了,歐文默默地想,聽說先發育的以後反而矮,那是個未來的矮子。
歐文剛說服自己釋然,就聽見謹然在他身後碎碎念:“那孩子不僅長得高,看著也文靜,不說話時候挺嚴肅的一小臉,比你們誰都像哥哥……”
“裝的,指不定看見老鼠就嚇尿褲子了。”
“……兒子。”
“……”
“你無冤無仇的幹啥抹黑人家?”
“我高興。”
“……”
謹然一臉莫名其妙,晚上打電話跟薑川,也沒忘記提一下歐文和謝恩撞在一起時那詭異的氣氛,沒想到對麵的回答是——
“這是遇見同類了吧。”
“哈?”
“貴國不是有句老話,'一山不容二虎'麽。”
“什麽跟什麽,三四歲大的孩子,懂這個!”
“幼崽不能撕咬也嗷嗷幾聲裝腔作勢,嗯?別看就四個孩子,你們那物種多樣性還挺豐富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