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背後

許若蓓微微顫抖的肩膀稍微停頓了一下,抬眼直直的看著鍾翰,顧小凡在一旁忍不住捏了一把汗,生怕剛剛平靜一些的許若蓓又被鍾翰刺激的情緒崩潰,這個男人雖然每一次的措辭都足夠禮貌,可是涉及到的問題可從來都是直奔主題,一點都不委婉,難道他不覺得許若蓓已經對他充滿了敵意和反感麽?

還好,許若蓓除了一瞬間眼神裏閃過幾分怨恨之外,倒也沒有因為鍾翰的態度而爆發出什麽怒意,她深呼吸了幾下,似乎是用來穩定自己的情緒,然後臉色難看,語氣盡量保持平穩的抬起頭對鍾翰說:“如果你願意這麽理解,我也沒有意見,我有我的立場和打算,就算她是雪峰的前妻,現在也已經解除了法律上的婚姻關係,我才是雪峰的合法妻子,我的丈夫現在出了事,不管最後結果如何,眼下關於他的事情,除了我之外,我不希望還有別的女人插手進來。”

“你剛才說,你還抱著一絲幻想,希望能夠接到我們的電話,告訴你這個死者並非任雪峰本人,之前是搞錯了,對吧?”鍾翰也根本不在乎許若蓓的態度如何,一副興趣盎然的樣子,“我們想要聯係任雪峰的前妻,和是否需要別人插手你家裏的事情沒什麽關係,你和任雪峰結婚到現在沒有孩子,他本人的兄弟姐妹、父母又都不在本地,我們需要他和前妻所生的那個孩子來提供DNA樣本,最終確定死者是否確實是任雪峰本人。”

“有那個必要麽?”許若蓓的麵色更加陰沉,“我已經頂著巨大的壓力和恐懼,配合了你們的工作,去辨認了屍體,難道我還不足以認定死的那個人是不是我自己的丈夫麽?那是我同床共枕共同生活了將近七年的丈夫!我比他的孩子對他還要更加熟悉!”

“要是這麽說起來,那可就有點意思了。”鍾翰點點頭,手指摩挲著自己的下巴,“你一方麵說自己很熟悉自己的丈夫,所以對認屍的結果很有信心,覺得自己絕對不會認錯,另一方麵,又說自己一直心存僥幸,覺得有可能搞錯了,死者並非是任雪峰本人,現在我也別搞糊塗了,你到底對自己的辨認結果有沒有信心呢?還是說,其實歸根結底,其他都隻不過是借口,你隻是害怕任雪峰的前妻和孩子知道他的死訊?”

“你胡說八道!”許若蓓臉色慘白,兩手攥著拳頭,死死的盯著鍾翰,“我為什麽要怕雪峰的前妻?你現在完全是在往我身上潑髒水,你根本就不能夠理解一個女人和自己丈夫前妻之間的不同立場!”

“很抱歉,我確實沒有辦法理解,因為在我看來,人命關天,一切都應該以死者的立場優先,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為了一己之私,阻礙了調查進度,不管嘴上說得多情深意重,都是空談,根本站不住腳的。你說對不對?”鍾翰對許若蓓笑了笑,不像是在安撫,反倒像是一種挑釁。

顧小凡在一旁手心都出汗了,她雖然因為膽子小很少出現場,不過接觸死者家屬做詢問調查的經曆卻不算少,這是她第一次遇到態度如此毫無顧忌的人,心裏麵忍不住擔心,怕鍾翰真的惹毛了許若蓓,最後會不好收場。

許若蓓被鍾翰說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抿著嘴唇半天沒說話,顧小凡在一旁有好幾次想要開口稍微安慰她幾句,都被鍾翰以眼神嚴厲的製止了,話卡在嗓子眼兒裏硬是沒有說出來。

過了一會兒,許若蓓徑自從座椅上起身,拿著自己的皮包就往外走,顧小凡想要跟上去,被鍾翰拉了回來,隻好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許若蓓大步流星、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門口,門在她身後重重的被關上,發出了砰的一聲巨響,震得門邊的一個櫃門沒有關嚴的文件櫃也發出了聲響。

“這下好了吧,人被你氣走了。”顧小凡有些泄氣似的看了看鍾翰,“你剛才說那話確實有點太刻薄了,考慮考慮許若蓓現在的處境和心情,她現在也挺不好受的,哪個女的會高興自己丈夫出事啊,她肯定心裏麵特別難受,你多體諒體諒她,她就不會這麽生氣了,事情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被鬧僵了。”

“誰說事情鬧僵了?”鍾翰好笑的看了看顧小凡,“說起來,我也還想問問你,你是不是經常搞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麽職業什麽角色?就像你當初選了這一行一樣,一直都迷迷糊糊的?”

“你什麽意思啊?”顧小凡不滿的板起麵孔,雖然她板起臉來並沒有什麽殺傷力,“我當然知道自己是什麽職業了,我是警察呀。”

“既然知道,那你也應該明白,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才是真正的第一要務,你的任務是破案,那一切就要以破案為目標,別的都要位這個目標讓路。什麽時候都不忘關注別人的需求、感受,幫別人負擔情緒,這不是你該做的,沒有哪個人有能力做到麵麵俱到,除了累死自己之外,還容易顧此失彼。”鍾翰很不讚同的對顧小凡搖搖頭,“把你的同情心收一收,這件事現在距離所謂的‘鬧僵’還差得遠呢。”

“你的意思是,還有轉機?”顧小凡問。

“許若蓓一會兒就會把任雪峰前妻的聯係方式給咱們發過來。”鍾翰說。

“為什麽呀?”

鍾翰沒有回答,不緊不慢的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來,舒舒服服的靠在椅背上,不理睬在一旁一臉好奇等著答案的顧小凡,顧小凡追問了幾句,見他不說話,好奇漸漸得變成了懷疑。

“你吹牛瞎猜的吧?”她一臉懷疑的看著鍾翰。

鍾翰隻是笑笑,什麽也不說,過了不到五分鍾,鍾翰的手機忽然響了,屏幕上顯示著剛剛收到了一條短消息,短消息是許若蓓發過來的,內容很簡單,就隻有一個名字和一個手機號。

鍾翰把手機遞給站在一旁的顧小凡,顧小凡連忙接過來,一看上麵的內容,有些驚訝,連忙熱切的問:“你是怎麽做到的?你怎麽會知道許若蓓離開之後就會把任雪峰前妻的聯係方式告訴咱們?”

鍾翰沒急著開口,伸手端起水杯剛要喝,發現杯子裏已經沒有多少水了。

“給我,我來,我來!”顧小凡以為他是在賣關子,連忙從他手裏接過水杯,跑到飲水機前幫鍾翰加了茶葉,倒了一杯熱水端回來,遞到他手裏,“你告訴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蒙的。”鍾翰接過水杯,順便給了顧小凡一個幾乎不能夠算作是答案的答案。

“你覺不覺得這個樣子有點太糊弄事兒了?”顧小凡不買賬。

“覺得啊,誰說不是呢!”鍾翰笑得有些狡詐,舉起杯子對顧小凡點點頭,“謝謝你的茶!”

顧小凡不滿的撇著嘴,瞪了鍾翰一眼,拿過他的手機,把上頭的聯係電話抄了下來,氣呼呼的到一旁去打電話了。

關於鍾翰是怎麽能夠確定許若蓓在負氣離開之後,還會把任雪峰前妻的聯係方式發回來這件事,她自然不會這麽簡簡單單的就放下不問,等回頭有空的時候,顧小凡還是打算刨根問底的打聽清楚的,不過鍾翰之前說的話對她倒也是一種提醒,身為刑警,第一要務是把案子查清楚,所以這件事就壓到聯係上任雪峰的前妻之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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