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肉館風波

我腦子稀裏糊塗的,但隔了幾秒鍾,發現自己除了胸口有點疼,一點要死的征兆都沒有。

陸宇峰還湊過來拽一把,將我拉起來。

我低頭看著上衣,又用手摸了摸,突然回過味來,心說這哪是什麽炸彈上衣啊,壓根就是一件上等的防彈衣。而且這防彈衣裏隻有兩小包炸藥,全被吳昊剛才用光了。不得不說,我真佩服吳昊的勇氣,他打了一個心理戰,還是最後的贏家。

吳昊不再多說什麽,衝著我一冷笑,扛著獵槍,邁大步離開了。

我看著他背影,腦袋裏產生一個念頭,吳昊說認識我師父?可我哪來的師父?

這問題我肯定想不出答案來。陸宇峰說句話打斷我思路,他讓我們仨下山。

現在吳昊離開了,我們不走也沒啥要做的了,可在我們剛下山時,又遇到那個守墳人了。他剛從地上爬起來,明顯剛醒,而且吳昊對他挺夠意思,不僅鬆了綁,也把獵槍還給他了。

他看到我們仨是分外紅眼,還喝了一聲,不由分手舉起獵槍對我們扣扳機。

我當時心都哆嗦了一下,心說我沒死在吳昊手上,卻被這傻爺們給崩死了,我也太虧了。

但這獵槍沒子彈,守墳人哢哢扣了幾下,啥也射出啥來。

他也真逗,咧個大嘴問我們,“呀?我的子彈呢?”

我們沒人回答他,也不跟他鬥,拿出一副要多快就有多快的速度,逃了起來。

我們是幹啥職業的?全職線人!跑的能不快麽,守墳人想追我們,根本是望塵莫及。

我們趕到白轎車那兒,坐進去,陸宇峰還立馬踩油門,我們一溜煙的回到住處。

這一晚上我們沒少折騰,身子都乏了,陸宇峰不多說啥,建議我們趕緊睡覺。

這住所隻有兩間屋子兩張床,潘子體格大,我倆便宜他了,讓他獨享一張床,我和陸宇峰湊合著擠在另一個**。

我真困了,悶頭就睡,等這麽睡了一起後,睜開眼睛一看,發現陸宇峰竟靠在床頭,低個頭想事呢。

他一定還沒睡,而且也不知道想的啥,反正連連苦笑。

我扒拉他一下,讓他別瞎想了,一起睡吧。陸宇峰連連應聲,不過依舊沒動。

我知道這小子脾氣倔,也不好深說,我沒管他,又自行躺著睡。

我這一覺睡得真飽,直到下午才起來。我問陸宇峰今天啥任務,他說沒任務,讓我們調養下身子。

這一下午,我們仨都在懶洋洋中度過的。但一天沒怎麽吃東西,到了晚上我們都餓了。

我們一商量,別要什麽快餐了,找個館子好好搓一頓。

我們對田津市不熟,也不知道哪裏飯菜有特色,我的意思,我們就近瞎找碰運氣吧。

可沒等我們出發,有人敲門。潘子跑去開門,一看是接頭人。

接頭人看著很憔悴,雙眼中都布滿血絲,他也真不客氣,進來後就嚷嚷著,給他弄杯水喝。

潘子直接從冰箱裏拿了一瓶可樂,他打開後咕咚咕咚喝起來。

這期間我們都聚在客廳坐好。陸宇峰問他,“怎麽渴成這樣?”

接頭人苦著臉回答,昨晚到現在,他就沒歇過,一直追查案子的事,而且據外地警方回報,吳昊沒在車票到站地下車,也就是說,吳昊要麽提前下車了,要麽就壓根沒坐火車,還留在田津市呢。

我們一直沒對接頭人過多透漏吳昊的事,他也不知道昨晚上我們仨在墳場見過吳昊了。

其實細算起來,接頭人現在總共調查三個事,一個是女秘書逃跑,一個是吳昊殺人,一個是吳昊下落。他在我們麵前隻說吳昊的事,這意思很明顯了。

他怕吳昊又來打我們注意,就過來敲警鍾,讓我們快點回烏州。

陸宇峰當即跟接頭人表示了,說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去,而且還讓接頭人幫忙訂票。

我挺好奇,我能感覺出來,哪怕經曆昨晚的事,陸宇峰也不會對吳昊撒手不管的,他卻對接頭人說明天就走人,這有點矛盾嘛。

接頭人倒是挺開心,還一口應了下來。正巧他也沒吃飯,就跟我們說,一起下去吃點東西,他做東。

他是本地警察,當然對附近熟悉了,他開著白轎車,帶我們去了一個肉館。

其實我們隻是吃個飯而已,尤其還有人請客,我們仨也不用拿啥了,但陸宇峰卻把他背包背著。

這館子名字挺有意思,叫胖子肉館,其實也不是上檔次的地方,但接頭人強調,這裏的肉鍋絕對夠味。

我們可都是無肉不歡的主兒,聽完一下動心了。

我們找個包間,點了個大肉鍋,又要了一個大拚盤,大口肉、大碗酒的吃喝起來。

吃飯期間,我們沒談正事,不然時時刻刻說任務,我們的心太累了。

等吃個半飽的時候,飯店老板還端上來一碟小菜。這小菜我不認識,也不知道是啥做的。

反正切成一塊塊的,看著像辣椒片,又有種蘿卜的感覺。

接頭人特意把小菜端到我們仨麵前,催促說,“嚐嚐。”

潘子嘴饞,最先夾了一塊,放到鼻前聞了聞,納悶道,“味道好怪,又酸又辣又澀的,這玩意兒能吃麽?”

接頭人笑了,解釋說,“這小菜不是幹嚼的,而是跟肉一起吃的,知道風味牛肉幹吧?在這小菜麵前,弱爆了!”

我來了興趣,跟潘子一起嚐了一口。

也別說,被這種怪味一刺激,口感真的變了,讓人有種回味無窮的感覺。

接頭人看我和潘子都吃的連連稱讚,他特意跟陸宇峰說,“你也來一塊,不然白來田津市了。”

陸宇峰有些猶豫,但我和潘子也勸他。

最後陸宇峰拿筷子挑了一塊,跟肉一起送到嘴裏。不過趕得不巧,他摸了褲兜說,“電話響了,你們吃,我去去就來。”

我記得陸宇峰電話都是帶鈴聲的,真好奇他什麽時候把電話調成振動的了。

但這也不是啥大事,我沒在乎。在陸宇峰出去期間,我和潘子又吃了幾口小菜。

等陸宇峰回來時,接頭人問了一嘴什麽事。陸宇峰一句話概括,說李峰找他,我們仨無論如何明天都得走了。

接頭人順著這話,又跟我們說了一路順風這類的祝福語,接下來他說有事,先離開了。

當然了,有時候哥幾個聚餐,有人說請客卻中途跑了的,也不是特例,接頭人要走,為了避免我們誤會,特例留下句話,說這飯館老板認識他,我們這頓飯記他賬,務必吃好。

我們仨晚上也沒事,就又在這裏待了一陣,等一個鍾頭後,才全腆著大肚子,出了館子。

陸宇峰喝的不多,不像我和潘子,麵紅耳赤的,他就當起了司機。我做副駕駛上,潘子自己坐後麵。

剛鑽到白轎車裏時,我們都聞到一股怪味,是種甜甜的香氣。

潘子先咦了一聲問,“奇怪,之前咱們車沒這味啊?怎麽回事?”

我倆沒法回答他,我們仨找了一番,沒發現什麽怪異。最後我跟陸宇峰說,“管他呢,隻要不是汽油味就行了。”

陸宇峰又把車打著火,我們慢悠悠往前開。

但突然間,潘子嚷嚷起來,說想吐。

我們都在郊區,這裏沒啥人,陸宇峰就把車停到路邊,我跟潘子說,”打開車門隨便吐,隻要別把車弄髒了就行。”

潘子哼哼呀呀的想坐起來,看得出來,他掙紮幾次,都沒起來。

我以為他喝多了呢,就想起身幫他。但怪事來了,我想動的時候,覺得身子麻酥酥的,也使不上勁。

我害怕了,心說這咋了,難道身體出毛病了?

陸宇峰扭頭看著我倆,他倒是沒啥。

我動是動不了,說話還能行,我就把自身狀況說一遍,還讓陸宇峰先幫潘子,讓潘子吐完了再說。

可陸宇峰沒動地方,皺著眉頭想了想,也哎呦一聲,接著無力的趴在方向盤上。

我一看阿峰也這樣了,心裏想到一個可能,難道我們吃的肉鍋有問題?那老板下了什麽毒?

當務之急,我想攢攢力氣,把手機拿出來,給接頭人打個電話,問問他咋樣了,順帶著也趕緊找人,我們要去醫院。

可我力氣沒攢出來呢,有個人溜溜達達來到白轎車前,還一伸手把駕駛座旁的車門打開了。

我們隻能愣愣看著這陌生人。陌生人本來戴個大號墨鏡,他把墨鏡摘了,探進頭來看了看。

他竟然知道我們仨是誰,先後喊了名字,我們被他這一喊,嚇得很緊張。

他看我們的反應,很滿意的點點頭,說了句,“呦西,你們要為貪吃付出代價的。”

他這句呦西讓我心裏一涼,潘子更是喊了句,“呦西?是日本貨!我幹死你。”

可潘子隻能說說,陌生人也不生氣,還得意的笑了,對著陸宇峰伸出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