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局中局
按說整個屋子裏沒有風了,蠟燭該越燒越旺才對,可邪門的是,燭光慢慢變弱,甚至最後都成了黃豆粒般大小。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就急忙湊過去,尋思想個啥辦法,讓蠟燭重新燃起來。
但就在這一突然間,蠟燭砰的一聲爆了,整個火苗全被崩滅了。少了這燭光,整個屋子裏一瞬間暗下去不少,我和潘子都被嚇得一激靈。
潘子也別說還有那心思梳頭了,嚇得站了起來。
陸宇峰倒不怎麽害怕,在蠟燭一爆的時候,他還急忙把符籙給弄滅了,又摸出手電筒,對著銅鏡照過去。
他還讓我倆過來看看。剛才我心裏一直琢磨蠟燭自爆的事呢,就沒注意那銅鏡,被陸宇峰一提醒,我順帶著往鏡麵上一看,當場驚訝的差點把嘴巴咧開。
鏡子上麵的邊框上,突然留下一股血來,這股血還特別的有“勁”兒,順著鏡麵一直躺到底部。
整個鏡子原本沒啥,但被這一條豎著的血一襯托,恐怖的氣氛就濃了不少。
在來綏遠村的路上,我和潘子見過那個石碑,當時它也噴出一股紅水來,我打心裏懷疑,難道說鏡子裏也長著什麽植物?這血是植物的汁水?
但又想想,這分析不太對,如果真有植物長在鏡框裏,那它也活不下去啊,這不像石碑,底下挨著土呢。
潘子就追問陸宇峰,剛才到底咋了。陸宇峰不回答,他現在整個心思也不在說話上麵,他就盯著銅鏡。
我腰間別著撬鎖的家夥事,陸宇峰腰間也藏著東西,不過都是小工具,迷你螺絲刀這類的。
他觀察一會銅鏡,就拿出一把小螺絲刀,對著鏡框撬上了。
我倆想過去幫忙,畢竟這鏡框看著挺牢固,他一個人弄有點忙活不開。
可我倆是有意幫忙,他卻不讓我們上手,還故意被背對著我倆,自行在那兒撬啊撬的。
我心說得了,那我倆就這麽等著吧。
估摸過了半支煙的時間,那鏡框卡的一聲響,整體從鏡子上脫落下來,陸宇峰顯得很高興,還說一句成了。
我發現這銅鏡裏還真有古怪,鏡框脫落後,把鏡子後麵的一個扁扁的黑盒子露了出來。
這盒子也就幾毫米那麽厚吧,不過挺大,幾乎跟鏡子一邊寬了,陸宇峰拿出一副小心的樣子,把鏡子都扒拉一邊去了,接著又把臉湊到黑盒子前麵,用手扇著風,輕輕聞了聞。
就他這動作,讓我想起化學課了,老師對著化學試劑聞時,都是這麽扇風的,怕冷不丁吸多了,把人弄中毒了。
我心說難道陸宇峰是怕這黑盒子上有毒麽?
我看著陸宇峰的表情,他本來很警惕,後來拿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又用螺絲刀把這黑盒子撬開了。
一打開,我看到這裏麵裝的全是小紙條,塞的密密麻麻的。我猜這玩意兒一定有貓膩,就該是陸宇峰說的那個“鬼”了。
我和潘子主動湊過去,這次陸宇峰不回避我倆,他把電筒全照在這些紙條上,一張張翻閱起來。
每張紙條上都記著一段話,也附帶著日期,我看最遠的都能追溯到五年前了,最近的也是近幾個月的事。
我又讀了上麵的具體內容,可讓我摸不到頭腦的是,這上麵內容根本不像有貓膩的樣兒,反倒更像是一種散文。
比如“為了愛,你必須放棄一樣東西,你選什麽?”這類的話。潘子跟我想的差不多,他還忍不住笑了笑,大有覺得無聊的意思。
陸宇峰白了我倆一眼,他顯得很嚴肅,還把這些紙條收集起來。
這也是個耐心活,我看他依舊沒讓我和潘子插手的意思,我就跟潘子使個眼色,我倆沒打擾他。
最後他把這些紙條疊成一遝子,全塞到自己兜裏了,又招呼我倆,把現場整理一下,其實這個屋子裏也沒那麽亂,就是把銅鏡組裝回去,這挺費事。
等都忙活完了,他帶頭,我們仨出了屋,又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經過這段時間的緩衝,我心裏有點回味過勁來了,我想起一個說法,就是文字密碼,我懷疑那紙條記錄的都是話裏有話,要麽就是藏頭詩、跳字這類的,要麽就是隱形字體,可阿峰把那一遝子紙條都當成寶貝了,不可能再借我倆查閱。
陸宇峰又跟我們隨便聊了聊,我們仨就睡覺了。
這都快天亮了,我估摸等我們仨睡醒了,不得到第二天中午去?
可到了上午十點多鍾,劉卉就敲門找我和潘子,問我倆怎麽不去上課。我是真累糊塗了,把實習老師這茬兒忘了。
我招呼潘子急忙起床,我還順帶往陸宇峰的床位望了望,他那床位是空的,這爺們精神頭倒挺好,估計是早起賣貨去了,畢竟他的外在身份是小商品販子。
劉卉把我們批評一頓,無非是說我倆這種實習態度不行,我和潘子理虧,就連連點頭認錯。等解氣了,她又帶著我倆往學校趕。
我們中途碰到陸宇峰了,這哥們兒正在一個街頭坐著呢,身前鋪了一個大布,把要賣的東西全都擺上了,而且他生意不錯,還真有不少村民圍過來,挑這個挑那個的。
看到我們後,陸宇峰一嗓子把我倆叫住,他還站起來跑過來。
劉卉看著陸宇峰的眼神不對,但也沒多說啥,陸宇峰也不理劉卉,就衝著我說,“小白,我知道你是老師,看在都是舍友的交情上,我送你一支筆。”
說完他還把筆遞過來。可我聽著這話,心裏納悶了,心說不對啊,我叫杜睿,名字裏也沒帶白的字啊,他咋管我叫小白呢?
在我犯迷糊期間,他把筆強行塞到我手裏,還做了個小動作,偷偷在我手背撓了一下。
我挺敏感,因為感覺的出來,他在給我警示,那支筆一定有問題。
劉卉還在我們旁邊,我就沒多問什麽,甚至連表情也沒留露出啥來,我跟他說聲謝謝,又跟著劉卉繼續走路。
上午依舊是數學課,還是劉卉講,她剛才是趁著課間把我倆揪過來了,我想不聽也沒法子,隻好又坐在後麵聽課。
但趁著劉卉講課的功夫,我研究一下這支筆。這就是一個圓珠筆,在我把它擰開後,發現裏麵有一個紙條。
我偷偷讀了讀,上麵就一句話,讓我和潘子務必找機會把劉卉辦公桌的抽屜撬開,查一查裏麵的資料。
這又是讓我倆當小偷的節奏啊,不過我倒沒覺得有啥,做任務挖線索嘛,不整點偷偷摸摸的行為,隻是光明正大的話,那還挖個屁啊。
我一合計,劉卉現在正好在講課,這時候撬她抽屜絕對是好時機,我假裝肚子疼,捂著站起來往外走。
我覺得這舉動沒毛病,但經過劉卉時,她特意強調一句,“你快點回來啊。”
我心說得了,“上廁所”還被人催。
我又想到了潘子,他還在辦公室呢,這事就讓他來做吧,雖然他撬鎖不如我厲害,但一個抽屜還難不住他。
我趕忙跑過去,潘子正跟那大長臉備課呢,我發現這倆人的表情都不咋對,潘子不用說,讓他背語文課本,一臉的痛苦,而那大長臉痛苦的表情不比潘子差哪去。
想想也是,就潘子這個人,想把他整成材,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也沒進去,就在窗戶那對著潘子招了招手,潘子很機靈,知道我有事,他找個借口出來一趟。
我把陸宇峰交代的事跟潘子念叨一邊,又把我後腰的工具全交給潘子了。
潘子一聽也不是啥難事,一口應了下來。我不敢在外麵待太久,怕劉卉等煩了,別出來找我。
我又趕忙回去了,接下來我很“認真”的聽她把課講完。
等到了中午吃飯時間,我和潘子碰麵了,潘子見到我時,顯得一臉得意,還從兜裏拿出一張紙來說,“怎麽樣?咱爺們辦事靠譜吧?我找個機會,不僅把抽屜撬開了,還把裏麵的資料抄了一份。”
我本來真想借這機會讚他一句,但一看他寫的那“粑粑字”兒,又把這話咽了回去。
我挺好奇陸宇峰讓我們查啥,雖然潘子寫的字難認,但我還是認真的讀了一遍。
我沒想到,這竟是劉卉的個人檔案,在哪出生的,何時上學工作這類的。我心說陸宇峰要這個幹啥?查戶口麽?
我帶著疑問讓潘子把紙條收好。
本來下午放學後,劉卉要帶著我們吃飯,可我心裏裝著事呢,就把她拒絕了。回到住所後,我發現陸宇峰早就回來了,他這習慣真是改不了了,又吃肉幹喝酒呢。
我也真是發自內心的感歎一句,他這個特殊線人,藝高人膽大,根本不把我們線人平時要戒酒的規矩放在眼裏。
他看到我倆後就急著追問事辦的怎麽樣了,潘子把那紙條拿出來。
我知道他對這事在乎,但沒尋思他能在乎的這麽嚴重。他看完紙條就突然笑了,還招呼我倆說,“走,咱們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