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b監區

獄警說過,最裏麵的上下鋪歸我們使用,但實際上,誰睡哪兒,都是犯人們定的。

這裏可是個小世界,講究的是弱肉強食的道理。誰拳頭硬,夠橫兒,就能當大油,睡最好的地方。

這猥褻男就該是這牢房裏的大油,其他三個是小弟,就是所謂的板油兒了。

看我倆站在門口沒動,猥褻男笑了,他嘴邊留一撮毛,他一邊捋著毛兒一邊問我倆,“新來的兩位兄弟,犯了什麽事啦?”

麵上看,他想跟我們聊天,語氣還挺客氣,但我心裏明白著呢,隻要我和潘子回答了,不管回答的啥,他保準帶著小弟嘲笑我們一番。

我和潘子也不是蹲牢子的雛兒,根本沒理會他的話,我倆還默契的一起往前走,湊到這四人身邊。

潘子冷冷的說道,“哥們,讓一下,這是我們的鋪子。”

猥褻男故意驚訝的哦了一聲,又盯著三個小弟,強調說,“你們聽到沒,他說這床是他的?”

三個小弟就好像聽到多好笑的事兒一樣,全哈哈笑起來,尤其有個三角眼,眯眯著瞪我倆,大有鄙視的架勢。

等收了笑,猥褻男變得嚴肅起來,對我們說,“新來的不懂規矩很正常,我原諒你們,也教教你們做人的道理,要是下次再犯懵,別怪哥幾個不客氣。”

隨後他把腿翹起來,故意露著他的右腳板,還啪啪拍著說,“最近不知道咋了,腳麻,你倆有什麽法子沒?”

他的右腳板太髒了,上麵全是黑泥,他還時不時抖動著。

我知道,他是想讓我和潘子給他舔腳底板,這有個行話,叫熏豬舌頭,是老犯人對新犯人來的一個下馬威,也算鞏固一下他大油的身份地位。

潘子最先有反應,他嘿嘿笑了,蹲在猥褻男的身前。乍一看,他們都以為潘子是屈服了,要跪舔呢,實際上,潘子哪有這麽軟弱。

雖說我們當線人做任務時,潘子總出醜,但在監獄裏,他絕對算一號人物。

潘子猛地出手,一把扣住猥褻男的腳拇指,又使勁往上掰著,嘴裏還問,“怎麽樣,還覺得麻不麻?”

他力道用的不小,猥褻男一下疼的眼珠都突突出來,嗷嗚一聲慘叫。

其他三個小弟一看潘子動手了,他們急了,全從地上站起來,要圍攻潘子。可我能讓潘子吃虧麽?

看著那個三角眼的小弟最先要碰潘子,我一下擋在潘子前麵,伸手抓住三角眼的衣領,往自己身邊這麽一帶,與此同時用腳狠狠踹了他小腿一下。

他被我弄得失衡,重重摔在地上。另外兩個小弟,趁空找到機會,一下抱住我,想跟我硬生生撕扯。

但猥褻男的慘叫聲,把還沒走多遠的獄警喊了回來。這獄警也聰明,他不想多費精力管打架的事,人沒到就扯著嗓子喊一句,“怎麽回事?”

這算給我們提前警告了。我們全住手,也立刻分開了,拿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隻是三角眼冷不丁沒爬起來,還在地方撅著。

獄警探頭往牢房看了一眼,最後把精力放在三角眼身上。他指著三角眼問,“怎麽在地上趴著呢?打架了?”

三角眼使勁搖頭,說沒打架,隻因為天熱,他中暑了。

我聽著想笑,這牢房裏又濕又冷的,能中暑才怪呢,拜托這小子想借口時,找個好一點的行不行?

獄警沒太追究,又隔著鐵欄指著我和潘子說,“新來的,老實一點,知不知道,啊?”

我和潘子點點頭。猥褻男四人都微微冷笑,他們覺得我和潘子被罵了,讓他們很爽,但我心裏有點犯嘀咕,總覺得獄警這麽說,是另有所指。

等獄警離開後,猥褻男盯著我倆看了好半天,又哼一聲,抬屁股走了。他們這叫以退為進,現在是把床鋪讓給我和潘子了,但一定在等機會,要好好收拾我倆。

我倆和他們四人分成兩夥,各自坐在一邊,一直熬到晚間。這期間我和潘子也悄悄嘀咕幾句。

潘子有個事沒想明白,我倆來北山監獄,是“輔助”黑老大越獄的,可我們被分到這個牢房裏,連黑老大都接觸不到,又何談“輔助”的說法呢。

我是這麽想的,黑老大一定也在b監區的某個牢房中,我倆剛進監獄就直接去他的牢房,多少有些敏感。我們先在猥褻男的牢房做個過度,等找個理由讓我們轉房間,這就穩妥多了。

在印象中,想最快轉房間的話,就得獄友間不合,最好來一次狠點得鬥毆。

我把想法說給潘子聽,看潘子也讚同,我們就定個計劃,找機會跟猥褻男好好幹一仗,獄警裏一定有我們的人,也能推波助瀾的讓我倆去黑老大那兒。

監獄是晚十點熄明燈,與此同時,暗燈也開起來,讓整個牢房隻是昏暗,卻沒那麽黑燈瞎火。

我和潘子冷不丁來監獄,這一天心挺累,都躺**休息了,不過我倆沒睡那麽死,防止猥褻男耍陰招。

我本來抱著懷疑態度,覺得猥褻男就算想收拾我倆,也得緩一天。但半夜這幫人就動手了,也看的出來,這猥褻男度量沒多大。

有兩個小弟先下床,還從床板上摸出兩個牙刷來。

這牙刷跟我們平時用的不太一樣,牙刷尾部被磨的很尖,也算是一種刺人的武器了。

他倆想戳我倆幾下,反正出不了大事,卻能讓我們疼上好一陣子。

他倆挺警惕,一邊走一邊輕微噓幾聲,看我和潘子有啥反應沒有。可我和潘子全裝作睡著了,潘子還特意打小呼嚕。

有個小弟當先湊過來,潘子睡在下鋪,他就索性對潘子先下手了。

他是奔著潘子大腿根刺去的,不過沒等刺到,潘子就猛地起身,一把將他的手腕捏住了。

潘子勁大,幾下就把牙刷掙過來,又反對著這個小弟的大腿刺去,還伸手把他嘴巴捂住了。

這叫吃癟虧,小弟難受的悶聲嗚嗚叫喚。

另外那個小弟急忙衝過來,不過他真笨,光留意潘子了,沒注意我也醒了。

我坐起身,因為在上鋪,所以站了高度的優勢,我是直接踹了一腳,正好踢在這小弟腦袋上,讓他來了個踉蹌。

我又從上鋪撲下去,對他脖子打了幾下,把他徹底弄暈了。

我和潘子下手挺快的,猥褻男和他身旁那個小弟早都醒了,正旁觀呢,他倆沒想到我和潘子這麽快就把人解決了。

猥褻男住在上鋪,他急了,招呼下鋪的小弟快點衝,他也從上鋪往下爬。

可現在形勢對他們不利,我和潘子二對一的對陣小弟,我倆直接一左一右,把小弟胳膊架住,又帶著他奔著牆跑去。

小弟嚇壞了,想扭著身子掙脫出來,但他沒這力道,眼睜睜看著自己被迫撞到牆上,還咚的發出一聲悶響。

這小弟昏了,我估計等醒了,他腦袋上保證起個大包。

猥褻男這時剛落到地上,他一看,三個手下都掛了,他又打退堂鼓了,想爬回上鋪躲著去。

我和潘子不可能放過他,他剛爬梯子,我倆就把他拽回來了,還重重甩在地上。猥褻男護著臉,他徹底慫了,跟我們說,“你們敢亂來,我喊人了啊?”

我心說就等他這句話呢,潘子還接話說,“孫子!有本事你就喊破喉嚨。”

我倆一邊一個,用膝蓋頂著猥褻男,左右開工的打上了。剛開始猥褻男扯著嗓子叫獄警,隨後他又換詞了,讓我倆別打他臉。

我和潘子全笑了,我倆是專抽他臉。我這麽想的,不把他弄成豬頭三,怎麽證明我和潘子鬧事?

估摸過了一分多鍾,外麵響起了腳步聲,有個胖獄警出現在牢門前,他拿個手電往裏照,發現我和潘子正作惡時,他吼了句住手。

我和潘子見好就收。這次輪到猥褻男哭窮了,反正他把我倆說的特別壞,是非不分的指責,說我們夜裏睡不著,就打他們四個老實人解悶。

我和潘子懶著爭辯啥,胖獄警處理下現場,又皺眉盯著我倆說,“你們新來的對吧?跟我走一趟。”

我倆隨他去了一個空房間,這裏除了一副桌椅意外,沒啥擺設了。這就是監獄裏談話的地方。

胖獄警從抽屜裏翻出兩副手銬子,有兩麵牆上都裝著暖氣片,他就把我倆分別銬在暖氣片上。

他先坐椅子上很悠閑的吸了根煙,又問我們,“到底懂不懂規矩?”

我一直留意他表情,我心中猜測他會不會是我們的人,這次談話會不會也隻是走走過場。

潘子跟我想一塊去了,他順帶接話說,“我們跟那牢房的人性子不合,真處不到一塊去。”

胖獄警嗬了一聲,又強調般的反問,“你確定處不到一塊麽?”

潘子點點頭。胖獄警站起身,走到潘子旁邊說,“我給你支個招兒,你馬上會覺得,那四個獄友是多麽平易近人了。”

沒等潘子答複,胖獄警把電棍拿了出來,對著暖氣片啪啪啪的電上了。

暖氣片導電,潘子一下難受的哆嗦,我看的心裏暗叫糟糕,心說我倆這次倒黴,攤上個陌生獄警來談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