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局中局
我和潘子都對這殺人武器高估了,我以為我們打了幾下手電筒,它就能出現呢,但少說過了一刻鍾,也沒見我們樹下有什麽動靜,倒是遠處有片草叢,在無風下亂抖起來,就好像裏麵有什麽東西在跑一樣。
潘子瞪個眼睛瞧了瞧,跟我們說,“咱們倒黴啊,好像把狼招來了。”
陸宇峰也一直望著那片草叢,他搖搖頭說,“不是狼,這就該是那‘殺人武器’。”
隨後他一翻旅行包,拿出一對耳塞子,對著我倆比劃說,“還有個重中之重的事,你們各自想辦法,一會一定把耳朵堵得嚴嚴實實,咱們就用手勢交流,我隻帶了這一對耳塞子,抱歉不能借給你倆了。”
我看著這對耳塞子,一下想起那個骨頭鈴鐺來了,我讓潘子先別急,我把那鈴鐺拿出來,衝陸宇峰亮了亮說,“阿峰,我們不堵耳朵,戴這個有用麽?”
我其實就是姑且問一問,因為我也不知道我們堵耳朵有啥用。可陸宇峰看到鈴鐺後,整個人一愣,還不敢相信的望著我倆說,“這東西你們從哪偷來的?”
我發現他真是小瞧我倆,竟用了偷這個字眼,潘子忍不住解釋一句,說這鈴鐺是有個神秘郵包給送來的。
陸宇峰一下釋然,說了句怪不得,又跟我倆說,“帶這個鈴鐺也行,這是沁了藥的蛇骨做成的,能驅百蟲,不過不如帶耳塞子舒服,要不我勉為其難的跟你們換換吧。”
這我能信麽?尤其他那一臉表情分明在告訴我,這鈴鐺就是個寶貝兒,我和潘子才不會傻到做虧本買賣呢。
我接話說了句不換!接著我和潘子各自準備上了。
但一涉及到具體怎麽戴這個鈴鐺,問題來了,我倆耳朵上沒耳洞,要直接掛在耳廓上也不牢固。
我一發狠,心說不就打倆耳眼兒麽?妹子都能忍受的了,我一個大老爺們怕啥。
我也是一橫心,不管哪三七二十一,直接把鈴鐺的耳針對著耳朵戳了上去,我發現這麽硬穿耳洞還真有點疼,甚至還弄出血來,不過咬咬牙,我就挺過去了。
等輪到潘子時,他就不行了,他一邊慢慢刺耳洞,一邊疼的哦哦的張個大嘴,乍一看,跟個坐在樹上的大猩猩一樣。
等疼勁兒過去了,我才有精力繼續思考,我想起阿峰之前說的那話,這鈴鐺能驅百蟲,我有個猜測,心說難不成一會來的殺人武器是一種蟲子?但啥蟲子威力這麽大,在草叢裏經過時都能把草帶的嘩嘩亂晃?別說是白蛇傳裏的那種大蜈蚣精,打死我都不會信的。
正當我稀裏糊塗瞎琢磨時,那殺人武器離得越來越近,最終鑽出草叢,又跑到我們樹下。
我發現這殺人武器不能論個兒,得論群,就是一群長相怪異的大黑狗。
它們都呆頭呆腦的,身上的毛也特別長,尤其肚子那塊的,都快耷拉到地上了,乍一看有點犛牛的感覺了。這其中我還發現了那隻被潘子抱養過的小黑狗,原來它們都是一起的。
這群黑狗把這棵樹團團圍住了,又都伸個舌頭,抬頭往上看,我大半夜的冷不丁被這幫怪物瞧著,渾身不自在。尤其突然間,有隻黑狗身上還出現嘻嘻嘻的鬼笑聲。
我一下反應過來,心說自己也忒笨了,一直搞不懂這鬼笑聲是啥,甚至還一度懷疑是鬼魂作祟,咋就沒想到這是蟲子發出來的聲呢?而且很明顯了,這些狗身上的長毛中,都爬著一種怪蟲子,阿峰讓我們把手腳包裹的嚴嚴實實,還特別注意保護耳朵,就是怕被這蟲子趁虛而入,鑽到身子裏麵。
陸宇峰倒沉得住氣,他還念叨一句來得好,接著把電棍舉了起來,對我和潘子揮了揮說,“我準備好了,該你們了,先鉤一個上來。”
要是遇到一般的狗群,我們一個個把它們勾上來的計劃肯定不行,狗也是聰明的動物,一看情況不妙,肯定拚命逃,但眼前這群怪狗就不同了,全傻兮兮的,我覺得阿峰想的辦法絕對行得通。
我看他已經把耳塞子戴好了,知道他肯定聽不到我倆說話了,就對他打了個手勢,表示妥妥的,但潘子傻了吧唧的,想也沒想的喊了一句,“阿峰,你瞧好吧!”
我和潘子都拎著那個鐵八爪,我倆帶著鈴鐺,能隨便交流,就商量起來,先從哪個狗身上下手。
潘子這時候還跟我裝起文化來了,他說,“孫子說過,擒賊先擒王,你看到那條狗沒?數這一群中個頭最大的,咱們就先勾它。”
我對潘子這建議是沒啥看法,但打心裏損了他一句,心說這缺德獸能不能不再缺德了?孫武可是我國古代有名的軍事家,要讀孫子這兩個字,尾音也要重一些,顯出對他的尊重,咋到潘子嘴裏,一說孫子、孫子的,味道全變了呢?
我也沒空跟他糾結這個,我倆都盯著那隻大狗,一二三的喊了口號,一同抓住機會,把鐵八爪丟了出去。
我倆都挺有準頭的,一個鐵八爪勾在大狗的狗背上,一個勾在它肚子上。這狗看著少說得有一百來斤,可我倆也不是白吃幹飯的,勁都不小。
我心說就我倆一起往上拽,幾下子就得把它倒騰上來。
陸宇峰也都準備好了,故意往我倆身邊湊了湊,就等一會離得近了,用電棍把大狗電死。
可真等我們發力拽狗時,出岔子了,我倆一齊使勁,嗤嗤兩聲響過後,鐵八爪都拽下一團狗毛來。失手了!
潘子還挺實惠,用老大勁了,這一下落空,要不是我扶他一把,他都得從這樹上側歪下去。
那大狗一定被弄疼了,咧個嘴汪汪亂叫,還帶著這狗群猛地往樹上撲。它們不是豹子,不會上樹,我倒不擔心它們真能撲上來,不過也挺險,這帶頭的大黑狗跳的挺高,差點蹭到我腳底板。
我嚇得又急忙往上坐了坐,順便也緊忙把鐵八爪收回來。
我還想再和潘子試一把,等收回鐵八爪時,就伸手先把上麵的狗毛扯下來。但在我扯狗毛時候,那裏麵藏著一個蟲子,它嘻嘻嘻幾聲後,一下蹦到我臉上來了,順著臉頰嗖嗖要往我耳朵裏鑽。
這給我嚇壞了,我也一下記起來潘子那晚為啥暈在井邊了,一定是有這種蟲子鑽到潘子耳朵裏去了。
我伸手要抓這蟲子,還是慢了一拍,不得不說,如果沒有那鈴鐺擋著,這蟲子就得手了。它一靠近那鈴鐺時,邪門了,就跟遇到克星似的,急忙又往回跑,我順著這勁兒,一下把它逮住了。
我看了看這蟲子,讓我一下想起蠼螋來,在我們當地也叫它耳夾子蟲,隻是眼前這蠼螋渾身發紅,個頭比較小,身子還漲呼呼的,跟我以前見得不大一樣。
我沒管那麽多,心說小樣兒的,剛才挺能耐想鑽我,現在輪到我了,看我怎麽收拾它。
我也真不客氣,五指一蜷,一下把它捏死了,等再張開手心一看,這蠼螋還留出一股股紅血來,挺惡心的。
我找塊樹皮蹭了蹭,這時候潘子也緩過勁來了,我倆互相使個眼色,拿出一副要跟這群狗死磕的架勢。
我是狠下心了,心說它們毛不是多麽?我倆今晚啥也不幹,就在樹上扒狗毛了,先把它們渾身上下擼幹淨了,再一個個勾上來。
可還沒等我們接著拋鐵八爪,阿峰擺手把我們止住了。他擔憂的往綏遠村那邊看了看,說這麽耽誤下去,容易有變數。
我也不知道他說的變數是啥意思,陸宇峰又把電棍拋給我,讓我拿著,接著他翻起包來,從裏麵拿出一大塊肉幹來。
這肉幹分量可不少,依我看足足有一斤多,他還拿出一個小黑盒子和一把匕首。等小黑盒子打開後我發現裏麵是一排注射器。
這注射器有大有小,都裝滿了試劑,隻是這試劑的顏色不同,有紅有黑。我估摸著,這都是各種藥。
阿峰把裝著黑色藥劑的注射器抽了出來,一臉心疼的樣兒,先望了望樹下的狗群,又立刻拿出一副橫下心的表情,對準肉塊,把藥注射進去。
但他沒一下全注射幹淨,先打進去一些藥,又用刀把這塊肉削下來,丟給樹下的狗。
這幫狗都貪吃,幾乎是見到肉就搶上了,阿峰算計著來,一邊往肉裏打藥,一邊分別拋給不同的狗,反正最後藥打光了,這群狗也都吃到肉了,就連那小黑狗也被喂了一小口。
這黑色藥劑挺毒的,沒多久就發作了,一群狗全趴在地上吐白沫子。潘子還對那小黑狗有點感覺,忍不住歎了口氣,但他也明白正事要緊,隨後又讚了陸宇峰一句,“阿峰,你這藥真給力啊!”
我倒是沒像潘子那樣,盯著陸宇峰打心裏說,這爺們原來備了兩套滅狗方案,先把我和潘子當力工一樣使喚,等看到沒效果了,才把那藥拿出來。
雖然我能感覺得到,這藥挺貴重的,但相比之下,我和潘子的勞動力也不應該這麽賤價啊?這長得挺爺們兒的陸宇峰,心裏咋這麽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