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在車裏將就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從料峭的秋風中醒了過來。秋天的早晨,微風襲來,實在是讓人不能不精神抖擻。雖然在監控裏麵我們並沒有看清楚那個蹲點的人的長相,但是那輛大眾我們卻是清楚的看到了牌照。
有了這個作為突破口,不去想更深層次的事情,這個連環殺人的案子應該很快就能解決。瑪麗在網上找到了這輛車的車主,發現這輛車剛剛報廢不久,已經被送往了璟城郊區的報廢車場等待銷毀。車主的信息很完善,他應該不是什麽凶手,凶手曾經到了報廢車場,然後買或偷出了這輛車。
地址在璟城的郊區,我負責開車,瑪麗則是繼續負責在網上觀察著市局的動態。昨天在賓館裏的時候,我是明顯的已經暴露了,市局為此加強了警戒,幾乎是三班倒在那個旅館附近搜查,也開始調派了其餘的人手在全市搜查我們。
不過在他們沒有掌握了我們的行動規劃前,想要抓住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一路來到了報廢車場,這是一家報廢車回收公司放置報廢車的地方。我們驅車來到附近,遠遠的就能看到一輛輛報廢了的汽車堆成了小山,讓人不能不感慨其雄偉。
看報廢車場的是一個年紀挺大了的老頭子,見到我們來,也不勸阻,也不理會。停了車,我們走了下來,我對老頭子說道:“老大爺,我們是市局公安局的,現在找你來了解一些情況。”說著,我拿著瑪麗的證件晃了晃。
老頭子顯得愛搭不理的,看起來是個誰來都不屑的這麽一個主,我看其牙齒焦黃,手指也被熏得黃黃的,看起來就是個老煙民了。這是這樣的煙民,此刻坐著竟然沒抽煙,這可就顯得有些說不過去了。
我心中一笑,趕忙從口袋裏掏出了一盒軟中華,我感覺心都在滴血。但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隻好含淚給老頭扔了過去。老頭見了這一包軟中華,簡直是比見了親娘都親。裂開大嘴笑了起來,說話間就點上了一根,然後說道:“這位小同誌,有什麽事情您就盡管問,我知道的定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沒想到這老頭子竟然還拽上文了,我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大概一個來月前,有沒有人從你這裏購買或者是租過報廢的車輛?一輛黑色的大眾轎車,這是牌照……”說著,我用手機調出那輛黑色大眾的照片來給老頭看。
老頭顯得有些欲言又止的,像是想起了什麽東西,又好像是什麽都不知道。看樣子這老頭還有所顧忌,知道按照規定,沒有申請批條,報廢車是不能夠賣給個人或者組織的。從老頭子的表情上分析,他應該是知道些什麽東西。
心中有了這個答案,我對著老頭說道:“我說老大爺啊,你不要有所顧忌,我們又不是衝著你來的,要是你能提供有用的線索,我們還會給你獎勵呢。這軟中華好抽吧,要是你能幫助我們破案,上麵獎勵你一條。”
老頭聽到了我的承諾,這才點了點頭,然後小聲和我說道:“說實在話,光是看
著這個爛攤子一個月能賺多少錢。於是背地裏就得幹點報廢車買賣的勾當,隻要能在報廢前夕按時還回來就行。不少人都會來這裏租車,便宜。”
我點了點頭,示意老頭繼續往下說。
“不管你是看上什麽車了,隻要能開,押金一千,租一天四十,什麽時候開回來什麽時候結算。”老頭子一邊抽著軟中華,一邊說道:“當然了,這報廢車場的汽車都是有數的,人家報廢的時候是要比對的,所以我們這裏還都有登記,我是不太能記得清楚這輛車了,不過記錄上應該有。”
說著,老頭轉身進了門房,然後拿出了一個本子,他說道:“上麵隻留了人的名字和電話,還有租車的型號和日期,其餘的我們也不多問。是不是這輛車出什麽事情了,撞死人了還是?”
我笑著說道:“老大爺,這些事情你就別問了,不知道的好。”
老頭訕笑著繼續抽著中華,我則是在賬本上翻找了起來,找了不短時間,才在一個月前找到了這輛車的蹤影,看起來這個行業市場還是很繁榮的啊。這輛車在一個月前曾經被人租走了,聯係人名字叫做程功,手機號就在名字的後麵。
我立刻試著撥打了這個電話,發現這個電話已經停機了。我搖了搖頭,事出無常必有妖。停機就說明這個人有極重的嫌疑,想到了這裏,我立刻把這個電話交給了瑪麗,讓她在網上查一查這個電話號碼的主人是誰。
大概三十分鍾後,瑪麗就查到了這個人,這個人的名字果然是叫程功。我皺起了眉頭,看起來這凶手還真是實在,在這種地方留的都是真名,實在不是一個合格的犯罪者。我將賬本還給了老頭,然後囑咐道:“任何人來問都別說我曾經來過。”說著,我又扔出去了一包軟中華。
老頭立刻給我敬了一個少先隊員的禮,說道:“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從老頭這裏離開,瑪麗已經通過電腦找到了程功的詳細的信息,在一個多月前,程功就從公司辭職了不幹了,從此整個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我們現在要前往的就是程功家裏,看看程功是否連自己的房子也不要了。這是城北的一處普通的小區,我們進來的時候並沒有受到什麽阻攔。
直接來到了屬於程功的房子,站在門口,就見屋門緊閉。我立刻讓瑪麗聯係了物業,打開這扇門。門被打開,一股異味傳了出來,房間裏滿是臭味。我一聞到這種味道,就知道情況不妙,果然一具屍體倒在了臥室裏。
雖然我不是專業的法醫,但跟著娟娟這麽長時間了,一些事情還是能分辨的出來。看樣子這個人死了足足有十來天了,屍體已經腐爛的很嚴重了。臥室裏擺放著很多的鮮花和柚子,看樣子是為了驅除房間裏的異味,延緩屍體發出的惡臭被人聞到的時間。
屍體的身上並沒有什麽具體的傷痕,我也不好分辨這到底是怎麽死的。屍體的手蜷縮著,似乎攥著什麽東西,又好像是在指著什麽東西。我順著屍體的方向看
去,發現床下似乎有什麽東西。
我帶上手套,將那個東西掏了出來,是一個掛墜,上麵寫著一個月字。看來死者死前想要告訴我們什麽東西。我仔細的觀察著四周的動靜,瑪麗這個時候已經戴上手套打開了死者的電腦。
我走進各個屋子觀察著,心中已經有了簡單的答案。瑪麗這個時候對我說道:“死者的電腦已經全部被清空了,但是我有辦法能夠恢複。”
物業人員呆呆的看著這一切,都不知道該幹什麽好了,我對著他說道:“你現在的任務就是什麽也別做,現場交給我們處理就行。”現在我還不能讓他報警,至少要在我們得到了想要的東西之後。
瑪麗從死者的電腦裏翻出了一張被刪除了的照片,照片上是死者和一個女人的合影,兩個人看起來很親密,似乎是情侶。我盯著兩個人的背景,或許一切的謎團要解開了。因為在背景的桌子上,有兩張一樣的工作牌。
“我們走。”我小聲的對瑪麗說道:“我有線索了。”
瑪麗點了點頭,然後問道:“要不要把這些東西銷毀,還是?”
我搖了搖頭,然後說道:“這可是能證明我們清白的重要東西,給老王他們留下這個重要的線索,半個小時之後打電話。把之前我們得到的U盤裏的程功的資料和租車信息也都留下,他們掌握的越多,我們就越能洗脫關係。”
“但是現在的證據還不足以能證明我是無辜的。”我說道:“我們去宏大公司一趟。”
我們就這樣走了出去,留下了目瞪口呆的物業管理員,我拍了怕他的肩膀說道:“我們現在要去調查別的線索,給你個任務,把門關好,你在我們等著我們同事過來接手,千萬不要讓別人進去這個屋子。”
雖然我心中有了一個大致的案子的輪廓,但是作案者本身是誰殺的,現在還是一個謎團。他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我現在都不能徹底的下結論。因為兩個推測似乎都有可能,如果娟娟在這裏的話就好了,至少我能判斷出他到底是如何死亡的。
“邵哥,你剛才發現了什麽線索?”瑪麗在車上問我。
“你找到的那張照片,背景裏有兩個人的工作牌。”我對著瑪麗說道:“而且從他們親密程度來看,兩個人應該是情侶。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就能將整個事情串成一條線了,從這點上來分析,我們離真相接近了,當然,不包括想要陷害我的人是誰。”
“工作牌?”瑪麗撅著嘴說道:“你認為是情殺還是怎麽回事?光從一個工作牌上能判斷出來麽?”
我搖了搖頭,正色說道:“可以,因為工作牌上寫著的公司是宏大公司。”
“宏大公司?”瑪麗繼續問道:“這很關鍵麽?”
“沒錯,這的確很關鍵。”我加快的車速,對著瑪麗說道:“或許你沒有注意,但是吳建業就是這個公司的董事長,吳樹豪是這個公司銷售部的總經理。如果知道了這一點,就顯得很是重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