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張小麗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原來是大隊長那裏有了消息。之前張小麗就已經查到了那十二個人的身份,而大隊長則是對於這十二個人的住址進行了一個深入的調查,在調查之下,果然有了巨大的收獲。
電話裏三言兩語說不清楚,這個項鏈也沒有更多的事情能調查出來了。我們立刻趕回了市局,在市局的會議室裏,大隊長給我們講述了這十二個人之間的關係,也講述了一個人販子團夥的“精彩”事跡。
而我那天的戲言說的果然不錯,這的確是一個人販子的合影留念。
這十二個人,十二個不同星座的人,組成了一個拐賣組織。這個組織裏麵組織嚴密,有各自的分工。平時,這個組織裏的人不能單獨的聯係別人,隻有在上層領導的安排下,這些人才能夠聚在一起。
因為他們的特殊性,所以基本上都是從外地來的,家人都不在這裏,甚至沒有家人。他們混跡與這個城市裏麵,就像普通人一樣生活。他們可能是你的鄰居,早上起來的時候會對你說早安,會對你微笑。他們可能小時工,到過你的家裏工作,你曾經遞給過他一杯水。甚至有的時候,他可能是坐在寶馬車裏的人,你曾經羨慕過他。
但是背地裏,他們是拐賣兒童的人販子。
這個等級一共分為三層,最底層的的人負責在華北市直接的誘拐那些兒童,比如在鬧市中走丟的兒童,比如在公園裏玩耍的兒童,但他們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幼兒園附近。用一根棒棒糖,或者用一句“叔叔帶你去看金魚”等話,誘騙那些父母還沒有陪伴在身邊的孩子。
拐走魏峰孩子的人,就是這最底層的人。他們這些人整天沒事幹就是溜達,在正常身份的掩護之下,去尋找那些潛在的小朋友。而在這一層,一共有六個人專門負責這件事情。比如文蘭就是其中的一個,她表麵上看似乎是從外鄉跑來的被人販子綁走了的姑娘,可實際上,她就是人販子。
這是第一層,第二層則是有四個人。這四個人是負責照顧這些被誘騙回來的孩子的衣食住行,在他們找到買主之前,就是由這些人來照顧。而往往,這些孩子很快就會被賣到各山村中去,從此可能一輩子再也見不到自己的父母了。
這些被誘拐了的孩子,本就年紀小,有的孩子還不記著事情,自然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家了。遇到有好心的人家,或許這輩子還能健健康康的活著,可如果遇到了那些有家暴等等的家庭呢?孩子的這輩子就被毀了。
再者,並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如願以償的找到買家,而有一部分的孩子,或者是樣子難看,或者是被檢查出有什麽健康方麵的問題。人販子就會開始售賣這些孩子的器官,之前子啊人肉罐頭案中,我也說過,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不為人知的黑暗就潛藏在角落之中。黑市上,或許會有人買來這些小孩子,用來食用。
這是第二層,最後一層,就是第三層。在這個組織裏,這一層一共有兩個人,這是一對夫妻,他們負責
的是統籌整個組織的運行,包括得到的酬勞到底該如何劃分等等。他們要看清楚形勢,那個地方丟失的孩子多了,就趕忙換一個地方。誰的身份有可能暴露,就趕緊換一個身份。
依舊是以文蘭為例子,例如文蘭之前是一家餐館的服務員,可服務員是不能經常出去的。於是,上麵就給文蘭安排了一個這樣的身份。偽裝成了一個從大山裏逃出來的女人,在零度裝修隊裏混著,暗地裏進行人口買賣的勾當。
這樣,一個嚴密的組織就形成了。
我們可以將魏峰孩子丟失的情況做一個模擬。當初在公園的時候,這個組織第三層的一名隊員看到了魏峰的孩子。他就在附近轉悠,希望能出現哪怕片刻的魏峰和孩子不在一起的時刻。他等了很長時間,但是他很有耐心。因為一旦成功了,自己一個星期就能賺到一萬元錢,比起大多數人來,這錢來的實在是太容易了。
果然,魏峰因為要給自己的兒子去買冰淇淋,所以暫時的離開了。人販子看到自己的機會來了,於是立刻走了上去。這個時候,魏峰和他檫肩而過。人販子並不在意,因為這種事情他幹的多了,沒有確鑿的證據,別人告不了他。況且他還有組織偽裝的身份,根本不用多擔心什麽。
於是,他大著膽子走了上去,對魏峰的兒子說,叔叔帶你買冰淇淋。魏峰的兒子單純,還沒有來得及準備拒絕這個世界的黑暗。於是,他跟著這個人走了。魏峰回來的時候,這個人可能已經開車離開了。
當魏峰的兒子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的時候,他發現,這裏有玩具,有棒棒糖。在家裏,父母總是不喜歡自己吃太多的糖,可是在這裏,他能隨便吃。他不用學習什麽一加一等於幾的枯燥的東西,他可以把自己一整天的時間都用在玩玩具上。
這樣的日子,對於三歲的小朋友來說,似乎是到了天堂。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後半輩子,都因為這一天而改變了。
就這樣大概過了幾天的時間,他驚奇的發現,自己被送到了一個自己根本不認識的地方。在這個地方,沒有玩具,沒有棒棒糖。不認識的叔叔阿姨讓自己叫他們爸爸媽媽,他想哭,他想自己的爸爸媽媽了,可是,他再也回不去了。
而這個時候,組織就會根據賣出的錢,對這個人販子進行分成,這個錢基本上都在萬元以上,就這樣,人販子短短在幾天的時間裏,賺到了一大筆的錢。他們這些人都這樣想,賺夠錢了,就回到自己的家鄉,然後娶妻生子,活著找個老實人嫁了。
可他們都沒有想過,如果是自己的孩子被人拐賣了,會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
他們或許偏執的認為,這件事情隻會發生在別人的身上,而不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可如果這樣做的人多了,遲早有一天就會輪到他們。
這十二個人,就形成了一個團隊,在華北市這個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城市中幹著這種勾當。
大隊長給我們講完了這個故事,眾人都沉默著。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案
子,還不知道有多少孩子會被繼續拐賣走。而這些人往往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流動性作案,等警方掌握了實質性證據的時候,這些人很可能已經換了一個城市了。
在這個案子上,難道我們真的沒有一點可追究的地方麽,恐怕也不是吧。如果我們能早一點就查到這一點,如果我們能更加用心一點,如果我們能和這些被拐賣了的孩子的父母及時的溝通的話,如果有人曾經給魏峰提過一些好的建議的話,我想,今天的這個案子就不會發生了。
可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往往等小溪匯成江河的時候,我們才能看到它,才能意識到他的存在。從這一點上來看,世界上各國都是一樣的,沒有人能夠幸免。換句話說,這就是人類的本能,人類的本性啊。
我對大隊長說道:“這幾人的住所都查遍了麽?有沒有找到什麽線索?”
大隊長搖了搖頭,說道:“今天從早上都現在,我十二家都跑了,沒有發現什麽有用的東西。不過共同點就是,裏麵已經好久沒有人住過了。至少有一兩個月的樣子了,已經都停水停電了。不過也沒有人報警什麽的,真是人販子啊,死了都沒有人注意到。”
“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瞞得了被人,也瞞了自己。”我歎口氣說道:“如此說來,凶手就真的是魏峰了。時間地點,作案的手法以及其自白的話都能對得上,一切似乎都已經是鐵板釘釘了。”
“凶手把他們都軟禁了,就有軟禁他們的地方。”我繼續說道:“而這個地方,很可能就是凶手查出來的之前關著那些小孩的地方!”我突然福至心靈,想到了這麽一個可能性,越想就覺得是越有道理的。
既然你們在這裏關著我的孩子,我就讓你們也嚐嚐被關在這裏的滋味。這種變態的報複感,可能就是凶手所依賴的。想到了這裏,我立刻對大隊長說道:“繼續調查這件事情,我想凶手很可能把這些人關在了之前他們關小孩子的地方。”
“凶手之前在電話裏已經說的清楚了。”我繼續說道:“他準備瘋狂的殺人了,我想,就在最近這一兩天了。如果我們想要阻止凶手的話,這是最後的機會了。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凶手,也沒有時間了。”
大隊長點了點頭,說道:“我現在立刻就去查!”
案子進行到這一步,一切都要進入尾聲了,但是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敢說結局是什麽樣子的。凶手到底會不會殺了那些人然後自殺,趙明坤和何平黎會不會在這之前出現,耿少飛又會不會被凶手殺死,而我們特案組,又能不能在這一切發生之前,逮捕凶手,救出人質,同時抓到趙明坤和何平黎。
我的腦子現在亂成了一鍋粥,越是這個時候,就越應該平靜下來。我坐在了椅子上,閉著眼睛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思考著接下來的行動到底該怎麽辦,思考著下一步該怎麽走。如果我們的目標單一的話,這件事情還好說,可是,現在我們要做的事情,有很多。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