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話說聲音沙啞,就好像是一名男人一樣,我們幾人都停止了談話嬉笑,我示意娟娟他們在山洞外麵等著,而我則是跟著這名“蠱婆”往山洞裏走去,期間我不停的打量著這個蠱婆,她佝僂著身子,拄著一根拐杖,走起路來一顫一顫的,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摔倒在地,穿著的是一個髒兮兮的大褂子,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清洗過了,身下穿著的是一條已經分不清原來是什麽顏色的褲子,踩著一雙雨鞋,看起來十分的滑稽。
她的頭發很長,都卷曲在了一起,遮擋了大部分的臉,甚至連她的眼睛我都難以看到,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見我,再說她的臉上滿是皺紋,也不知道有多少歲了。山洞兩旁插著火把照明,不時有飛蟲撲進火把之中,發出“劈裏啪啦”的暴鳴聲。
也沒有人說話,就這樣靜靜的往山洞的深處走去,走過一段距離不短的甬道,一個開闊的空間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我放眼看去,一個用石塊砌成的石床靠在山洞一邊,上麵鋪著鋪蓋,被子隨意的卷在一旁,山洞四周石壁滿是被鑿出來的空洞,裏麵擺放著一個個的器皿,密密麻麻的,讓人看了渾身起雞皮疙瘩,恐怕這些器皿都是所謂的蠱了。
蠱婆緩緩的將自己的拐杖放在一旁,我注意到,她的手似乎不是很方便,手臂並不是直的,而是有一定彎曲的弧度,看起來就好像不是人類的手臂一樣。在小草的攙扶下,她緩緩的坐在了一個石凳子上,然後,她用方言對小草說了些什麽,小草拉下臉來,似乎不是很高興,巫婆拍了拍小草的手,小草點了點頭,然後往外麵走去。
路過我的時候,小草輕輕的跟我說道:“婆婆想和你單獨談談,你就在這裏站著吧,不要亂說話啊。”說著,認真的看了看我,然後搖著頭離開了,我也不知道之前兩個人到底是說了什麽話。
小草從甬道處往外麵走去,雖然我看不到蠱婆的眼睛,但是我明顯的感覺到她應該是在打量我,我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她說道:“想必小草已經告訴你我們的來意了,你應該知道白裏村的詛咒吧?我這次來就是想問問您,當年的那個小姑娘到底用了什麽方法,竟然能將白裏村五十五口人全部殺死,而且是詭異的自殺。聽小草說他們是中了咒蠱,那麽您有沒有什麽辦法將這個咒蠱化解呢?”
我將心中一連串的問題全部拋出來,就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看來,想要調查清楚現在的案子,還得從二十年前開始查起,尤其是林民有的死,讓兩起案子就此徹底的纏繞在了一起,馬家父子那邊的情況還沒有傳回來,讓我們所掌握的線索少的可憐,雖然我不是太相信什麽鬼神一說,但隻要是知情的人,都應該調查一番。
蠱婆斜靠在石凳上,聽到我的話,不時的發笑,笑聲時而粗狂時而細膩,讓我感覺自己麵對的是倩女幽魂裏的姥姥,看樣子,蠱婆的
聲帶應該是受損了。她說道:“笑話,白裏村的人該死,他們中的是咒蠱,直到死光最後一個人為止,哪裏有什麽破解的方法?”
我皺著眉頭,冷峻的說道:“我不知道當年的小姑娘究竟是怎麽想的,可是現在死的這些人,根本不知道二十年前發生過什麽事情,如果她的定義是當年袖手旁觀甚至落井下石的村民的話,那些人早死的死,逃的逃了,早已經不在白裏村了。”
聽到我的話,蠱婆沉默了片刻,然後繼續說道:“其實化解的辦法倒也不是沒有。”
“哦?”我疑惑的問道:“有什麽辦法?”
蠱婆嘿嘿的笑了起來,然後說道:“那就是用一個人的靈魂為引,究其輪回為蠱,讓他化解了這個詛咒,從此白裏村就再也不會受到詛咒的危害了。我看,這個蠱由你來做最合適了,反正,你也快要死了。”
這是我兩次聽到這個話了,第一次在山洞外麵的時候,蠱婆開口說的就是這個話,這是第二次,讓我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麽我就快要死了。我認為蠱婆是在故作謎團,笑著說道:“當年算命的說過,我的命硬,能活一百歲。”
話音還沒落,我就見眼前不知道什麽東西飛了過來,我立馬側身,然後用手去抓,然後我才看清,竟然是一條尖頭毒蛇,我顧不得多想,要是被這東西咬一下,恐怕下一分鍾都活不下去了,幾乎是瞬間,我順手一甩,直接將毒蛇摔在石壁上,頓時蛇身震裂,裏麵竟然鑽出無數的蟲子來,然後,這些蟲子就爬到山洞裂縫中消失不見了。
我心有餘悸,但還是硬著頭皮笑著說道:“我說過了,我命硬。”
蠱婆一陣沉默,然後說道:“你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我無語了,看來蠱婆認定的事情是不容更改的,就聽她繼續說道:“我聽說你中了小草的情蠱?”
“沒錯。”我點了點頭。
“那你以後隻能喜歡小草一個人了,否則你會受到萬蟲噬心,受盡折磨而死。”蠱婆說道。
那天殯儀館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心疼過,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後遺症,總感覺頭部有些昏昏沉沉的,想到了這裏,我不由的用手指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一邊對著這蠱婆說道:“這是我和小草之間的事情,您就不用操心了,我是來問二十年前的案子的。”
蠱婆冷笑了幾聲,然後說道:“二十年前的那些人,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去,想必也好活不了,我就明說了,這個咒蠱是沒有辦法化解的,任何人來了也沒有用,不過,既然二十年都相安無事,可現在詛咒再次出現,那就說明有人重新複活了這個咒蠱,至於這個人是誰,我就不得而知了。”
蠱婆看著我說道:“但是,既然能複活咒蠱,他當時一定聽過小姑娘當時念的咒語,換句話說,也就是當時埋屍體的那些人,順著這個
路子查下去,或者能夠將這個咒蠱消除。”說著,蠱婆從自己的衣服裏掏出了一本什麽東西,紙張泛黃,不少已經破損,似乎要遞給我。
我連忙上前接過這本東西,這才發現,竟然是一本村譜,簡單的翻動了幾頁,上麵寫著二十年前白裏村的人口情況,名字,住址寫的清清楚楚,雖然有幾頁破損,但是並不影響閱讀,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一個二十年前的知情人,對比出當時埋屍體的人詳細情況,到時候,瑪麗一定能通過網路將這些人找出來的。而能做這件事情的,當屬是馬家父子當事人無疑!
“多謝多謝!”沒想到這次收獲頗豐,我連忙對這蠱婆感謝道。
蠱婆卻是冷笑了起來,然後說道:“我不管白裏村的死活,也不管你們能否解除詛咒,我隻是為了小草,小草是個好姑娘,你要是敢負了她,我定當要對你下最狠毒的蠱毒,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說著,蠱婆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然後說道:“我能幫你們的就到這裏了,走吧,把小草叫進來。”
我點了點頭,將村譜裝好。小草正在外麵和特案組的成員們說著些什麽,我將小草叫了進去,然後對著我特案組的成員們說道:“這趟算是沒有白來,蠱婆給了我一本二十年前的白裏村村譜,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是找到馬家父子,對比下當時埋屍體的人是誰,很有可能我們會知道到底是誰將二十年前小姑娘的屍體掉包了!”
娟娟說道:“剛才受到了市局發來的短信,屍體胃袋裏的物質檢驗出來了,並沒有什麽能讓人致幻的什麽東西,血液裏同樣也沒有發現什麽物質,這些人的自殺到現在,還真是一個迷啊。”
“難道真的是下蠱?”瑪麗說道。
“這件案子實在是過於複雜了。”閆俊德說道:“到現在為止,我們仍舊不能查清楚到底是什麽樣的力量讓這些人做出奇異自殺的舉動,也不知道這樣的自殺會持續到多少人,如果還是五十五個人的話……”
我歎了口氣,這件案子可能是我們特案一組成立以來最棘手的案子了,不論是二十年前還是現在,整件案子都呈現著一種詭異神秘的色彩,到底是咒蠱,是厲鬼,還是人為作案呢?
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拿起手機來看,是王局長發給我的短信,隻見裏麵寫道:我們已經將馬為善帶回到了南雲市裏來,可是馬為善的兒子馬恒棟,卻是在兩年前就已經死了,你們回市局來一趟吧。
馬恒棟死了?這個消息無疑像是一個重磅炸彈一樣砸在我的心上。二十年前的案子就是由這個遊手好閑的公子哥犯下的,他是這個案子最直接的當事人,怎麽兩年前就去世了?難道也是自殺?
我皺起了眉頭,然後說道:“馬為善已經被市局的人帶回來了,我們現在就去對比一下當時埋屍體的人究竟有些誰。”
(本章完)